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趙匡胤和趙光美聽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見他們笑了,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咧起嘴陪他們笑。
“這個李處耘果然是將才,生了個女兒都有這樣的個性和才情,哈哈,什么時候讓德芳也來李府向李府的千金好好地學學。”趙匡胤笑得合不攏嘴。
我跪著,心里有些郁悶,您笑歸笑,也該讓我起來啊,我心里嘀咕著,就聽趙光美輕輕一咳。
“咳……李蘇柔,你抬起頭來。”趙光美清了清嗓子,讓我把頭抬起來。
我緩緩仰頭,目光與趙匡胤相撞,他的眸子似滄海般浩淼,眼角有幾道淺淺的皺紋。這就是北宋開國皇帝宋太祖!我激動的熱淚盈眶,上齒情不自禁的咬著下唇,我可能是本世紀最幸運的人,上天居然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一睹宋太祖的尊容。
趙匡胤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狐疑,他似乎以為我對他有愛慕之情,竟然露出一絲猜疑中帶著曖昧的眼神。
如果他現在說:“李蘇柔,朕要納你為妃。”
那我一定磕頭如搗蒜,雖然趙匡胤還有幾年可能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但是要我呆在這樣一個明君身邊幾年,我是一千個愿意,一萬個愿意。
我們對視了許久,趙光美又咳了一聲,趙匡胤移開了投向我的目光,我也訕訕的挪開目光。
“王爺,您是否有喉疾?怎么一直咳嗽?秋寒凍人,王爺是金玉之軀,還請王爺多添些衣裳。”我的語氣明顯的很生硬。
趙光美沒想到我會明目張膽的噎他,愣了一愣,隨即大度的笑了:“想不到李府的千金還是小辣椒一枚,連本王都敢嗆。”
“嗆”你怎么了,誰讓你打斷了我和偶像之間的眼神交流。
當然不還不知于不知死活的再次頂撞趙光美,況且我還要在趙匡胤面前保持形象,我馬上低頭請罪:“王爺,三兒無意冒犯王爺,三兒笨嘴拙舌的不會說話,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我大姐是趙光美的正妃,算來趙光美也算是我的“姐夫”。之前央劉氏把我大姐、二姐請來參加婚宴,就是想借助大姐和二姐夫家的力量左右慕容、李兩家的婚事,沒想到在此處遇上了他,還不知不覺和他杠上了。
“你的小字是三兒?”趙匡胤問道。
我點點頭,只聽趙匡胤郁悶的小聲道:“怎么和光義那個兔崽子一樣?”
我吐了吐舌頭,我居然和宋太宗的小字一樣,真是有些受寵若驚。趙光美好像從來沒見過人吐舌頭一樣,伸直了食指,顫抖的指著我,我低著頭,趙匡胤應該不會因為一個小動作就降罪于人吧?
趙匡胤一開始也有些傻了,名門大家的閨秀在圣駕面前吐舌頭。趙匡胤不說話,惹得我和趙光美都不敢說話。
忽然一陣豪邁的笑聲打破了肅殺一樣的寧靜,趙匡胤摸了摸我的頭,大笑道:“果然和朕的老友李處耘一樣是個直性子,甚好,甚好!”
“既然皇上您這么高興,不知道有什么賞賜沒有。”我厚著臉皮討要賞賜,其實我的目的是多么單純,我只是想和宋太祖多說幾句話。
趙光美顯然對我很感興趣,一臉興奮的注視著我,趙匡胤今天的心情顯然不錯,馬上就說:“不知道三兒想要朕什么賞賜?”
我想要一親芳澤,你肯不肯?
當然,我清楚的知道,宋太祖的實際年齡要比他的外貌大的多,他的年齡恐怕要接近五十歲了,自古便有:人生七十古來稀。在趙匡胤短暫的五十多年人生中,完成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豐功偉績,而此時他的壽命也要走到了盡頭。
于是我換了個要求:“今日一睹陛下天顏,三兒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三兒沒有什么過分的要求,只希望能做一個普通的宮女侍奉陛下左右,日日欣賞陛下的風采。”
宋太祖沒有想象中的龍顏大悅,而是蹙眉凝視了我一眼:“聽說你近日就要嫁給慕容席,怎么又想著要進宮了?莫不是你想拿朕當擋箭牌?”
我怔了一下,我居然忘了我已經是慕容二世子的訂婚妻子。坑爹了!可惡的慕容席甜言蜜語說服劉氏,又強娶我在先,現在又阻擋在我接近宋太祖的道路上。在現代,為了升遷,我向來是擋我者死,現在,慕容席擋在我面前,我卻無力摧毀他。
趙光美也沒想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不要金銀,不要珠玉,只為了做宮女?他又一次打量著我,忍不住嘆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貝含。雙瞳剪水,面如玉璧,著粉太白,施朱太赤。’可謂是百花仙子下凡,卻沒想到要嫁給一個‘久病難醫’之人。皇兄,她這個要求也算情有可原。”
怎么個個都以為我是利用宋太祖離開慕容席,才會提出這個要求,難道我就不能因為單純的崇拜嗎?
趙匡胤當即眉毛一挑:“三兒若不依這門婚事,朕便親自為你取消了便是。”
取消婚事自然好,但是能在趙匡胤身邊呆著,一睹君王平日的生活,那當然是好事成雙。
我猶豫了一下,一臉誠懇的請求道:“小女子雖不愿嫁給父親仇人,但方才此言并不是為了要慕容家退婚。三兒自小仰慕陛下,不求榮華富貴,如意郎君,只愿隨侍陛下左右。”
趙匡胤震了一下,蒼老的眸子微微有些收縮,趙光美搖搖頭。
難道以為我是為了進宮搖身一變成為趙匡胤的女人嗎?
為了解除趙光美的疑慮,我又道:“小女子進宮不是要飛上枝頭當鳳凰,是要……”
趙光美露出了探求的目光,我接著說道:“三兒是要完成父親的心愿,三兒和父親都十分仰慕皇上,三兒要代父親侍奉在皇上跟前。”
我集中生智之下尋的由頭,雖然算不上絲絲入理,但也還算說得過去,趙匡胤陷入思索。
過了一會,趙匡胤才說道:“讓朕回宮想想,等朕想好了再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