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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場,長孫羽正在舞槊,雖然已經是七旬老人,那槊舞的虎虎生風,水潑不進。長孫沖看的驚訝不已。一套招式耍完,長孫羽把槊扔給長孫恩,擦擦汗水道:“不行了,老了,要是當年別說一遍,就是舞三遍,臉不紅心不跳呢!”長孫沖趕緊恭維幾句,長孫羽道:“剛才我所用的就是長孫家家傳武藝,你可想學?”長孫沖自然點頭不已。長孫羽道:“昨日我讓你射一百箭,是為了看看你力量如何,耐力如何。想不到你力量雖然不行,耐力倒是好,竟然自己多加了一百只,不虧是晟公后人啊!”
長孫沖陪笑道:“恩兄弟說他八歲初次射箭就射中七十余支,小子深感慚愧,才多加了一百只的。”
長孫羽道:“如此甚好,知恥而后勇。我長孫家武藝以剛猛快捷為主,晟公當年號稱‘霹靂堂’,由此可見招式勇猛無比,就算是箭術,也是連珠箭發,不給敵人喘息之機。今日我就給你定個章程,必須照此練習,不得懈怠!”
當下細細說了安排:早上寅時末起床,起床后繞著校場跑5圈,逐漸增加圈數,這5圈大約有10里路,長孫沖聞言吸了口涼氣。跑完后在藥水中沐浴,這藥水乃是由長孫家家傳的解乏提神的藥方煎熬而成的,沐浴后吃少量的食物,再練習舉重,此時的舉重乃是抓舉石鎖,長孫羽讓長孫沖先從15斤的石鎖舉起,同樣逐漸增加;舉完石鎖,有人會上來按摩肢體,稍許休息后又要練習扎馬步一個時辰;完畢后已是到了午時,用完飯,仍舊要在藥水中浸泡一番。一個月內下午的練習項目和上午一樣,待的一個月后,看情況改變習練項目,酌量增加騎射等練習,最后方是學習長孫家傳的槊法。
這槊乃是長兵器,分步槊馬槊倆種。長孫沖要學的正是馬槊。這上等馬槊的槊桿乃是取上等韌木的主干,剝成蔑,膠合后用油反復浸泡,泡的不再變形開裂,方才完成第一步。(此過程一般需要一年)
泡好后陰涼處風干后用上等膠漆粘合起來,外層再纏以麻繩,待麻繩干透,裹以葛布,干一層裹一層,用刀砍去有金鐵之聲不再斷裂才算是完成了。截止丈六,前裝精鋼槊首,后裝紅銅槊尾,反復調整就算成了。上等馬槊需要耗時三年才能做好,成本很高,因此大多只有豪族才用得起。
馬槊難以制作,更是難練,但是練好后卻是既可以借馬力沖陣,也可以近身格斗,威力無比,所以長孫羽最后才教長孫沖馬槊,還說了學好馬槊才算出師。
聽了習武的時間,長孫沖道:“這樣安排的話,我學堂的課業可就耽誤了,父親那怎么說?”
長孫羽道:“此事我早和你父親說好了,估計你父親也和孔老夫子說好了。本來我怕耽誤你學業,你父親說你文采很不錯,熟讀詩書,想來每日抽出點時間學習就可以了。但是這學武的話要是年齡再大就學不了了,所以準備讓你先習武”
長孫沖聽說不用再去學堂,除了牽掛長樂和損友李治李恪,倒也沒其他想法。長孫羽說完話天色已晚,讓他回去準備下,明日帶上東西早點過來,以后每月回去一次。長孫沖說要去和學堂的學友說一聲,明日午間再過來,長孫羽答應了,讓他這就回城去。
回到家,去書房見長孫無忌,剛走到書房門口,里面出來一個人,長孫沖見了有點眼熟,那人抬頭對他一笑,不等說話,低頭走掉了。長孫沖回憶了一下,猛然記起來此人正是當初酒樓斗毆時陪在太子李承乾身邊,后來離開前還對自己詭異地笑了笑的那個外族人。
進了書房,長孫無忌告知已經和李世民和孔老夫子說好了。孔老夫子很是不滿,不過李世民倒是希望長孫沖能繼承祖父遺風,文武雙全,幫著說服了老夫子。長孫沖問起剛才那個外族人,長孫無忌笑而不答,只說此人叫做紇干承基,具體情況以后就知道了。回到自己院子,和娥黃柳綠說了要去城外習武一事,二人都依依不舍。
第二天起來,早早去了學堂,孔老夫子依舊第一個到了,和老夫子說了會話,盡管自己來這不久,老夫子對自己確實不錯,心里也有些難受,反而是老夫子安慰他。
等到李治和長樂來了,老夫子識趣的走到一邊。李治和長孫沖最近幾乎天天在一起,長孫沖不向別人,把他看作皇子而是看作弟弟,李治的幾個哥哥反而不如長孫沖在他心中的地位。聽說了這事,眼圈都紅了,長孫沖笑罵道:“前日還要我算算你何時娶媳婦呢!都想要娶媳婦的人了,還哭哭啼啼像什么樣。要不本大仙現在就給你算一卦,卦金先欠著?”
“切!這都不免費,真是小氣!”
長樂滿眼淚花,也不顧李治在旁,抓著長孫沖的手,良久無話,長孫沖瞪了李治一眼,李治知趣的走開了。長孫沖輕輕地擁長樂入懷,長樂輕輕啜泣,長孫沖胸前不一會就濕了一片。長孫沖輕輕的撫摸著長樂的長發:“麗質不要傷感,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以后有空都會回來見你,呵呵,還會帶禮物給你哦。”
長樂聞聽索性大哭起來,長孫沖手忙腳亂的擦去長樂的淚水,不住的說好話。長樂好容易止住哭泣,抬頭看著長孫沖,半晌說了句:“別傷著自己!!”勉強掙開長孫沖,也沒進學堂,快步回立政殿去了。長孫沖心中也很難受,等到李恪來了,和他說了聲,李恪倒是云淡風輕的說了聲“別練半天和我切磋還被打成豬頭就好”。長孫沖一時氣結,虛踢李恪一腳,轉身就走。身后李恪忽然甩甩頭,眼中也是一片濕潤。
回到家,準備好了隨身物品,又向母親說了要送給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搖椅一事,讓母親留意下做好了就給送去。長孫夫人心里難受,說了幾句就把長孫沖趕了出去。
幾名家將帶上東西,一路飛奔到了莊園,已經是午時了。長孫羽正在用飯,令長孫沖一起吃過飯,換過衣服,到了校場。長孫羽令長孫恩陪同長孫沖一起,先跑完那繞場五圈。
跑到第三圈,長孫恩額上略有汗水,長孫沖卻是氣喘吁吁,只感到自己嗓子像是進了一團火,肺也都快炸了。長孫羽見狀,喊他停下,講解了一些快速奔跑時的換氣法門,又揮手令長孫沖二人繼續跑完。長孫沖依照法門換氣,果然感覺情況好了許多,咬住牙關,總算是跑完了。
長孫羽道:“毅力是有的,就是實力太差。剛跑完后容易閃了汗留下后患,你先去在藥水中浸泡一個時辰再說。”
長孫沖依言進了房間,里面一個大木桶放在炕上,熱氣裊裊,炕里還在不住的加熱。長孫沖脫去衣服,看那藥水溫度很高,一咬牙,閉著眼睛蹲進去。剛進去時差點燙的跳起來,一會兒適應后感覺燙的滿身心都舒坦。
一個時辰后長孫沖滿身通紅的從桶里出來,擦去水漬,穿好衣服出來回到校場,長孫羽拿來了倆只石鎖,正是小號的十五斤的一對。長孫羽抓起石鎖輕松過腰,讓長孫沖照做。別看只有十五斤,這倆只手挺直了舉起來可是很難的。長孫沖深吸口氣,勉強舉了三次再也舉不起來。長孫羽也不怒,又說了些力量使用的技巧,讓他繼續。
一個時辰之內,長孫沖就是機械的不停舉起放下石鎖,腦中一片空白,倆只胳膊更是重若千斤,苦不堪言。長孫羽道:“馬槊和弓箭對于臂力要求都很高,這個我不說你也明白,要是怕苦撐不住,趁早回去,不要玷污了晟公威名!”
長孫沖咬牙道:“除死無大事!我還堅持得住!”
長孫羽點點頭,換來一個皓首老軍,令長孫沖躺下按摩肌肉。那老軍的手法很是怪異,多以敲打和指尖沖擊穴位為主。倆刻鐘后,長孫沖感到自己的胳膊逐漸恢復了知覺。原來這老軍當年是長孫晟軍中軍醫,也曾學習過一些金針刺穴之術,這以指尖沖擊穴位其原理和金針刺穴是一樣的。
等長孫沖恢復過來,長孫羽又扎了個標準的馬步,解說了要領,說這個主要是鍛煉下盤。長孫沖開始對這個不在意,哪想到還不到一刻鐘,渾身顫抖,恨不得就此躺下。長孫羽看他有亂動,馬上拿起根柳枝就抽過來。因為是第一次扎馬步,所以這一個時辰長孫沖還得以休息了倆次。
今天的鍛煉是從午時開始的,所以只是半天訓練,扎完馬步,長孫沖沒胃口不想吃飯,長孫羽強令吃過飯,繞場慢跑一圈后繼續去藥水中浸泡。這時腰酸背痛,四肢乏力,特別是手臂抬都抬不起來,不知這藥水中有些什么草藥,泡完后感覺好很多,挪回房中,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