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鬼之哀傷咒

死神雕像上的兩個眼睛發出紅光，滴水的聲響落在大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嘴巴有點甜，血液又一次涌了上來，滑落在嘴角，我咧著嘴巴看著走來的黑袍子笑，他到我身前就是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我單腳失去了平衡單跪了下來。我咬著牙，怎么可能在這種人面前下跪呢，我用一只腳艱難的再次把身體撐了起來，我笑他，只能用打斷我的腿來讓我倒下。

“你讓我很佩服，不過逞強只是尋找最慘的死法罷了！”他又是一腳踢斷我的另一只腳，我垂直的撲倒在地，除了心臟還在跳動，我已經無法動彈了，我扒在地上，他拿出一把匕首從我額頭處滑了一個X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血多的原因，大量的血既然從X字傷痕中流了出來，我越來越弱，越來越累。

許若離告訴我，他劃開了我的精血，我沒有搭理她，我現在這個樣子說到底都是拜她所賜，如果我可以，絕對不會讓她附在我身上　，只是現在我已經無力去想這些，我想閉上眼睛，卻不甘心這樣死去。死死盯著黑袍子。

他用我的鮮血在地上畫了個圖案，一邊說：“只有弱者，才會用這樣的眼睛看著強者！”

“是仰望？”

“是追求？”

“是不甘？”

“或者是想記住我！你要知道，就算你死了，變成鬼了，在我面前也只是個弱者！”

“你們的眼神，只是死亡前的哀傷！”

他說完，圖也畫完了，蹲在我的面前，用匕首拍著我臉說：“你只是個有點異常的普通人，那么就做好普通人的身份就好了，也許那樣你可以活的好好的！”

我沒有回答，我也說不了話了，只能對著他笑，“是嗎？只是做個普通人就好了嗎？我只是想和她結婚，走到老，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誰能告訴我呢”我心里嘲笑。

世上有多少的普通人，命運被玩弄，有的變成名鎮一方，有的在玩弄中無聲的沉沒，我不去信這個命運，也不信這個天，我只相信我的心道。

“好了，儀式開始了！你將迎來一個隆重的死亡儀式。”他把我翻過身，擺成一個大字，一陣風吹來，微微有些暖意，我面前的黑袍人，在他的胸口凸出了一把劍，紅光幽幽，帶著死亡的鮮血，老頭的聲音說道：“你的死亡儀式是最簡單而直接的！”

不知道為什么，老頭是對著死神雕像上的人說的，他連看都不看面前的黑袍人一眼，抽出紅色的桃木劍，從他的后腦處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管。

這個黑管和我們路上遇見的一模一樣，我們唯一知道的是他們能達視野共享的效果。

我看到老頭子的那一刻，差點就哭出來了，那個赤色的頭發，帶著白色的小胡子，一身紅衣道袍。

這個老頭不會是打不過這個黑袍子吧，看他虐邪羅剎的時候是那么輕松，上次老頭還被邪羅剎弄了重傷呢，太不靠譜了。

我想問老頭為什么不穿個黑袍啊，就是說不出話來，不過他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好像實力強大了許多，他一腳踢開那個黑袍子，原來是具干尸，這個黑管子也太牛了點。

“哈哈！趙然，我們十年前的帳就在今天算算吧！”黑袍子站在手掌上，依舊氣質非凡。

老頭把我扶了起來，放在一個靠墻的地方，拿出一張黑色靈符，既然是我之前教他畫的菩提養心符，這個是消除我身上的鬼氣，剛才那個黑袍子就是個干尸，在我身上留下不少傷疤，而我身上的實際傷害，他也沒有辦法弄了，靈符雖然厲害，但是大部分都是對鬼魂妖魔才有用的。

“趙然！”黑袍子被老頭子無視，有些生氣，從手掌上跳下了一個身影，我知道這個也是干尸的，他掏出黑色桃木劍，破指開光，對著老頭就是揮來，而在手掌上的另外一個身影跳向了我這邊，利用人多的優勢，向我奔來，我看老頭臉色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穩定，自己心里也不在那么緊張，黑袍子快到我身前的時候，老頭彈開了和他對戰的人，轉身攔住了他，在這個形態的老頭速度快的驚人。

“你詛咒不了我的！”手掌上的黑袍子本尊冷冷說道，在長明燈的照耀下，我看到他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巨大的死神雕像仿佛活了一樣，出現了個靈魂體，它兩個手掌同樣的學著黑袍子本尊結了印。

他們結完印，雕像的左手上亮起了一個光芒，此時手掌上面還站著六個人，他們紛紛結印，手掌上已經亮起了六個光點。

黑袍子本尊哈哈大笑，說：“趙然，我來送你一程！”說完六個身影直接躍了下來，把老頭子圍住。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老頭，帶著肥娃快走，不用管我！”

一個黑袍子我到覺得老頭會有點勝算，不過八個黑袍子，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想老頭趕緊走，或許還可以給我上上香什么的，說不準十年后又來挖我的墳墓。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老頭子被圍的連話都說不上來，而且那八人都是共同一個視野，他根本沒有機會進行任何攻擊，只能被迫防守。

我看著心驚膽顫，感覺靈魂都要飛出去，我覺得不對勁，看向雕像，他的靈魂之手在我不經意間已經抓住了我的靈魂，一步一步的往外拉扯。

“我的靈魂就差點被拉出去，感覺有股力量又把它拉回來，難道是項鏈里的神秘力量嗎？我看到了許若離從我體內出來，對我歉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自己飛向那個死神。

這是保護我嗎？如果她自己過去了，那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白做了嗎？　我心里喊著叫她回來，但是她還是不顧一切的沖入了那個雕像，雕像頓時收回了靈魂之手，本來淡藍色的靈魂體換的有些紅潤，他們兩種顏色來回的碰撞。

雕像的情況被黑袍子發覺，抽出了一個人跳上手掌之上，雙手迅速結印，不過靈魂之體和同他一樣結成印記，一道金光閃耀了一下，一聲腳尖聲傳來，許若離被拋了出來，此時的她只剩下了一只手，另一之手已經被吞噬。

她倒到我面前，看著她受傷，本來我應該是高興才對的，但是想想，她也只是提了我一下衣領，甩了一下。而現在她卻為了我而在此和黑袍子打，要知道她之前被虐的差點就會魂飛魄散了，在黑袍子要殺我的時候她卻能檔了一下。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經救過我兩次，她倒在我的面前，我無法動，只是搖頭不要她再去。

在有黑袍子掌控的死神靈魂體下，許若離已經無再戰之力。我恨我自己，看到老頭子被圍攻，看到許若離一次又一次的幫我擋下靈魂之手，我只能無力的看著，也只是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我對強大的渴望，從未如此強大。許若離的身體慢慢的變的有些透明了，黑袍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沒有對我們下殺手，另一邊老頭和七個大戰，身上流有幾處燙傷外還算好，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覺現在的黑袍子沒有之前對付許若離的時候厲害了，老頭彎腰背劍，擋下了七把劈下的木劍，在七份力量下，老頭膝蓋重重的跪在地上，他順勢撲在地上，雙腳一推，把整個身體從一位黑袍子的胯下掠過，翻身出現在他的背后，不過他們的視野都是共享的，已經看到了身后的老頭子，他把桃木劍往后刺想逼開老頭。

連我都沒有想到老頭子已經沒有避開，而是迎著上去，左手雙指破空畫符，右手持劍刺入黑袍子的背心，同時黑袍子的劍也刺入老頭的右臂，他忍住傷痛，左手兩指點在那被劍刺入的傷口，黑袍子頓時大叫一聲，身子慢慢的破裂，最后呯一聲，化成千萬碎片飄落在大殿上。

其余的七人沒有給老頭緩氣的機會，木劍從四面八方揮來，老頭本來已經疲憊，加上這次受傷，反應有些遲鈍，又被刮傷了一處，他奮力的退到我的身邊，氣喘吁吁的說：“記得那個古卷，千萬別弄丟了！”

我忽然想到了老頭給我古卷時的表情，難道是……我不敢往下想，黑袍子已經逼了上來，他們也不急于進攻，對著老頭說：“怎么，快不行了嗎？看來和鬼衛打消耗了你很多啊！”

我咳了一下，艱難的說了聲：“你…你..走….啊！”

老頭搖了搖頭，他下定了決心，揮劍呼嘯而去，看著他的背影，我淚水終于流了下來，誰說男子不流淚，等到一個為了執念而揮劍而去，一個為了保護你而轉身而去，留下滄桑背影的時候，才發現，一個人，真的可以這么脆弱。

我心里無數次的吶喊著老頭，卻沒有一聲能發出聲音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次一次的用身體去換取一次傷對手的機會。

紅色的道袍已經破爛不甘，鮮血染在上面，使它更加的紅，四周一邊寂靜，連滴水的聲音停止了下來，似乎不愿意去打擾這一切。

“啊！”一聲慘叫，老頭的劍又一次沒入了一名黑袍子的心臟，黑袍子帶著不甘消散在空中，而此時老頭的身上已經插著三把斷劍，身子搖搖欲墜，現在只剩下了兩個黑袍子，而老頭似乎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黑袍子兩人配合一上一下攻擊著老頭，最后兩把黑色桃木劍同時刺向老頭的心臟，幽幽的劍光帶著死神的氣息，老頭紅色的桃木劍橫在胸前，擋住了他們，不過下一刻，紅色的桃木劍斷成了兩半，失去阻礙的劍心插入了他的心臟，而在插入的同時，老頭回頭對我微微一笑，雙手帶著血跡拍在了那兩個近身的黑袍子，然后雙手結印。

“鬼之哀傷咒！”

我隱隱的看到有兩道鎖鏈，鎖住了兩人的眉心，而另一邊，則是老頭的心臟，劍心刺入。伴隨著兩聲慘叫，三具尸體倒了下來，倒在地上，倒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