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前腳剛一走,后腳就有人調(diào)侃,“你這媳婦兒不錯,人長的漂亮還識大體。”
然后故作神秘的放低聲音,一臉壞笑,“身材也不錯,咱們靖安有福了。”
“滾。”
說話的是董嘉述,也是個當(dāng)兵的,從小就沒什么腦子,想什么說什么,是陳靖安死黨之一。
陸謹(jǐn)辰表示贊同,“確實不錯,聽說年紀(jì)不大?”
“嗯。”
陸謹(jǐn)辰是檢察官,能讓他贊賞的人,不多。
“多大?”
“二十三。”
提到孫南梔時,陳靖安興致顯然不高,問一句說一句的。他不愿說,別人也就不再提了,出于人道主義多少的替小姑娘捏把汗,但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沒必要多嘴。
天色漸晚,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最后就剩下他們幾個發(fā)小。
南梔跟著待到送走最后一波女客后走到陳靖安身邊,趴在他耳邊低語,“我先回去了。”
陳靖安點點頭,“小心點,回家給我發(fā)個信息。”
“好。” 然后南梔直起身,和各位一一告別,絲毫不是分寸。
南梔是開心的,別的不說,這種有人掛念的感覺,很好。
他們和老人住一起,新房是陳家老宅二樓的一間房。
陳靖安的大哥陳靖平在邊疆,大嫂隨軍,老大兩口子雖然常年不在家,不過家里也是留了間房的。到老 二這也是,南梔本該隨軍,可是她還在上學(xué),就安置在家了,等她畢業(yè)再去隨軍。新媳婦放在家里也好,老人們帶著學(xué)學(xué)規(guī)矩。
陳家是傳統(tǒng)的家庭,男人們基本都是軍人,多少都帶著傳統(tǒng)的老思想,大男子主義還是有些的。
南梔作為新媳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公公婆婆報備,好在兩個老人都是知書達(dá)禮的,知道她年紀(jì)輕,也不難為她,交談了幾句就放她回房了。
房間是以前陳靖安的臥室,因為結(jié)婚,簡單裝修過,中式裝修,配上這大紅的喜字,真是喜慶。
南梔還沒來得及換下喬禾服,就有人敲門進(jìn)來了。南梔一看,是個年長的阿姨,她不認(rèn)識,該是長輩,她忙起身,那阿姨擺了下手。
“坐下吧,叫我林姨就行,靖安也這么叫我。我是家里的管家。”
“林姨您好。”
林姨一臉嚴(yán)肅,不茍言笑,在心里肯定了這姑娘,不慌不忙,很穩(wěn)重。
“柜子里有件旗袍,待會換上。靖安回來你要給他放好洗澡水,要是回來的太晚,你不必等他,自己先睡,他回來了把水放好就行,不過女人最好還是等著男人。旗袍今晚要穿著,旗袍的扣子由丈夫解開寓意才好。在這家里,你不必拘束,但是有些規(guī)矩得守,畢竟是自己的男人,他工作辛苦,我們做女人的就要幫襯些,讓他回家里盡量舒服些,我說的這些,你能聽懂吧?”
南梔點點頭,“嗯,聽得懂。”
“好,快去洗洗把衣服換上吧,靖安也快回來了。”
“好。”
林姨終于走了,南梔松了一口氣,她覺著自己就像舊社會的小媳婦…
沖洗了一遍,南梔換上旗袍,和旗袍配套的還有內(nèi)衣,真是…
唉… 一言難盡。
旗袍腰身掐得恰倒好處,多一分不成,少一分不成。這件旗袍不同于婚宴時的大紅色,是極為素雅的花樣,穿在她身上別有一番韻味。
已過十一點鐘,陳靖安一身酒氣回來,南梔趕緊上前。
“現(xiàn)在洗澡嗎?”
陳靖安撇了她一眼,淡紫色的旗袍旗袍在她身上散發(fā)著白蘭花的優(yōu)雅氣質(zhì),亭亭玉立而豐腴柔媚。
她身材確實很好…
咽了下口水,“我自己去弄,沒人的時候你不必遵著家里那些沒由來的規(guī)矩。”
“還是我去… ”
南梔快他幾步進(jìn)了浴室,放水,試溫度,動作輕柔而麻利。
陳靖安站在門口睨著她,有水珠掛在絲綢布面上,從她胸前滑過。
陳靖安就那么盯著那水滴的路線看了個徹底,最后輕咳一聲。
嗯… 彈性也不錯…
陳靖安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脫去上衣,南梔本就被他盯得害羞,這一下子更是緊張,急忙避開視線快步走出去。
待陳靖安出來的時候,南梔坐在床邊乖巧等待,旗袍襯得她腰身緊致,玲瓏有致地一個女人坐在自己床上,陳靖安硬是沒多看一眼…
一條浴巾掛在腰間,額前還掛著水珠。南梔只瞥了一眼便避開視線,坐立不安。
“睡吧,今天很晚了。”
陳靖安一句話,弄得南梔尷尬不已,好像她非要怎么樣似的…
只是… 他們是新婚夫妻呀。
陳靖安走到床邊,聲音寡淡,“習(xí)慣睡哪邊?”
南梔指了指窗戶一側(cè),便邁開步子過去,旗袍襯腰身,她這一走路,陳靖安不自覺的盯著她某個部位看。
南梔選擇了內(nèi)側(cè),她喜歡靠窗的位置。
陳靖安掀開被子,大紅的床單上鋪著一條潔白無瑕的長毛巾…
真的是… 新婚之夜,非得這么提醒他?
陳靖安也覺著尷尬,可他畢竟是個大男人,總不至于表現(xiàn)得太明顯,大手一揮把整條扯下去,“睡吧。”
“嗯。”
南梔上了床,隨后“啪”的一聲,燈熄了。
床很大,兩人一邊一個,誰也挨不到誰。什么都沒發(fā)生,南梔在陳靖安略顯沉重的呼吸聲中漸漸睡去。
在陌生的環(huán)境,身邊還有個不太熟悉的男人,怎么也不比單身的時候。南梔醒的很早,如今又是成了人家的媳婦,賴著床讓公婆等著,不成體統(tǒng)。
家里老人多,大熱的天,也沒安空調(diào),年輕人總是覺著悶熱。
南梔是女孩子,衣著打扮上需得體。她嫁過來,代表的是殷家的臉面,也是父母的體面。
昨晚喝得多,這個時候陳靖安還在大睡,她躡手躡腳地在衣柜前挑衣服,各式的旗袍,長裙,琳瑯滿目。
挑了件淡粉色的旗袍,這件不同昨晚那件暴露,這件是現(xiàn)代改良版,八分袖喇叭口,腰身處寬松些,給外人看的,身形樣貌要要隱藏些,豪門的媳婦,穿衣打扮都要講究。
南梔化了淡妝,略施粉黛更迷人。她生的美,這個事她打小就知道。平日里在學(xué)校搞學(xué)術(shù),蓬頭垢面的,趕上有什么活動,小姑娘家的,都喜歡美,她也從不吝嗇隱藏自己的美貌,她向來知道,怎么打扮自己最合適。
她皮膚白,五官小巧,頗有古典之美,典型的江南女子,淡妝素抹,再合適不過。在腦后挽起發(fā)髻,鬢邊和前額留出一些自由垂落,隨著走路飄飄灑灑的,溫婉從容。
“咚咚咚”
有人敲門,南梔幾乎是跑到門口開門,生怕吵醒了陳靖安。
是林姨,林姨見南梔這一身打扮,滿意地點點頭。
“林姨早上好。”
“嗯。” 林姨應(yīng)了一聲,“快把他叫起來,要吃飯了,屋里不用收拾,一會我弄就行。”
“好,辛苦您了。”
林姨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南梔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邊,“陳靖安,起來了。”
沒有動靜…
南梔輕推一下,“起床了陳靖安。”
“嗯… ” 陳靖安睡眼惺忪,看見是南梔,語氣淡淡的,“知道了。”
強忍著怒氣…
南梔看出來他睜眼那一瞬間的怒火,看見她以后又強忍著吞了下去。南梔覺著心驚膽戰(zhàn)的,免得惹了大少爺不高興,她慢慢地挪到了一個安全區(qū)域。
陳靖安雖說喜歡睡懶覺,但是好歹是軍人出身,常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所以他起床的速度極快。
他起來后,南梔便簡單收拾一下房間,總不能真放著讓人家林姨來打理。兩人睡相都不錯,床簡單鋪一下就平整了。
倒是地下那條用來檢驗她貞潔的白毛巾,格外打眼…
她蹲下?lián)炱饋恚瑢⑺B好放在一邊,總不能一直在地上。
陳靖安出來,見她在整理,心里竟升起一種異樣,抿了抿嘴,叫住她。
“走吧,下去吃飯。”
“嗯。” 南梔清脆的答應(yīng),是她那個年紀(jì)女孩子獨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