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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消失的新娘

伶華茵走到屋外,遠遠地看到司徒衍負手立在日照峰崖邊,仍穿著一身白衣,就如同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人,讓她恍然又想起夢中場景里的那男子,稍微神游,就聽到司徒衍暖陽般的聲音。

“早,伶華姑娘。”司徒衍朝她走來,笑眼彎彎地跟伶華茵打了聲招呼。

其實已早過了平日上早課的時辰了,伶華茵微微低下頭,臉色稍有尷尬,說道:“讓你久等了。”

“我也是剛來不久,不算久等。伶華昨夜睡的可還好?”司徒衍溫言問道。

“比平常入睡更快,睡的挺好的。”除了破天荒地做了個夢,讓她起晚了點,她昨晚算是這些年來睡的最香的一覺。

司徒衍欣慰地笑道:“那就好,昨夜我估摸著伶華你為了仙澤宮的事睡不著,所以特意彈了一曲有助于睡眠的曲子,看來效果不錯。”

伶華茵心里有些驚訝,然后微笑道:“多謝你費心了。”

“舉手之勞,既然已是朋友,伶華就不需多言謝了。”司徒衍指了指遠處的蓮池,說道,“伶華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在那兒布陣。”

“好。”

三人走到蓮池旁,司徒衍便對鄂蘿說道:“待會還請鄂蘿姑娘在一旁多加留意,我施法過程中切忌被打擾,否則極可能讓伶華神魂錯亂,后果十分麻煩。”

鄂蘿點點頭,說道:“放心,雖然我法力有限,但是這點小事還是難不到我的。待會我會在你們周圍布下結界,不會讓任何人干擾到你們。”

交代完畢,就見司徒衍抱琴而坐,快速地撥了幾個音調,蓮池中便出現一個圓形的法陣,緊接著司徒衍音調一轉,池中的水便慢慢地向上聚攏成一個透明的人形,司徒衍看向伶華茵,說道:“伶華,你只需要站在法陣中,想著要讓分神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切勿心有雜念。”

伶華茵了然,然后便往池中的法陣走去,雖然踩在水上,但因為法陣的緣故,伶華茵鞋子并未沾半滴水。剛站定,司徒衍的琴聲就如行云流水般地緩緩流過,伶華茵閉上雙眼,完全專注在琴聲中,隨著琴聲的流轉,伶華茵只覺魂魄都被那奇妙的曲調勾走似的,身子漸漸變得輕飄飄的,像是漂浮在空中,有一股如泉水般清澈的靈力在身邊環繞。

鄂蘿向法陣中望去,只見方才司徒衍用靈力凝結出來的透明人形已經漸漸成為一個完整的形態,長得跟伶華茵一模一樣,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這是我效仿當年神龍蚩鰲神魄分離之法做出的分神,因此法十分復雜,我只能參透十之一二,所以這個分神只能算是個意念體,只能依靠伶華你方才的意念來行動,不能像常人一樣自由活動和言語,不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短時間內附體于分神,通過‘她’與我們對話,只需消耗些許心神即可。”司徒衍向伶華茵緩緩道來。

伶華茵好奇地打量著眼前跟她形貌一樣的分神,不由得感嘆道:“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奇妙的法術,當真讓人難以置信。”

司徒衍笑了笑,“世間之大,本就不乏奇事。”

鄂蘿看司徒衍的目光有些異樣,帶著疑惑和猜測問道:“你活了幾歲了?神龍蚩鰲是遠古時期的神邸了,它的法術早已失傳,你一屆散仙如何能夠得知?”

這么一問,伶華茵也不禁好奇,鄂蘿這只活了數千年的魘魔都對遠古神邸的記憶十分模糊,司徒衍竟能知曉神龍蚩鰲的神魄分離之法。

司徒衍見兩人都帶著疑問望向他,便微微一笑,“照我的推算,我應該比伶華大百歲有余,至于神龍蚩鰲的神魄分離之法,我是從一本古老的卷軸中看到的,那卷軸至今還被我收藏在云夢臺中,伶華若是對此法感興趣,改日可來云夢臺與我借閱。”

“好呀,我的確對此法頗感興趣,等此間事了,我便去找你借閱。時候不早,你們加快腳程的話,我想應該還能趕上仙澤宮的人。”伶華茵將一張靈符交給司徒衍,說道,“這是仙澤宮的傳音符,如果你們遇到仙澤宮的人,此物應該用得上。”

司徒衍接過,微笑說:“還是伶華想的周全,有了這個確實省去一些麻煩。那我們現在就出發了。”

“嗯。”

晌午過后,司徒衍他們來到中皇山南面的一個三皇鎮。不日前,司徒衍從仙澤宮宮人那聽聞這個鎮上發生了一起怪事,鎮上的一戶大戶人家的小姐在成親當日便失蹤了,之后鎮上便忽然出現了許多魘魔,不久之后,鎮上一半的人都進入了昏睡,醒著的人請了好些道士來,結果連道士都昏睡不醒,鎮長只好求助于仙澤宮。

司徒衍放眼望去,只見三皇鎮籠罩在一片陰云之下,而外邊卻是晴空萬里,一看就知這里定是出了什么事。道路上行人甚少,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的。司徒衍找到兩個正在巡邏的仙澤宮小道人,那倆道人看到伶華茵的分神,驚訝得連忙上前行禮,司徒衍便告知了他們前因后果,那兩個道人才將信將疑地盯著伶華茵的分神看了好久,確認不是護劍長老本人,才向司徒衍指了出事人家的方向。

失蹤的是一個方氏商人的女兒,名為方盈,而迎娶她的是鎮上一個叫做顧念的人,兩家早在孩子幼時就定下了親事,方氏和顧念二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本是一樁天造地設的好姻緣,然而二人成親那天新娘就出了事,顧家公子一時接受不了,一夜之間就得了瘋癥,逢人便說方氏是被妖怪害死的,但沒一人相信他。顧家請了好幾個大夫,但都說治不了顧念的病。

司徒衍他們打聽清楚事情的始末,總覺得事情并不像人們講述的那么簡單。此時他們站在方家的門前,看著屋檐下的那塊暗沉的“方宅”門匾,被拒之門外。自從方家出事后主人一直都閉門謝客,此刻方宅大門緊閉,他們同樣吃了閉門羹。

鄂蘿突然從葫蘆里現形,問道:“你有感覺到魔氣嗎?”

司徒衍搖了搖頭,“沒有,你呢?”

“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之處,進不去,接下來怎么辦?”

“方家小姐失蹤了,她的丈夫也在出事當晚得了病,我覺得事情的真相還是得問問當事人,我們去找顧念。”司徒衍說道。

打聽到了顧念的家,司徒衍便說自己是來給顧公子看病的,開門的丫鬟一陣猶疑,說是要請示老夫人,他們又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才被管家請了進去。

“你真會看病?”鄂蘿隱著身偷偷問司徒衍。

司徒衍笑了笑,“并不會,不這么說怕他們不讓我們進來,隨機應變吧。而且我并不覺得顧念真的病了,或許其中還有什么隱情呢。”

進了大廳,迎接他們的是顧老夫婦,招待了一會,老夫人便去叫顧念。沒等多久,顧老夫人便回來了,一臉為難的樣子,對司徒衍他們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兒不愿見人,恐怕要令你們白跑一趟了。”

司徒衍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毫不介意地微笑道:“那就勞煩夫人再與顧公子說一聲,我們今日不是來治病的,只是來調查一下方小姐失蹤的真相的。”

顧老夫婦面面相覷,老夫人支支吾吾道:“這……”

“讓他們留下來吧。”忽然,從里面的門簾內傳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讓廳堂里的夫婦二人都吃了一驚。

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娘,請二位客人進來罷。”

司徒衍面帶笑意地看了顧老夫人一眼,便和“伶華茵”一起進了內室。轉入簾內,便看到一個身著褐色衣服的男子,年紀約摸30歲左右,皮膚白皙,臉頰干瘦,看上去有些病態,下巴上的胡渣像是好幾日未刮,更顯得他面容憔悴。

“我就是顧念,二位今日來,真是來調查我妻子的事情的?”男子面對司徒衍,半信半疑地問道。

司徒衍不答反問:“顧公子可愿與我們詳談?”

“若你們真是來查明真相,我定當知無不言,但我就怕你們也和那些江湖郎中一樣,只不過是打著幌子來看我的笑話。”顧念面無表情地說著,語氣里有些淡淡的嘲諷。

“顧公子不要誤會,我們的確是來查真相的,我是司徒衍,這位是仙澤宮的護劍長老。想必公子已經知道仙澤宮已經介入了這事。事實上,我們懷疑令妻的失蹤跟你們鎮上最近出現的怪事有關,我們現在正在尋找頭緒,顧公子能否向我們提供當日事情的來龍去脈?”司徒衍彬彬有禮道。

顧念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司徒衍一眼,試探地問:“你們信一個‘瘋子’的話?”

司徒衍微微一笑,“‘瘋子’是外人的傳言,顧公子患的是心病,哪來的瘋癥。”

顧念聽了,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緩緩說道:“自從我妻子出事后,他們就一直說我瘋了,連我的爹娘都以為我是因為盈盈的離去受了打擊,請了好多個大夫來,那些大夫根本就是江湖騙子,拿到錢之后看都沒看就跟我爹娘說我的病治不好。我好幾次叫爹娘不用請大夫了,他們都不聽,我也就任由他們去了。大夫來了,我就拿幾個錢隨便打發一下。漸漸的,或許覺得面對我這樣病懨懨的人實在沒意思,加上這個鎮子越來越奇怪,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就進入了昏睡,久而久之就再沒大夫來過了。”

“那顧公子是否也有嗜睡的癥狀?”司徒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自從我妻子出事,我確實臥病了一場,之后除了食欲不佳,生活倒是一切如常。”顧念說道。

司徒衍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也確實看不出什么,于是直接進入主題,問道:“顧公子對外說方小姐是妖物被害的,能跟我說說那天的情況嗎?”

只見顧念表情沉重,閉了閉眼像是回憶當日的情景,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詳細地述說道:“我和盈盈成親那日,晚上我與朋友多喝了幾杯,回房之后,我發現盈盈有些不對,說話的語氣、神態都跟以前不一樣,簡直與平時溫柔矜持的她判若兩人。我問她怎么了,她就說身體有些不舒服,于是當晚我就讓她先睡下了,自己則怎么也睡不踏實,總覺得房里比平時陰冷許多。就在我起來喝茶的時候,不巧就看到床底下有個鐲子,正是我送給盈盈的定情信物。那鐲子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具有辟邪的作用,盈盈她一向戴著,從不離身。我覺得奇怪,鐲子怎么會掉在這里,于是便偷偷將它撿了出來,竟發現鐲子上有血,我當時候嚇壞了,正當我準備去確認盈盈是否受傷時,盈盈突然醒了。”

顧念說到此處,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布滿恐懼的神色,司徒衍試圖安撫他的情緒,出言道:“顧公子但說無妨,現在城里都是仙澤宮的道士,若真的有妖魔,他們也一定會想辦法替你們除去的。”

顧念平復了一下情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她醒來后,就看著我一直笑,那笑容太詭異了。我十分害怕,就問她是誰,盈盈在哪兒?那女的一聲不吭,就下床打開了柜子,從里面……從里面把盈盈的頭提了出來……我當場就嚇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那女的已經不在了,柜子也是空空如也,而我就躺在地上。我跟家里的人說,沒一個人相信我,都以為我瘋了。”

“新娘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家都以為新娘子跑了,沒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那么那鐲子呢?鐲子能否讓我看一下?”司徒衍思索了一番,腦子里閃過一靈光,便問道。

“當然可以。”顧念說完,便轉身去一旁的抽屜找那只鐲子,遞給司徒衍的時候,鐲子還是用紅布包著的,看得出顧念十分愛惜。

司徒衍雙手接過鐲子,只覺觸感細膩光滑,冰冷圓潤,忽然指尖掠過一陣異樣的酥麻感,他抬起鐲子仔細瞧了瞧,發現鐲子上有兩條明顯的裂痕,裂痕里滲了血,把原本清澈的青玉染成了血色。司徒衍凝眸看了許久,剛想說什么,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死人啦!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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