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婚無罪
- 愛妃難求
- 淺眠千夏
- 2612字
- 2020-10-23 19:46:59
如是想著,封晚再次抬頭,今日好不容易誆了家里那大爺還敲昏灌迷/藥,可不就是為了來鬧一鬧自己的婚么。
也是,如今遲遲不見見今日這另一位主兒新郎官駕到,大半天也只聽得老管家裴福十分無奈地反復嘆說后院禮賢王又得了一株水晶葉縞,正澆花施肥自顧自歡快得緊。
禮賢王名中有個蘭字,而眾所周知的是這位王爺也實打實愛蘭花愛得緊。
裴蘭遲……
封晚低咒一聲,她可是到現在還一身困乏無力,兼著雙腿酸痛得很,可到底也還是強打起精神于晨間找了頂轎子來了禮賢王府。
這時賓客喜娘同著王府小廝正好一齊簇擁著今日的新王妃進了廳堂里,外頭頓時又炸起喧天響的禮炮聲。封晚不易察覺皺了皺眉,似是極不喜這府外噪聲。
她目光隨著眾人移動,直到紅衣翩然的新娘子立定在身前,這才撩起衣衫起身,上前迎了新娘子。
“晚晚,你身子素來不好,來路上可有什么不適沒有?”封晚溫聲,如同在戲臺上唱念做打,扮封肅扮得極好,一語出,不大的嗓音卻讓滿堂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新娘子搖搖頭,并不作聲,外人也只當是她嬌怯。
封晚輕拍了兩下新娘子的背,這才平視眾人,目光自席間還未落座的眾賓客身上一一流轉而過。
喲,刑部侍郎,右相長子,左相鳳氏甚至親自前來,而沈家尚書與白家吏部侍郎正談得歡暢。太子與幾位王爺還需過陣子新郎新娘成禮時才到,這些賓客里頭又更有生面孔無數,里頭還不乏如今朝堂上那幾位翻云覆雨的角兒安插下的好眼線。
封晚嘴邊笑意逐漸擴大,手中徐徐捏緊,不急不急,這一場婚事拋出的魚餌甚肥,這引來的魚群,自然也是條條壯實。
直到她眼風驟然掃到一人身上,微微停住。
那人眉目蒼白,正坐在賓客席上靜靜喝茶,也正注視著他,正是如今圣上第九子,與太子共為皇后所出的禮清王裴杜晉,也是出了名的……病王爺。封晚暗暗嘆息,裴杜晉雖是一等一的好看,可較之后院那位遲遲不出的新郎官,這病美人卻到底還是少了個氣力精神。
此人若是無病,那便是九朝龍吟。
封晚下過定論,又撇開心中一等二等三等的美人想法,不動聲色朝君杜晉點頭問了個好。而后者接到之后,亦隔著人群頷首,回她一笑。
就在封晚剛轉頭要派人去后院請今日的新郎官進禮堂之時,卻不想此刻喜堂中卻乍逢變故,封晚身處四周也頓時生變,數道煙幕自房梁滾落下來,堂內頓時變得迷蒙不清!
封晚橫眉,什么狀況?
她方才眼瞧著屋頂周遭房梁上突然投下迷魂香數枚,煙霧乍起時,廳堂中也頓時響起一片高呼。
“有刺客!”外頭有守衛將士聞訊,呼啦啦一大群趕忙沖進來護主,原本慌亂的場面現在更是混亂不已。
封晚于濃煙中皺眉,輕吸口氣之后顏色一厲,對著面前新娘子輕道,“莫傷。“聲音從容鎮定,蕭殺氣卻隱隱現在恬淡嗓音中。
新娘子不著痕跡點了點頭,膝下微彎,動作恭敬。
封晚壓低聲音,湊近新娘耳邊,“索性這煙霧中沒藏瘴毒,你仔細著不必慌張,也別讓人趁亂取了頭上蓋頭。注意自身安全,我這就去查查這里頭到底是什么緣由。”封晚說罷,不待新娘頷首,便一甩梨白衣擺,打算啟身趁亂離開。
封晚走至寬大喜堂的一角偏僻處時,猛然有一只修長大手伸出來,一把將她拉住,電光火石間,封晚欲要回首抽劍,卻陡然聽到一聲,“小晚。”
這世上能辨認出封家兄妹的人,屈指可數。
封晚眉皺得更緊,回首瞧來人,一臉殺氣卻轉成了十成十的驚訝,“你來做什么?”
“來劫婚,劫你的婚。”來人眉目間儒雅與硬氣混在一起,一派正氣,如同星辰朗月。
好么,可不是她那青梅竹馬的副將楚瑜么。
封晚猶如活生生吞了只又肥又大的蒼蠅,這又是要給她演的哪出?
在周遭一片“保護王妃”的呼聲里,楚瑜見封晚默不作聲,又蹙起眉來開口道,“小晚,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但是起碼知道你才回京僅僅幾個月,這么短的日子里不可能立馬愛上誰要到即刻成親的地步!”
他聲音略略焦急,封晚卻依舊默不作聲,甚至有些不耐煩,兩人之間一時有些僵持不下。遠遠透著煙霧看去,若不是封晚一身實打實的男子裝扮,倒像極了郎情妾意,打情罵俏。
半晌,四周的喧鬧也稍稍平靜下來,待迷霧終將散去之時,楚瑜咬咬牙,一把拉住封肅的手,“不論如何,你先同我走。”說完他驟然伸手,點住封晚周身幾處穴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這他姥姥的還真是留了手呀,平時瞧不出你小子老老實實,原來還真不是善茬。
成,今日這婚自個兒沒鬧成,倒是真被別人給鬧了。
封晚終于嘆氣,面色波瀾不驚,“楚瑜,你這又是何必。即使是綁了我走也沒用,還是會有人留下來替我把這個親成完了,而來日里,錦熙侯的胞妹封晚也依舊是禮賢王妃,這點毋庸置疑。”
楚瑜不答話,俊秀的眉絞在一起。
隨即她嘆聲,一臉無賴,“行,愛綁就綁,愛劫就劫,隨你樂意。反正你也曉得我是個什么性子,沒這閑工夫陪你私奔去風花雪月。”
封晚說這話時心里其實是有些虛的,畢竟昨夜里她可不就跟某人風花雪月了么。
“小晚……”楚瑜還想再說什么,卻見到懷中人僵著身子,默然閉上眼睛,一副隨波逐流任他處置的模樣。不由梗了梗心腸,口中逸出一聲輕嘆,踏著輕功趁著場面混亂離開了禮賢王府。
反觀王府中,大片混亂一直持續到迷煙散盡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花廳內眾人見到被一眾將士團團護住的新娘子平安無事,可謂是齊齊松下一口氣。賓客們好歹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朝中重臣,自然是不將這一場看似小小鬧劇的風波放在眼里,又各自開始興致昂揚地攀談起來。
即使真是風波,依在場大人們的“為官之道”,當然也得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眾大人也異常納悶,如今這新娘子獨自杵在這兒都半日了,新郎官卻依舊沒有半點要出來迎娶佳人的意思。眾官員不由紛紛私下猜測,今日這場婚典到底是整的一出啥戲目,難不成果真如傳言里所說,太后舉辦的繪熙宴上,禮賢王斷然拒絕了這如今炙手可熱的封家小姐當堂求親么。
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風言風語毫無顧忌傳到正當著新娘子替身百無聊賴的莫傷耳中。可好屬下畢竟是好屬下,她心中無論多想沖上去絞了這幫碎嘴男人的胡子,也只得屏心靜氣的眼觀鼻,鼻觀心。眾人目光掃過,見到的便只是緋紅蓋頭下的美人靜靜佇立,半分不動。
整個花廳里,除卻新娘子,還有另一人也始終不動如山,一雙溫涼如水的眸子靜靜看著后院的方向,不起一絲波瀾。
而王府的老管家裴福卻在此時干嚎了起來,“啊啊啊啊……被、被刺客劫走啦!”
眾人大驚,接下來只見到廳邊的琉璃簾子窸窣作響,一角緋紅衣擺露出來。
滿場賓客因為老管家這一聲干嚎的靜寂里,又忽然聽聞簾子后響起一道慵懶嗓音,“喲,這么多客人都瞪著本王做什么?難不成是覺得本王今日著實是俊美無儔又風流倜儻,一個個兒恨不得立刻變成大姑娘小媳婦兒嫁給本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