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顧仰辰看著她不斷變化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你經常帶女孩子來這兒？”安洛初開口，竟是這句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想什么呢你？你不會是喜歡我，在吃醋吧？”顧仰辰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胡說什么呢？”安洛初有點慌亂，“像你這種大少爺，還不是經常想著法子哄騙女孩子？”安洛初恨不得咬舌自盡，她在說什么呢？

原來在她眼里，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對，她認為他剛才是在故意演戲，顧仰辰的眸子黯淡下去，臉色也陰沉下來，聲音又開始變得冷漠：“你以為我剛才是在演戲騙你，你覺得我需要這樣對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真的。”安洛初清楚他誤會了什么，急著解釋。的確，她沒有以為他在演戲，一秒鐘都沒有。雖然他是個暴君，但是，她相信了他，雖然她一直都覺得他不值得相信。

顧仰辰顯然沒有聽進去她的解釋，臉色越發冷漠。

“顧仰辰，你聽我好嗎？”安洛初聲音怯怯地哀求他。

車子嗖地一聲，停下了。

顧仰辰目光怔怔地看著她，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脆弱而絕望，但是好像擁有毀滅的力量。

安洛初鼓起勇氣迎著他的目光，開口：“顧仰辰，雖然你給我的印象并不好，但是——”

顧仰辰沒有允許她說下去，他用自己的唇封住了她的唇。冰冷而絕望，他像是在啃噬她的唇，或是靈魂。安洛初看著他的眼睛像是閃爍的星辰，卻帶著攝人心魂的魔力，竟然不自覺地有點沉迷，他的吻或是眼睛。

等到顧仰辰放開她，車廂里是尷尬的沉默。

許久，安洛初開口：“顧仰辰，為什么你非要用這種方式把自己變成混蛋？”

顧仰辰避開安洛初的眼睛，看向車窗外：“在你的心里，我原本就是混蛋。所以，現在有什么區別嗎？”

顧仰辰的嘴角竟有戲謔的笑容，只是為什么安洛初突然覺得他很無助呢！

“顧仰辰，你永遠這么自以為是嗎？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開始，我的確對你印象不好，但是今天的事情例外。”

“你，誰讓你不早點說？”顧仰辰低下了頭，有點語無倫次。

“我不是說了‘但是’嗎？你不知道那是轉折的意思嗎？”安洛初充分發揮了她作為文科生的優勢，咬文嚼字。

“那你就不能痛快直說嗎？”顧仰辰的聲音像是蚊子嗡嗡，不認真聽還真聽不清。

“顧仰辰，今天的事算你欠我，我先記著。”安洛初像是老大似的。

“知道了。”雖然聲音有點不情愿，但是答應地挺痛快。

“對了，顧仰辰，你剛才說‘你覺得我需要這樣對你嗎？’，這是什么意思？”安洛初很認真。

腦袋不是很大，記憶力倒是挺好的，只是理解能力有點弱，顧仰辰心里感嘆，但還是如實回答問題：“你不是說我是在哄騙女孩子，但是你覺得我會哄騙你嗎？”

安洛初盯著他，顧仰辰竟然有點緊張，接著說道：“我不是說你不是女孩子，只是哄騙女孩子都是為了討好她們，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我需要討好你嗎？”

顧仰辰說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她，安洛初想想，那倒也是，他哪有必要討好她，他不折磨她就謝天謝地了。只是莫名地，心里竟有隱隱的失落。

“安洛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在她面前，他什么時候這么低聲下氣過，安洛初有點想笑，但還是點頭。

“你說今天的事情例外，對嗎？”

“嗯。”

“那就是今天的事情讓你覺得我并不壞，對吧？”顧仰辰的唇邊有詭譎的笑。

但是，安洛初并未留意，她想，也可以這么說吧！于是點頭。

“包括那個吻嗎？”

安洛初的臉立刻紅到耳根。

“安洛初，原來你對我有感覺，至少，你喜歡我吻你，對嗎？”顧仰辰笑得趴在方向盤上。

“顧仰辰。”安洛初恨不得將他扔出車窗外。

“我開玩笑，不行嗎？”顧仰辰不敢再放肆。

安洛初想想，切，這個混蛋，原來從開始就在挖坑讓她往下跳。她努力讓自己微笑，說道：“顧仰辰，剛才你吻了我，現在輪到我來，你閉上眼睛，不準看。”

顧仰辰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似乎不太相信，但是還是閉上了眼睛，他想，安洛初原來這么開放，但是干嘛閉上眼睛？也許她在害羞。

但是，期待的吻并沒有降臨，一個巴掌倒是穩穩當當地落在他臉頰上，雖然力道很小，不痛，但是畢竟是巴掌。

顧仰辰有點生氣地問她：“你為什么打我？”

“你以為呢？”安洛初神色自若。

“你是說我吻了你，現在你來——”顧仰辰意識到她的惡作劇。

“對啊，我來給你一巴掌，讓你長點教訓，女孩子是能隨便吻的嗎？”安洛初努力使自己看起來很嚴肅認真。

“你，你捉弄我。”顧仰辰有惱羞成怒的傾向。

“好啦，誰讓你捉弄我，我只是開個玩笑，我又沒使勁打你，不疼，對吧？”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疼？你不知道，你手上的力道特大。”顧仰辰捂住面頰。

“真的啊？對不起，我沒用力呀！你讓我看看。”安洛初覺得自己是有那么點過分，畢竟是少爺，細皮嫩肉，自己怎么能隨便開這種玩笑，她喃喃自語：“沒有紅，也沒有腫啊！”

“這兒。”顧仰辰指著臉頰，說道：“疼。”

“那我去買點藥，幫你擦擦吧！”安洛初看了眼車窗外，老天保佑，竟然有家小藥店。

“不用麻煩，我忍著吧！”

“不麻煩，那不是家小藥店嗎？你等我一下。”安洛初已經拉開車門。

車內的顧仰辰差點笑得喘不上氣來。

但是看著安洛初跑回來，他迅速掩藏好自己臉上的笑，裝出疼痛的樣子，齜牙咧嘴。

至于嗎？太嬌貴了！安洛初心里念叨，但是沒敢說出來。

她認真地將藥酒涂在他臉上，小心翼翼地問：“還痛嗎？好點沒？”

原本想告訴她只是個惡作劇的顧仰辰，看著她的表情，竟然覺得說不出口。

“好啦，大功告成。”安洛初看著他臉上紅色的藥酒印跡，努力忍住，不笑。的確，這樣的他看起來不那么冷酷，相反，有點幼稚，總之，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終于到了早上等安洛初的地方，在安洛初剛要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停下了車，安洛初有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顧仰辰，我們誰都不欠誰了，不對，你還欠我，對吧？”安洛初問道。

“嗯。”顧仰辰有點不耐煩，這個女的記憶力真好。

“那好，再見啦！”安洛初顯得很開心，今天頗有收獲嘛！

“你先進去吧！”顧仰辰說道。

“你先走吧！”安洛初沖他擺手，心想，你在這里，讓人看見多詭異。

他調轉車頭，車子緩緩行駛，他心里竟有點暖。只見他專心地注視著后車鏡，后車鏡里她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到成為一個點，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