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俎和魚肉
- 貧民王
- 牧羊仁
- 3316字
- 2020-11-18 17:58:43
“艾文,有件事情我必須跟你道一下歉,昨天我明知道祝厲撒了謊,但是我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因為我覺得他對我們還是有用的,所以我想暫時不揭穿他然后再慢慢拉攏他。”德魯本來就沒有打算繼續隱瞞這件事,正好石達的到來給了他這次機會,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而遭到懷疑。
“但是你最終不也是引上了正確的答案了嗎?只不過要是你能早說一些的話,那么我就不會如此頭疼了。”艾文雖然很欣慰他主動說了實話,但多少還是會有些不高興,“我似乎明白一點了,關于這次的槍支,代玖的支持者想要做掉我,但是他肯定不能親自來,于是他用了我不知道的手段來陷害我,然后讓軍隊來解決我,但是這中間牽扯上了不知是敵是友的軍閥……代玖,地主,叛軍,軍閥再加上心還不在這里的祝厲……”艾文頭痛不已,這些復雜的利益關系組成了一張大網,艾文深陷其中。
他不能判斷軍閥的態度,他只能確定代玖背后的地主就是始作俑者,如果是軍閥的話,那么艾文早就應該被軍閥直接抹殺了。
但是為什么是軍閥送來槍支呢?那名地主是怎么做到的?
艾文知道,只要能夠想清楚這兩點,那么整個事件就會真相大白。
“艾文!來了一支軍隊!”塞班突然跑過來說道,“你說對了,我們可能真的被陷害了!”
艾文聽罷,急忙沖出房間,這時軍隊也正好趕到,他們動用了不下于十輛裝甲車,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軍人。
“全部拷起來!”來者正是那位軍閥。
“你陷害我?!”艾文快步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領質問道,但是又被人給押了回去。
軍閥走上前,貼在他的耳邊說道:“我如果沒看錯你的話,你今日就不會死,我知道是誰在陷害你,想必你也清楚,但是我手上的證據不夠直接處死他,所以你好自為之!”
艾文聽完之后徹底明白了,原來自己只是一個魚餌,他只顧釣魚,魚餌沒了還可以再換。
田地里的人全部被押在了艾文房子前的一片空地上,這本來還算開闊的地界此時烏央烏央的全是人。
“報告!沒有發現槍支!”
軍閥看著艾文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突然感覺眼前這個人不像是魚餌,而是魚雷,“松綁!”軍閥下令道。
他走過去扶起艾文,握住他的手:“你向我證明了你自己,我叫徐仁,我們之間的協議仍未變,事成之后,我會提拔你到軍區工作,祝你好運!”徐仁完全是出于惜才之心才告訴了艾文他的名字,而且徐仁是絕對不會相信艾文能夠扳倒自己,所以他才會放心大膽地告訴艾文名字。
艾文冷靜下來之后才真正看清了徐仁的態度,他自然樂意接受這份好意:“不勝榮幸。”
徐仁笑了笑,“撤!”
軍隊漸漸遠離,房子前的人群也逐漸散去。
“進屋,對了,你去找一個人,讓他把祝厲喊過來,我們要準備下一步的行動了!”艾文吩咐道。
“好!”
艾文,塞班,德魯,祝厲,石達。他們五個人圍坐在桌子周圍,一開始,屋子里就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真是想不到啊,堂堂五大頭目之一的祝厲也會坐在這張桌子上!你是為什么呢?”石達一開口就譏諷著祝厲。
“怎么著?管你什么事?艾文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著有魄力的男人闖天下,很奇怪嗎?倒是你,德魯遇險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哪里洗被尿濕了的褲子去了?”祝厲也毫不猶豫地回擊。
“得虧你還知道艾文是你的救命恩人,這就是你向他撒謊的借口?”石達一下子戳中了祝厲的軟肋,祝厲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屁。
“他們兩個人不對付,但也只是不對付而已,沒有任何的實際沖突,所以不必擔心。”德魯悄悄地對滿臉黑線的艾文說著。
“咳!都安靜!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兩個不對付,關于這點,只要你們兩人不造成實際的危害,我不會管你們至于祝厲撒謊這一點……我能理解,但不意味著我就會原諒,只要你能做出貢獻,將功補過,我們就還是好兄弟,明白嗎?”艾文對著祝厲說道。
祝厲只能窘迫地點點頭,他現在哪還敢做出反抗的事情,他背后的人可是軍閥!
“好,先來說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當前的形勢是軍隊要鎮壓叛軍,而叛軍是發源于地主階級,所以現在軍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主階級,而這次我被陷害,多半是與代玖背后的地主有關,而且我說過,軍閥現在的任務是鎮壓叛軍,所以徐仁會花力氣來幫我對付地主嗎?不會!那也就是說,要么代玖背后的地主本身是叛軍,或者就是他與叛軍勾結!但是有一點我還是搞不清楚,為什么徐仁不直接抹殺掉他呢?他為什么要花這么大力氣去搜集證據?”
“難道是他背后還有更大的軍閥?”祝厲說道。
“喲~你又知道了?”石達斜著眼說道。
“但是在當今形勢之下,如果軍閥自己的門戶出現了問題,那么他應該會選擇明哲保身,直接除掉異己才是,為什么……”艾文頭痛不已。
塞班說:“有沒有可能是軍閥內部分裂了?”
“如果是的話,那么這個世道可就太亂了!”艾文放棄了思考,因為不確定因素太多,而且事實就是這樣,它就擺在那里,它不會因為你的思考而發生改變,最起碼不會因為單純的思考而改變,事實不會去適應人的思維,只有人的思維去適應事實,也許正是這光怪陸離的事實才造就了我們光怪陸離的思維。
“暫時就說這么多吧!記錄一下我們當前所面臨的困難,然后接下來就是我們要著手準備去做的事情了!”艾文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我決定徹底消滅代玖的殘黨!”
祝厲聽完興奮起來:“怎么做?你吩咐,我照辦!”
“外界知道你投靠我了嗎?”艾文問道。
“暫時還沒人知道!”祝厲十分堅定地說道。
艾文吩咐道:“好!我待會就會派人去搶你的糧倉,同時你放話出去,說那天夜晚你與代玖的混戰是因為我的挑撥,人也是我殺的,而這次艾文又來突襲我的糧倉,還殺掉了我幾個人,以這個為由召開一次頭目大會。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是!”
“廢物!”張譏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不是說一切都搞定了嗎!他艾文怎么還活著!”
吳孟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沒理由啊?我甚至都檢查過那批槍支,肯定是徐仁那家伙在偏袒艾文!”
“現在好了,徐仁已經抓住了報信的,他肯定會把我給供出來!我要是被抓起來了,你們能好過?”
“你怕什么?你的那位大人不會袒護你?我可是聽說了,他是徐仁的上司。”吳孟無所謂地說道。
“他快被革職了!一旦徐仁將我抓起來,那我們的事跡就全部敗露了!”張譏掀翻桌子,指著吳孟的鼻子怒罵道。
“你被恐懼沖昏了頭腦啦!就算你被抓起來了,徐仁也不敢拿你怎么樣,他的證據不足,我建議我們暫時取消聯系,以免到時候露了馬腳,李翰已經決定二十八號發動反抗了,我也要回去著手準備了,我可能會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你好自為之吧!”吳孟說完,便推門而去。
張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好你個吳孟!拿到了你要的東西就拍屁股走人了!?你他媽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謝謝你的好意!”吳孟頭也不回地說著。
“沒想到艾文那小子反應竟然這么快,看來有必要去見見他了!”吳孟心里想著,“張譏也只不過是被利用了,他背后的軍閥想借他的手除掉艾文以便打壓徐仁的銳氣,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后可沒他的好日子過咯!不過徐仁為什么想控制貧民窟呢?”吳孟想不明白。
黑漆漆的房間里,張譏沒有開燈,他此刻已經是酩酊大醉,他知道自己弄出了這件事來,上面的人肯定不會原諒他。
“喝夠了嗎?”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把手槍抵住了張譏的腦袋。
縱使是喝得快斷片兒了的張譏,也瞬間醒酒:“大人!我……”
“噓……你聽,聽見了嗎?”張譏這才聽出來是女性的聲音。
“我……什么也沒聽見啊……”張譏的額頭布滿了冷汗,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你聽不見嗎?我可以聽見,我每次要殺人的時候都會聽見黑白無常的嬉笑聲,我甚至可以看到牛頭馬面那因興奮而扭曲的臉,還有地府的深處,閻王爺那張因為判案而憔悴的臉,那可真是……大美的風景啊!”
張譏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大小便一齊失禁,空氣中彌漫著污穢的氣息。
“你怎么能這樣!?”女刺客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我好不容易才洗干凈的被子!你怎么能拉在床上!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你們這群人就是不聽話!我都說了喝完酒不能開車!你偏不聽!你是不是要活活氣死我!?你為什么要在太陽底下看書?不知道汽油不能喝?啊!?”
“瘋子,瘋子!”張譏聽著這些胡言亂語卻更加有了身處地獄的感覺,他再也壓制不住恐懼的情感,他站起身來拔腿就跑,卻因為過于恐懼而絆倒在地,門牙也撞掉了,他滿臉血跡,翻過身,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身來。
“我替將軍說一聲‘晚安’。”
“砰!”女刺客扣動扳機,手槍擊發出致命的子彈,火焰照亮了張譏那張因恐懼而變得扭曲的臉,在火光消失的一瞬間,子彈擊中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