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伍琪才回到旅館,安放已經睡下了,但她一向睡得很淺,有什么動靜馬上就會醒過來。伍琪剛一推開門,她就醒了。
安放深知,伍琪活潑的很,是一個到哪都閑不住的人。到了LS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除了伍琪和時新辰,幾乎沒有什么熟悉的人,而且她也不愿意出去交些什么所謂的朋友。可伍琪就不一樣了,她之前來過LS,這里有她的很多朋友,晚上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玩。
可是今晚上她卻是帶著酒味進來的,雖然很淺,但安放還是聞了出來。她擔心的皺起眉頭對著剛剛打開燈伍琪說:“你喝酒了?你明知道在高原上最好不要喝酒的,萬一高反……”
還沒等安放說完,伍琪就脫了外套倒在床上:“哎呀都這么晚了我這么累,別說了。”
安放無奈地嘆了口氣,給她蓋上被子,關上燈。
過了一會,突然聽到伍琪痛苦的呻吟聲,安放連忙起身,跑到她身邊,伍琪捂著額頭說:“好像又出現高原反應了,頭痛的厲害。”
安放擔心地說:“很嚴重嗎?要不然我們去打點滴吧?”
伍琪擺了擺手。
安放沉默了一會,摸了摸她的額頭,突然發現燙得厲害,居然發燒了。于是趕緊把她扶起來說什么也要帶她去打點滴。
伍琪只好妥協,要不是真頭痛的厲害,她也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安放的。
安放和伍琪走出門外走了幾步,突然看見走廊上倚在墻上的顏開,他似乎在皺著眉頭想些什么,看到她們,連忙跑過來幫忙。
安放臉上露出很著急的樣子說:“伍琪出現高原反應了,挺厲害的,還發燒了,估計是之前感冒了,現在我得帶她去打點滴。”
顏開一改往常那副輕佻的樣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帶她過去吧,你明天還要工作,先回去睡吧。”
安放一點也沒有猶豫地說:“不行,我不放心,我不累。”
顏開再三勸說也沒用,安放硬是跟了來。
這里的醫院晚上十點多,大家都休息了,只有急診開著,急診室里躺著一個正在處理中的肺氣腫病人,臉色憋得發紫,很嚇人。
安放腦海中呈現出當年媽媽爸爸在醫院的情境,鼻翼間充斥著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別過頭,不再看他。
顏開注意到安放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
等到伍琪躺下的時候,他們長長地松了口氣,安放好不容易解脫,留下他們走出病房。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安放倚在墻上,看不到一顆星星。
顏開走出來,走到安放身邊,用很溫和的聲音說:“你累嗎?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這里守著就行了。”
安放朝他擠出笑容:“沒關系,我不累,我在這就好了。”
顏開突然不說話,深深地凝視著她,好像她的眼睛里盛放著一些他迫不及待想要的東西。
安放被他看的不自在,摸了摸后腦勺說:“你老看我干什么?”
顏開別過頭,看著天空緩緩吐字出來:“我覺得你是一個外表堅強但內心很脆弱的人。”
“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安放眼眶微濕,卻也忍著,她第一次覺得,有人理解她,而且,這種感覺,還不賴。
……
事實證明,顏開果然并非像時新辰說的那樣,相反,安放覺得他是一個很真誠的人。
他發現她儼然是一個活寶,當他摘下鴨舌帽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走到哪都會向美女拋媚眼,本就有一副英俊的面孔,加上活潑熱情的性格,在整個團里,他的受歡迎程度很快就超越了冷冰冰的時新辰。
安放很是無語,但他偏偏對她照顧的不行,背包幫她拿,小旗幫她舉,甚至有些事情安放需要說的,他也在她之前就拿起喇叭扯著他那有著好聽聲音的嗓子幫她喊,儼然就成了一個導游小助理。惹得旁邊時新辰甩了無數個白眼。
安放也問過他,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顏開一臉無辜的說:“這是我該做的啊。”
好像幫她這么個曾經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是天經地義心里踏實一樣。
她也并非是無情之人,有人對她好他也會感動,所以她打心眼里覺得顏開是一個好人,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正經,所以時新辰再次在她面前數落顏開的時候,安放就不樂意了。
“你完全是想多了,顏開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把他當成我的朋友,我很信任他,而且他總是幫我,我安放也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安放不服的說道。
“你總是這么就輕易相信別人,他表面上是這樣,萬一他是故意來傷害你的呢?而且你不覺在他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時新辰很著急。
安放嘴硬:“一點也沒有,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亂吃醋,再來在我面前數落人家?”
“是,我承認我是有一生氣,但是……”
安放聽到這就打斷了他:“你不要再繼續說了,總之顏開對我很好,這就夠了,你再這樣干涉我的生活,亂評價我的身邊人,我就不跟你回廈門了。”說完扭頭就走。
時新辰氣節,狠狠地攥起拳頭,他從一開始就對這個顏開沒有什么好感,不僅僅是因為他對安放好,而是因為他姓顏,當年杜菲菲的父親死后,他家的企業就是被顏氏企業一口吞并的,雖然只是因為他姓顏就懷疑他有些不適當。但他總覺得他的模樣很熟悉。
他一點關于他的有用的信息也沒查出來,他的資料上顯示著,德國留學生,父母是德籍華人,現居上海,完全看不出一點端倪,可他直覺感覺,他接近安放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他想起以前,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私生子,就算拼盡全力也幫不了她。
但他現在已經強大了,他這次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她。
安放把他和顏開分到了一間房,但他從住下來開始,就沒跟顏開講過幾句話,倆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他這次一回房間,就忍不住開口了。
“你到底是誰?接近安放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告訴你,有我在,你絕對傷害不了她。”時新辰第一句話就攤牌,毫不避諱地說。
顏開此刻卻輕松一笑,滿不在意的說:“我是顏開啊,安放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怎么,我被她吸引接近她還要向你匯報嗎?你是她的誰?”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都不準傷害她。”時新辰狠狠地丟下一句話。
顏開笑了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