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幽山莊園
黑壓壓的傘群如同烏云,將紫薇樹下的墓碑圍住,雨幕中,姜溫跪在泥濘的地上,江儒循為她撐著傘,卻任由雨水打濕自己的后背。
“媽媽,對不起……”她的哽咽被雨聲吞沒,只有江儒循能聽見這破碎的懺悔。
遠處突然傳來引擎聲,眾人回頭,看見幾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為首的車里走下一對璧人,江鼎蒼撐傘護著白發如雪的虞瑾書,后面跟著趙氏夫婦。
“阿湘,你養了個好女兒。”虞瑾書凝視著墓碑,聲音里帶著久別重逢的痛楚,她轉向姜溫時,眼中的冰霜化作溫柔:“小溫,這么多年,辛苦了。”
姜溫想要起身行禮,卻因跪得太久而踉蹌,江儒循丟開傘一把扶住她,雨水立刻打濕了兩人的衣衫。
許勻立即上來撐傘,她搖搖頭。
四人站在碑前深深鞠躬,上前獻花,虞瑾書克制著情緒開口道,“阿湘,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合,我們都真的以為你這幾年是像姜明禮說的,去做研究,沒想到是把你囚禁起來,看來,還是太放縱他了。”眼底閃過幾絲冷意。
文佘青忍著情緒,帶著慍怒斥道,“你這個不遵守承諾的女人,怎么舍得我們!?”她的責備里滿是哽咽。
“佘青。”虞瑾書重重瞥了她一眼,輕輕握住她的手,兩人一同向墓碑深深鞠躬,抬頭去看,“也好,在紫薇樹下長眠,也是你之愿。”
姜溫也向幾人深深鞠躬,“姜溫替媽媽謝謝叔叔阿姨的到訪,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小溫,這么多年,辛苦了。”伸手替她挽起臉上的濕發,滿眼都是心疼。
前段時間聽說姜明禮另娶,文佘青差點提刀過去,幸好有趙擎攔著,江虞夫婦也是回來準備找林湘問個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他們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江老爺子說的,說是幽山現在小祖宗手里,聽說林湘遺體在那處。聽到的那一刻,虞瑾書和江鼎蒼兩人都愣了好一會,立即聯系趙家那兩位過去。
“小循,先帶小溫走吧,下次再見。”
“好。”
回去之后,姜溫發起高燒,接連三天,她時而昏睡時而驚醒,在夢魘中哭喊著支離破碎的句子,江儒循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有一夜雷雨大作,她嚇得窩在被子里,江儒循進去把她抱在懷里安慰,“不怕,我在呢。”
“我會乖乖聽話,不要把我關進去。”
“……”
這也是江儒循第一次聽到她所有的痛苦,就像一根根針,細小卻觸及心靈的疼。
直到第四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姜溫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伸手觸碰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你該刮胡子了。”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清醒的玩笑。
“好呢。”笑著應聲。
虞瑾書再次登門時,帶了一盒手工點心,江儒循不愿意讓她出來費精力,自己去迎。
她看著江儒循,面無表情道:“小循,想好了?”
“是,我只愛姜溫一人。”
聽到這個回答虞瑾書并不意外,開口將從前的事情說了個大概,他們五人本就是北市的翹楚,幾人一起約定遠離桎梏去尋找自己的天地,一次意外,林湘被姜明禮騙到手,嫁入姜家,那時幾人的長輩便禁止小輩來往,而后幾人更是分隔幾地,聯系是少之又少,此次也是久違一次都回到北市,沒想到卻收到這樣的噩耗。
“姜家真是不知羞恥,也是苦了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