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紫衣妙影
- 魔中仙之我的道姑朋友
- 蘭色腐七君
- 3509字
- 2020-10-24 01:41:45
四更時候,大荒山日照峰,伶華茵還和往常一樣伏在案前抄寫經(jīng)書,突然聽到窗子外面響起“嗒嗒嗒”的聲音,不知道是誰那么晚了還來叩門。伶華茵立馬放下手中的筆,提起桌上的劍,走到窗臺朝外看了一眼,卻什么人也沒瞧見。伶華茵連忙將窗戶扣上,一轉(zhuǎn)身,她便驚叫了一聲,原來是房間里多了一個不速之客,正是司徒衍身邊的那只粉色不明生物。伶華茵驚魂未定,然后搖頭失笑,半天才過去捧住停在半空中的毛球。
“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伶華茵一邊問,一邊不自覺地撫摸毛球,那毛茸茸的觸感讓她立馬就忘了方才受的驚嚇。
雖然知道毛球不會說話,但是伶華茵還是繼續(xù)自說自話道:“你這么晚跑來,你的主人要是回來不見你會擔(dān)心的,還是快些回去吧。”說著,伶華茵就將毛球抱到窗邊,打開窗戶讓它走,可是毛球“啾”了一聲,不僅沒離開的意思,還轉(zhuǎn)過身來吧嗒吧嗒地眨眼,看得伶華茵一愣一愣的。
也許是以為伶華茵要趕它走,毛球硬是擠出了幾滴淚,委屈巴巴的可愛模樣讓伶華茵“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后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世上竟有如此乖巧可愛的生物。罷了,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暫且收留你一晚吧。”其實伶華茵哪里舍得它走,打從第一眼見到它,她就喜歡得不得了。
伶華茵從桌上拿來紙筆,留了個字條,便附上少許靈力,驅(qū)使靈力鳥將字條帶到云夢臺。
第二日晌午,毛球的主人果然尋來了,伶華茵便要將毛球還回去,司徒衍卻沒有帶回去的打算,說道:“我一個人清靜慣了,伶華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將這小東西帶在身邊吧。”
伶華茵內(nèi)心欣喜,卻未表現(xiàn)在臉上,說道:“我聽說很多生靈都會認主,既然它在你那里生活了一段時日,恐怕不會輕易便易主。”
司徒衍笑笑,“那不如看它怎么決定好了。”說罷便對那粉色的毛球說道,“小家伙,你愿意跟著我還是伶華姑娘?”
毛球看了看司徒衍,又瞅了瞅伶華茵,最后還是“啾”地一聲蹭了蹭伶華茵的手。
司徒衍笑眼彎彎,“伶華姑娘,看來以后這小家伙就得請你多多照拂了。”
伶華茵微笑著點了點頭。
司徒衍攤開手,只見一只刻著仙澤宮符號的木葫蘆正躺在他手心上,他說道:“今日我還特意帶了伶華姑娘的朋友來。”
伶華茵看他手中之物,細眉微微一挑,疑惑地歪了歪頭,嘴唇微張,看樣子十分驚訝。
司徒衍笑了笑,說:“依照天機長老的囑托,為防止伶華姑娘的這位朋友太引人注目,我們只好暫時先留她在里面一陣,望伶華姑娘莫要見怪。”
伶華茵盯著那葫蘆半晌,點了點頭,面色平靜道:“無妨。”說著便接過那葫蘆,對司徒衍說:“仙人如果無事,便也一起來吧。”
司徒衍便隨伶華茵走到山后的一個瀑布旁,只見伶華茵徑直穿過了瀑布,一會兒就沒了影,司徒衍才方知這瀑布是個隱蔽的結(jié)界,于是便跟了上去。原來瀑布里面另有天地,秀木蔥蘢,流水涓涓,水邊開滿藍色的花朵,洞里靈力充沛,滋養(yǎng)著這里的生靈,仿佛是被人特意開辟出來的一個空間。
伶華茵走過的地方,那些花便都開得更盛,像是在歡迎她的到來一樣。
“出來吧。”
伶華茵打開木葫蘆的塞子,便見一縷紫煙從葫蘆口竄了出來,化作一個身材曼妙的麗人,紫衣裙動,足不著地,紫紗遮面,發(fā)如浮云,她剛在空中站定,就發(fā)出輕快愉悅的笑聲,像看見老朋友一般在伶華茵身邊繞了兩圈,然后笑道:“伶華茵,許久不見,你還是一點未變。”
“你也一樣。”伶華茵客套道。
“你們仙澤宮的那老頭子實在太可惡,居然把我關(guān)在一個葫蘆里,悶都悶死!改日我定要他好看!”
話音剛落,伶華茵瞬間抬起頭來,紫衣女子頓生壓力,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笑問:“突然來找我,莫非是你想通了,要與我定下妖縛?”
“妖縛……”司徒衍聞言覺得耳熟,便脫口而出。
紫衣女子這才注意到伶華茵身后還站了一個人,疑惑道:“咦,這還有個生人?”她頓感新鮮,上下打量了一眼司徒衍,得出結(jié)論,“原來是伶華茵的同類,嗯……但好像還是有哪里不太一樣。”
司徒衍微微一笑,自我介紹道:“在下司徒衍,是一名散仙。”
紫衣女子意味深長地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笑意盈盈地等待伶華茵的答復(fù)。
“鄂蘿,16年前你我有約,我救你一命,你便要報答我一件事,如今可還作數(shù)?”伶華茵問。
鄂蘿笑答:“當然作數(shù)。不過比起報答,我更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妖縛,你使用我胸針的時候不是說……”
還沒等鄂蘿說完話,伶華茵就打斷她,自顧自地說道:“作數(shù)就行了,我現(xiàn)在要你幫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相幫。”鄂蘿毫不猶豫說道。
“最近附近一些魘魔的行動有些古怪,白天也能外出不受限制,我想你能知道些什么。”伶華茵說罷,便看了一眼司徒衍。
司徒衍明了地點了點頭,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徐徐向鄂蘿道來。
鄂蘿聽罷,凝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明白了,你們是猜測那槐樹妖在附近散布了魔氣,才讓那些魘魔有機可乘,出來作亂。”
“正是如此。”司徒衍點頭。
鄂蘿朝伶華茵笑了笑,“好吧,我可以幫你們,不過我現(xiàn)在行動不方便呢,不如伶華茵你……”
伶華茵知她想說什么,立馬道:“我也行動不便,不過司徒衍可以帶著你,你想去哪里,便告知司徒衍就好了。”
鄂蘿聽了立馬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就聽伶華茵轉(zhuǎn)身看向司徒衍,“你覺如何?”
司徒衍見伶華茵都已經(jīng)替自己決定好了,也不好推辭,于是笑了笑,“這樣也行,不過可能會委屈了鄂蘿姑娘。”
“伶華茵,你就不能想個更好的法子?”鄂蘿一聽自己要跟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起行動,便對伶華茵擅自做出的決定有些不滿。
“這是最好的法子了。”伶華茵回答得倒是干脆。
從瀑布中出來后,司徒衍不由得問起:“方才那女子是魘魔?”
伶華茵點了點頭,“嗯。”
“我以為仙澤宮對這些妖物不會手下留情。”司徒衍道。
伶華茵看了看天色,邊走邊說:“原本仙澤宮是打算殺死她,不過被我阻攔了。16年前,我遇到了逃到大荒山的鄂蘿,當時她重傷在身,還帶著一只年幼的魘魔,在被我撞見后,非但沒逃走,還央求我救救她的妹妹,而鄂蘿她愿意一命換一命。當時我只覺好奇,就去看了一眼那只小魘魔,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四肢甚至翅膀都沒有一處是完整的,那副慘狀對于一個幼小的生靈來說實在太過殘忍。鄂蘿說是人類傷害的它們,我很詫異,魘魔在未成年的時候幾乎不會在人類面前露面,人類是怎么有機會把它傷成這樣的。”
“于是鄂蘿跟我說,她愛上了一個人類,原本已經(jīng)和那人準備成親,沒想到那男人不知從哪聽信了謠言,懷疑她是吃人的魔,與人結(jié)合就是為了吸食人類的精神力。男人于是設(shè)計了鄂蘿,在成親的那一日,給鄂蘿穿上了一雙被施了咒術(shù)的鞋,想以此困住鄂蘿的行動,又請了幾個道士去鄂蘿所謂的娘家,看到了那只幼小的魘魔,便將其四肢和翅膀全部折斷,逼迫鄂蘿現(xiàn)出原形,鄂蘿一怒之下斷了自己的雙足,掙脫了那雙鞋的束縛,殺了那些人。之后,鄂蘿又接連殺死了那些道士的家人。此事在方圓百里鬧得人盡皆知,仙澤宮得知后,便派弟子下山追殺鄂蘿。”
司徒衍神色沉重,繼續(xù)問:“那之后,你便救了她們姐妹?”
“鄂蘿的妹妹傷的極重,我束手無策,不久之后它就死了。鄂蘿失去了雙足,翅膀也被仙澤宮的道火燒盡,無法再像其他正常魘魔一樣自由飛行,我見鄂蘿可憐,不忍其就這么帶著怨恨死去,便與她約定,她今后不得再繼續(xù)害人,條件是要留在仙澤宮潛心修行,直到消弭戾氣才能恢復(fù)自由。不過鄂蘿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可以離開仙澤宮了,只是她已經(jīng)對人間沒有了留戀。世界之大,何處為家……”伶華茵抬頭看天,目光露出一絲悲憫。
“可是鄂蘿姑娘卻似乎很執(zhí)著于妖縛之事。我聽聞很多修仙之人為了獲得更高的修為,千方百計想與大妖定下妖縛,與其定下妖縛的妖可助其功力大增,妖則以宿主的靈力為食,無法離開宿主的靈識,直至宿主死去,此妖才能獲得自由。若非心甘情愿,尋常大妖是不會拿自己的自由做交換的。伶華姑娘已是仙身,擁有長及無窮的壽命,鄂蘿姑娘愿意與你定下妖縛,想必已將伶華姑娘視為重要的朋友罷。”司徒衍徐徐道。
“……沒有自由是極其可悲的事,我怎會為了一己之私剝奪別人的自由。若非不得已,我不會置任何生靈于這樣的境地。”伶華茵看了司徒衍一眼,默默垂下眼簾,像是觸動了自己的心事。
司徒衍這次去往仙澤宮已從天機長老那得知伶華茵現(xiàn)在處境,怕她因此郁郁寡歡,便不再提及此事。“變天了,陰雨天是魘魔出行最頻繁的時候,我想是時候去一趟妖之間了。”
妖之間是妖界通往人界的一條渠道,很多妖界的妖會從那里輾轉(zhuǎn)來到人間,也有很多流連在人界的妖會去妖之間尋找暫時的棲息之所。鄂蘿說妖之間濁氣旺盛,是最接近魔界的所在,只有黑夜見不到白日,魘魔最喜歡聚居在那,那里也曾經(jīng)是她幼年時的巢穴。
“雖然你有鄂蘿跟著,但妖之間畢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你和鄂蘿還是多加小心為是。”伶華茵好意提醒道。
司徒衍點了點頭,“這個我自有分寸,待打聽清楚,我便帶鄂蘿姑娘回來。”說罷,司徒衍便與伶華茵暫別,帶著那只木葫蘆離開了大荒山,前往千里之外的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