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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邊感嘆》

  • 此去江湖路漫長
  • 劍客啊飛
  • 2365字
  • 2020-10-16 23:04:54

傍晚,斜陽,長江,岸邊。

一個江湖客,無論你身在何方,若知道家中生了變故,那便得盡快歸家。

柳無邊趕路回家,途經長江,滾滾江水,牽起多少思緒。

本想瀟灑于世,奈何身不由己。

被長輩寄予厚望,被同門標為榜樣,被江湖傳為佳人,這本是多少人羨慕的樣子。

但這卻不是柳無邊想要的樣子。

江湖紛爭,竭盡所能,出人頭地,名利傍身,這些都不是柳無邊想要的,他有著詩人情懷,他向往著自由浪漫清閑的人生。

但大多數人都有著無可奈何之處,柳無邊也如此,背負著師門重任,不得不在這紛紜江湖走他一遭。像柳無邊這樣的人,以前有之,以后也還會有。

柳無邊望著江水流之不休,正如他此時的思緒一般,不盡不休。

忽然有聲音響起,“錚~錚~錚~~”琴聲悠悠,洗靜著這里的一切,也洗凈著柳無邊此刻煩擾的心。

柳無邊收拾情緒,尋聲之處。

岸邊林間,亭中有人,一曲停歇。

柳無邊已看清撫琴之人,是她。

竟是柳無邊苦苦思念一直在尋的她。

有時候你越是努力尋找,它偏偏不肯現身,待你忙于其他事,它卻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世事常如此。

“是你。”柳無邊神情激動道。

“是我?!彼材抗忾W動道。

“你…”柳無邊一時語噎,有太多話想說,反而不知從何說起的好。

“送給你。”柳無邊拿出一塊手巾來。

她接過手巾,手巾上繡著一株百合花,還有一首詩。

《望君左右》清風伴左右,樹影樂無憂。君不在左右,相思使人愁。

她細細讀完這首詩,抬起頭來盯著柳無邊道:“謝謝你為我寫的詩,我叫鐘琴?!?

“柳無邊?!?

“柳公子,請隨我來?!?

鐘琴,鐘情之人。柳無邊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幫她收起古箏,跟隨她在林間越走越深。

穿林越石許久,前方終于開闊起來,兩人走到一所大院門前。門匾上面刻著“琴音山莊”四個大字。

鐘琴道:“這里便是我家,公子可還記得來時之路?”

柳無邊搖搖頭,此地之隱蔽,外人難以識途,哪怕來過一遍,亦摸不清來路。

鐘琴道:“待公子離開之時,再教予公子?!?

兩人說話間,一門童走了過來。

“小姐回來了?!遍T童道。

鐘琴道:“這位是柳公子,你先去告訴爹,有客人來訪,稍后我帶柳公子去見他?!?

門童道:“好的小姐?!?

門童接過柳無邊手中古箏,先去稟告。

柳無邊隨鐘琴走進大院之中,一一參觀,又來到后院,繁花小溪,亭臺水榭,美如畫,真乃人生最美之棲息地。

琴音山莊,大廳坐著一位中年人,面相溫和,出塵之氣,令人尊敬。

柳無邊第一次見到他,便羨慕非常,仿佛他就是自己想活成的樣子,仿佛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

“你好,歡迎你來這里作客,我叫鐘無期。”

“在下柳無邊,見過莊主?!绷鵁o邊作揖道。

“你叫無邊,我叫無期,有緣有緣。”鐘無期道。

柳無邊道:“無邊一見莊主,便有出塵之意,心生向往,這里遠離江湖,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鐘無期欣賞道:“既是同道中人,這里隨時歡迎你。”

柳無邊欣然道:“待我有空,一定常來。”

“你也用劍?”鐘無期盯著柳無邊手中劍,突然道。

“在下海南劍派?!绷鵁o邊道。

鐘無期道:“江湖之事,我們這里并不知曉,但我們琴音山莊,除了會撫琴奏樂,也會舞劍。”

柳無邊道:“江湖中的劍法,大多是取人性命的手段,你們卻…”

鐘無期道:“我們的劍法的確不以傷人為目的,我們以劍會友,猶如高山流水一般。”

柳無邊道:“所以莊主想與無邊切磋一番?!?

鐘無期道:“正是如此?!?

…………

琴音山莊,大院中,柳無邊與鐘無期對視而立,劍已出鞘,握在手中。

鐘琴也在一旁凝神目視,既期待也緊張。

鐘無期道:“客人先請?!?

柳無邊道:“好?!?

“翻江倒?!闭f話間,柳無邊一劍刺出,聲勢洶涌,果真如翻江倒海一般。

“來得好。”鐘無期道,“平沙落雁”語畢,鐘無期一劍卸力,輕輕劃開。

“看我這招,陽春白雪。”鐘無期說完,一劍襲來,帶著一種孤獨的寒意。

“海納百川。”柳無邊一劍展開,猶如無邊無際可納萬物的大海。

“很好,歸去來兮。”鐘無期這一劍自帶出塵之意,劍與人仿佛合一。

“滄海橫流?!绷鵁o邊渾身氣勢突變,仿佛一種義無反顧的堅決,一劍擊出。

兩劍分開,劍氣消散。

鐘無期道:“這套劍法可是你自己悟得?”

柳無邊道:“不錯,你怎看出來的?”

鐘無期道:“同道中人,最能感受到其中精妙之處。我由琴音入劍道,你由大海入劍道,何況我們的劍法都欠缺殺氣。”

柳無邊道:“之前也有人看出我的劍法欠缺殺氣?!?

鐘無期道:“無需在意他人評判,你既能悟得滄海橫流這一招,自當知道如何堅持自己?!?

滄海橫流,江湖動亂,身為一個明白人,自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盡管這過程會很艱難。

柳無邊仿佛豁然開朗道:“多謝莊主良言?!?

鐘無期道:“你與琴兒之事,我已大概知曉。你也看到,琴音山莊身在江湖之外,因此無論如何,小女也不應離開這里去到江湖之中,所以,如果你能了結江湖事,棲身于此,那我便同意將琴兒托付于你,如何?”

柳無邊不假思索道:“莊主所言,正合我意,明日我便趕路回家,一定結束我在江湖中的一切因果?!?

“好!好!好!”鐘無期一連說了三聲好,一聲比一聲高興,大笑而去。

鐘琴道:“謝謝你。”

柳無邊道:“不必言謝,這也是我想做的事,而且我也想親口對你說一句話。”

鐘琴道:“什么話?”

柳無邊道:“我喜歡你?!?

鐘琴嫣然道:“我也是?!?

…………

翌日,清晨。

柳無邊已離開山莊,莊外林間,分別在即。

微風清清,鳥兒唧唧啾啾,林間的蘭花也分外美麗。

“蘭花幽幽,風兒柔柔,此情與君可相守?!绷鵁o邊念道,“我會想你的,等我歸來?!?

鐘琴依依不舍道:“我等著你。”

柳無邊招手離開,依依不舍。

此刻柳無邊回家的心更加急切,他想回去解決好一切,然后來找自己喜歡的人,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

他已找到人生方向,他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就連走起路來,也感覺腳步更加輕快了。

一個人若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他的心就會踏實而且輕松,他也會感到真正的幸福和快樂。

但他也知道,前方障礙重重,師門的重任,無論誰都很難處理好,古往今來這種矛盾也一直存在,但柳無邊一定要打破這困境,因為他已真正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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