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鷓鴣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收平常嫵媚,眼里憐愛盡現(xiàn)。卻是鄭重的。
真好,這么漂亮的人說要做自己的姐姐。余碗喜在心中暗想。
“我從來沒有見過姐姐。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你的其他親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嗎?”鷓鴣問她。
“嗯……”余碗喜往嘴里塞了一塊糖塊,妄圖壓住內(nèi)心的痛苦。
在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母親的模樣,是爹爹一手把她帶大了,雖然總是冷著臉訓(xùn)她,讓她做她不喜歡的采藥,可是她始終知道,那是她爹爹呀,最愛她,最護(hù)她的爹爹??!她為他跋山涉水,她為他百試奇草,可她連他的最后一面也沒見到……
爹爹是那樣的自私。
鷓鴣聽完她的故事也不由苦澀的一笑。
兩人交談了一番,一見如故。
可天公不作美,眼看天色漸晚,鷓鴣從首飾盒里拿出兩顆玉珠子遞給余碗喜。
“這天色也不早了,姐姐這也不太適合留你過夜……你拿這玉珠子去找間客棧住吧?”
“不不不,我有錢?!庇嗤胂策B忙拒絕她,剛見面怎么就要別人的東西呢。更何況董賢給她的那袋碎金子她還沒有用過呢。
“那就當(dāng)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吧。”說罷,鷓鴣便彎下腰,把玉珠子別在余碗喜的腰間。也不容余碗喜反抗,便沉醉地說道,“你看,多好看……”
剛出隔間,便迎上了一名從廊頭走來的女子,體態(tài)輕盈,搖曳生風(fēng)。
女子搖著扇子,這常春閣怎么來了女人?她疑惑地問道,“鷓鴣?這姑娘是……”
“我妹妹,紅姨。”
紅姨笑了笑,玉骨的扇子遮住了半張臉。
“真妹妹還是假妹妹???”她彎下腰來,看著余碗喜水靈的模樣,心里一陣欣喜。
這小孩,姿色還不錯嘛。
紅姨柔聲問道,“妹妹喜歡我們這兒嗎?”
“喜歡!”余碗喜不假思索地回答。
紅姨一樂,笑聲如銀鈴般動聽,“那妹妹想不想留下來呢?只要……”
“紅姨!”鷓鴣立馬輕聲呵斥道,過了一會兒才恢復(fù)以往的鎮(zhèn)定,緩緩說道,“她是我妹妹?!?
紅姨怔了怔,用扇子輕輕拍了拍鷓鴣的肩膀,笑著說,“開個玩笑嘛。”
“嗯……”鷓鴣點(diǎn)了點(diǎn)頭,匆匆離開,送余碗喜出門,和她隨便道別了幾句后,便回到了那座迷一樣的高閣里……
正晃神,身后突然掀起了一陣喧嘩。
余碗喜回頭看去,只見常春閣的樓閣下走下一名清俊的男子,那人身著朱色絳紗袍,頭戴細(xì)致雕花白玉冠,風(fēng)流倜儻,一擲千金,又有仆人在旁,非富即貴。
難怪掀起喧嘩。
紅姨諂媚的笑,搖曳生風(fēng)地向他走去,“喲!陳公子要走啦~”
男子輕浮一笑,眉宇間卻漾起不屑。
余碗喜心中的厭惡之感頓時如波濤洶涌般翻滾,覺得那男人真是讓人不悅,于是只想快點(diǎn)離開這里。
陳公子看著余碗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道,“沒見過這姑娘啊。”
紅姨尷尬一笑,剛想解釋。陳公子卻抬起扇子,示意她別說話。然后便笑著帶著侍從離開了。
余碗喜離開后不久便被身后的人叫住。
是剛才常春閣的那個陳公子。
男子眉毛一揚(yáng),戲謔地問她,“姑娘來青樓做什么?”
余碗喜一怔,水汪汪的大眼睛霎時勾魂。“什么青樓啊?姐姐說那是常春閣。”
“哈哈?!蹦凶右恍?,頗有玩味地看著她。
余碗喜白了他一眼,長是長的好看,就是不要說話,她正要離開,卻突然被男子抓住了肩膀,她渾身一怔,正要掙脫。
卻忽然感覺周圍的氣氛冷卻了幾分。
陳公子不解,耳邊霎時傳來一陣陣抽氣聲,眾人表情不一,極為豐富多彩。
他突然很好奇,身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足以讓路人瞬間露出這么多奇怪的表情。他緩緩的轉(zhuǎn)過頭去……
頓時迎上身后那人的雙眸……
那人的眼神如沉積了千年的寒冰,散發(fā)著幽幽的冷氣。
襲一身白袍傲然而立,仿佛不出于塵世,霎時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魂魄。陳公子在他面前頓時黯然失色,所有的形容詞頓時都顯得蒼白無力。
男子立刻無視了陳公子等人的驚詫,徑直走到余碗喜身邊……
陳公子似是明白了什么,輕蔑一笑,示意自己的侍從上前,說道,“你總得分個先來后到吧?!?
身邊的侍從也立馬拔出劍來阻止男子靠近余碗喜。
然而男子也不緊張,同時將一把銀白色的劍忽的架在了陳公子的脖子上,劍未出鞘,但足以讓人聞風(fēng)喪膽。
他揚(yáng)起下巴,俯視著陳公子,冷若冰霜,眼神里是人看不懂的深邃。
陳公子猛地一驚,見來人如此囂張,剛要破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脖子上的劍壓的自己更緊了。那雙冰冷的眸子里似乎有著一種不可反抗的力量。讓陳公子不由的閉上了嘴巴。
待侍從們看清楚了架在自己主子脖子上的那把劍后,頓時臉色大變?!斑@是白,白……”
“白什么!”陳公子大怒。
“白虎?!卑滓履凶拥鼗卮鸬?。
侍從大驚失色,連忙和男子道歉,收起劍來,拉著自己還在不甘心的主子離開。
余碗喜愣愣地看著身前這個人,鋪天蓋地的情緒頓時席卷而來。
來人素白的袍子上繡著精致的花紋,在微風(fēng)中蕩起波瀾,空氣里滿是清香,他背對著余碗喜,挺拔的身軀將周身所有的危險都隔絕在外,只留眼前一片耀眼的白,軒軒韶舉,衣角飄然,仿若夢幻……
頃刻間,山崩地裂。
猛烈跳動的心,讓她不由地拼命呼吸這周圍的氧氣。生怕自己在夢他的路上死于窒息。
但又絲毫舍不得合上自己那雙因?yàn)檎痼@而睜大的雙眸,縱使它已變得干澀,布滿血絲,她也不愿錯過他分毫的美好。
白虎嗎?
天下無人不懼的荀軻嗎?
我終于遇見了你。真像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