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最后體力不支倚著樹稍作休息,看著滿地哭爹喊娘滿口姑爺爺姑奶奶非要和她攀親戚的土匪,嘆了口氣,“早點叫姑奶奶不就好了嗎!非逼我親自動手。”
她突然有些小慶幸,還好這些都是渣渣,否則,憑她的身手,今天喊著攀親戚的不一定是誰呢!
離開時她還不忘大義凜然地來一句:“別再讓我看到你們行兇作惡,否則你們叫爸爸也不好使!”
說完揮袖離去,怎一個帥字了得!
林溪在樹林里左轉右轉,就是找不到方向,天色漸晚,林溪開始焦急。
沓沓怎么還沒找到幫手?不會是遇險了吧?
林溪加快腳步,在樹林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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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緞纏繞著雪白的獸骨,嫵媚的舞女向搪瓷碗里斟滿了美酒,絲竹繚亂,飛舞的彩袖看得人眼花繚亂。
大當家臉上堆著笑,“少俠,劉某先干為敬!”
劉大當家端起碗咕嚕咕嚕一口飲盡——俺們土匪們就是喜歡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么滴!
那少年并不領情,淡淡開口:“山寨背后之人,是太子。”
似乎他此次前來只是為了確定這一想法。
大當家的笑容凝固了,待笑意盡退,開口:“少俠既然知道,何必要問呢?”
少年沒再答話,端起酒碗的手微傾,那碗千金不換的瓊漿玉液盡流倒在地上。
“啪”的一聲,搪瓷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
林溪正用小樹枝鉆木取火,已經入夜,倘若沒有火把,估計她今晚就要喂野獸了。
林溪在心里悲嘆:我不會還沒看到太子洗澡就掛掉了吧!我還不知道太子身材比例如何,有幾塊腹肌呢!
話說,這鉆木取火怎么這么難啊!
她直了直腰,嘆口氣,突然看到半山腰上火光乍現。
早就聽聞中都郊野的土匪有個古怪癖好——就是在山腰上建房子。
這是匪寨起火了?
奇怪!
鉆木取火難度太大,林溪干脆放棄。
但是也不能坐在這里等死,于是林溪深入反思自己,決定以后要隨身攜帶火折子。
她仰頭看向夜空,北極空于夜空一角閃爍明亮光輝,為迷失者指明方向。
林溪振奮精神,朝南方走去,就可進城。
“刷——”身后傳來一聲劍嘯,暗紅的鮮血如同段了的鎖鏈,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
待林溪轉過身,一切皆歸于平靜。
突然,身后傳來倉皇的腳步聲。
亡命之徒。
林溪推出袖中銀針,進入備戰狀態,林溪苦笑——神經緊繃的感覺真好。
“救命!救命啊!”一個瘦弱的男人拿著火把驚慌失措大呼小叫。
林溪看到火把,眨眨眼,覺得應該幫助一下弱小。
至少事成之后自己會有支火把。
那男人看到自己前方不遠處有個蒙面的姑娘,藍紗飄飄恍若仙子,頓時眼中溢滿了希望的光芒——就像仇深苦大的老農民遇到了紅軍!
“仙子救命!”那男人沖到自己跟前直接跪下,爬到林溪身后。
林溪不禁汗顏,一個大老爺們……
一縷極為清淡的香味在空中縹緲起來——是種安神的藥香,混合起來有種月下雪松的清新感覺。
林溪覺察到不遠處陰翳的林葉間隱匿著一人。
她琉璃般的眸子看向那陰影,故作鎮定。
“何人。”陰影的人說話了,那男聲真好聽,就像一顆水晶落入沁涼的泉底。
林溪答:“迷路之人。”
樹葉沙沙作響,夜色靜謐的詭異,忽然一支短小的樹枝嗖嗖劃過林溪裙邊,快如天際紫電雷霆。
林溪低頭,那樹枝已深入男人眉心。
男人緩緩倒地,一下子失去生機。
林溪臉色唰的一下白了,眸中滿是驚愕,指尖冰涼,身子幾乎難以動彈。半晌朝陰影處吼道:“為什么殺人!”
無人回答。
人已經走遠了。
林溪拾起地上的火把,沒敢再看一旁的尸體,獨自朝南方走去。
許久,終于看到城門,只是已經宵禁,大門緊閉,林溪靈活上樹,靠著枝干瞇了一晚。
由于受到點點驚嚇,故而林溪睡得并不踏實,一晚上噩夢連連。
哭!
……
走到開闊處,月光靜靜瀉下,少年一身白衣勝雪,神姿挺拔,在月輝籠罩下恍若神人。
忘了是誰說過這樣一句話:除卻君身三重雪,天下無人配白衣。
遠遠地看到一座別苑,米黃的宮燈灑下暖色的光輝,如水如紗般籠罩著層層疊疊的斗拱,那宮燈樣式簡單古樸,沒有鏤刻彩繪,卻別有一番韻味。燈心跳動的燭火錯亂了光與影,那獨有的光明與溫暖驅散了暗夜的兇險。
江樓早已在門口恭候多時。
“主上!”江樓恭敬地行禮,待主子走過去,禮畢抬頭。
“雙和夜已完成交接。”江樓有條不紊地匯報今日要是及密函密信,涼笙呈上一杯熱茶。
百里瑾落把玩著腰間月牙狀的玉佩,眸色沉寂地聽著江樓概述,待江樓匯報完畢時,將玉佩扣在桌上:“查。”
……
終于熬到天亮,城門大開,林溪仿佛腳底生風,嗖地便竄入承重,守門侍衛只感覺一陣清風刮過。
入城后,林溪急忙繞彎回家,她想看看沓沓是不是已經到家。
翻了墻,腳還沒站穩,就看見在自己閨院里,林諾一下子從椅子上騰起,眼睛噴火,拿著洗衣服的棒槌,朝自己殺來!
“小兔崽子!學會夜不歸宿了!是不是欠揍!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在找你!”林諾一聲河東獅吼,
林溪急忙閃躲,沒來得及驚呼,“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林溪抱頭鼠竄。
她不禁內牛滿面,為什么穿越過來的每一天都是逃亡生活?
林諾這次真的是生氣了,把她從小到大干的缺德事按年份有序敘述,林溪承受著吐沫星子的洗禮,耳朵被吼得“嗡嗡”叫。
最后林諾把她拎到祠堂罰跪,還不忘把面具拍在她臉上。
“沓沓呢?”林溪被下人按著跪下。
“你還敢問!那丫頭大清早才回來!我已經把狗洞堵上了!今天就把墻再加高三米!”林諾再次咆哮。
林溪不再說話,安靜地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