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邪魅之氣
- 大遼秘藏
- 秋戈
- 3212字
- 2020-10-24 01:04:49
一鍋煙之后,刨墳正式開始,我遠遠的站在一邊和領帶男閑聊著,但注意力一直沒離開過墳地的位置。
當墳頭被摟平之后,露出地表的是漆黑的粘土,我的心便一下提了起來,因為這種種現象都朝著那個最擔心的方向發展??墒歉釉幃惖氖峭峦诹艘幻装?,竟然還沒看見墳套的磚瓦。
一般的墳坑最深不過兩米,壘上墳套之后就有一米多高,所以只要下挖多半米的距離就能看見墳套。即使是偷著埋,沒有時間壘墳套,那水泥棺材也應該有多半米高吧。挖這么深竟然還沒看到任何東西,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這墳當初刨了多深?”我不得不問個明白。
領帶男顯然也有點疑惑:“我也不清楚,堂哥下葬的時候我還在省城上班,沒趕上?!?
我正感到無語的時候,正在刨墳的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像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說道:“我知道,當時刨墳的時候我見來著,好像有一丈深。”
“一丈深!這誰的爛主意?”我差點就要張口罵人。要知道百姓選穴可不比皇家貴胄,皇家修陵墓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墳穴挖的再深,經過長年的晾曬,地陰之氣也已經散的七七八八。再說皇家陵墓講的是大風水,看得遠,氣勢磅礴,墳穴自然要深得多。
而百姓人家選的是小風水,都是當天挖墳當天下葬,三米之下的陰氣過于濃郁,沒來得及散發就又填埋,直接導致棺內陰氣郁積不散,別說投胎轉世了,就連僵尸什么的都可能出現。
所以三米之下是禁區,這也是平原風水一個不成文的戒律,真不知道哪兒的王八蛋爛先生想出的這等餿主意??磥磉@李鎖柱的媳婦四十多歲就早亡還真不是偶然。
小伙子見我火氣有點大,立即不吭聲了,而領帶男則接下了臺階:“先生,這情況已經成了這樣,你看下來應該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唄?!蔽覜]好氣的回了句,然后又朝正在挖墳的幾個人囑咐道:“一會兒挖到三米的時候就停,千萬記住了。”
“好?!?
“好”
……
眾人齊聲答應。
墳坑越挖越深,而粘土也越來越潮,到三米的時候已經是濕乎乎的爛泥疙瘩。眾人倒是聽話,都乖乖的爬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墳坑邊緣,只感到陰寒的氣息越來越重,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當我檢查了一下墳坑內的狀態后,果斷的吩咐眾人將涼棚撤去。
顯然我這個決定糟了忌諱,無論從風俗人情還是風水常識上來說都很難讓人接受,所以眾人支支吾吾的沒有動彈。
領帶男似乎也理解不了,說道:“先生,這有點不妥吧,如果拾骨的時候被太陽暴曬……”
“是啊,是啊……”眾人也齊聲附和起來,顯然對我意見挺大。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曝尸的忌諱我當然知道,但是如此陰郁的陰氣如果一股腦釋放出來,很可能當場就會有人遭殃,鬧出點什么響動,那樣這拔墳的事情還能不能繼續還是個問題。我不得不將這里的兇險之處解釋給眾人聽。
不過我的這一番解釋根本就沒被重視,那群血氣方剛的小伙兒根本就沒拿神神鬼鬼的事情當真,當時就有兩個小伙兒自告奮勇的要下去繼續挖墳。
我將那兩位小伙兒叫到了跟前:“你倆叫什么?”
左邊身材略微健壯的小伙兒歲數跟我差不多,挺了挺胸脯答道:“我叫李輝。”
“我叫李二輝,我倆是親兄弟。”右邊略瘦的小伙兒也挺了挺胸脯喊道。
我見人家親兄弟都要上陣,還真找不到否決的理由,只好笑了笑:“呵呵,好!上陣親兄弟。你倆下去吧,不過感覺不對勁趕緊往外撤,聽到沒?!?
等他倆下去之后,我將背包里朱砂、護身符等辟邪的東西一股腦都拿了出來,尤其是那個裝著桔清靈液的小瓶子,隨時警惕著失態的發展。
果然,沒過十分鐘,一股青黑色的霧氣從墳坑里冒出來,緊接著就是一股陰寒氣息向四周蕩開。幸好有八卦陣旗阻擋,青黑色霧氣只能在陣內郁積。
我見狀況不妙,才要手持護身符往陣內闖,但看著一干人等仍然圍在陣旗外說說笑笑,仿佛他們根本就沒有覺察出任何異樣。我咬了咬牙又打消了進去的決定,也許里面情況沒有我想的那么糟。
可是我還是低估了這邪魅之氣的威力,還沒等我心里踏實下來,突然從墳坑內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騷動,緊接著一陣慌亂的驚叫聲響起,那個叫李輝的小伙子像兔子一樣的從墳坑里竄了上來。
“快,快……救人……二輝在抽風,抽風……中邪了……”李輝在半躺在地上,一邊拼命的往后退,手指著墳坑結結巴巴的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見他慘白的臉上有幾道帶著血跡的抓痕,雙眼驚恐的圓睜,看樣子魂兒都給嚇飛了一半。
“撤去棚子!”我沒再猶豫,直接朝眾人大吼了一聲。但眾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六神無主,呆若木雞,哪兒又一個動彈的。
“一群廢物?!蔽掖罅R了一聲就沖了過去,一把將支著涼棚一角的竹竿拔了下來,拉著竹竿跑出去十來米,這樣整個涼棚就被我扯出老遠,墳坑徹底暴曬在陽光之下。
還甭說,這招還真的靈驗,墳坑里的躁動立即就安靜下來,而地上半躺的李輝此刻正跌跌撞撞的往遠處跑,但雙腿明顯軟PIA PIA的沒有力氣,連連栽倒在地。
“把他拉回來?!蔽掖蠛傲艘宦暎瑑蓚€二十大幾歲的年輕人終于回過神來,跑過去將那他扯了回來。
我一個箭步就騎在了他身上,啪啪的給他兩個結實的耳光,趁他短暫失神的檔口打開了桔清靈液的小瓶子,取了一滴抹在了他的人中上。
話說這祖傳的桔清靈液還真是神奇,小伙兒渾身一激靈就停止了掙扎,精神上也緩和了許多,我見靈液起作用了才起身。
“先生,你……你看這下來該怎么辦?”領帶男雖然見多識廣,但著實被嚇的不輕,哆哆嗦嗦的走過來問我。
“把坑里那個拉上來,休息半小時再說?!蔽一亓司浔愠瘔灴幼呷?,領帶男也朝幾個年輕人打了個手勢跟上了我的步伐。
墳坑里那位果然是中了邪,此刻正兩眼無神的在坑的一角縮成一團,臉色鐵青,兩眼瞳孔放大的猶如黑漆漆的玻璃球,嘴里往外冒著白沫兒,顯然剛才折騰的不輕。
“沒事兒,剛才的勁頭兒已經過了,現在救人要緊,趕緊下去兩個人將他弄上來。”我果斷吩咐一聲。
來這里的畢竟是一家人,堂兄弟居多,幾個歲數略大的一哄而上就跳了下去,七手八腳的將中邪的那位弄了上來。
我照樣用桔清靈液在他人中抹了一下,然后觀察他的反應。領帶男則毫不避諱的將他抱在懷里,一口一個‘不爭氣的東西’的罵著。
這是作為一個長輩的關懷,這個我懂。
一場虛驚算是過去了,大家都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沒有人說話。而我則圍著墳坑轉圈圈兒,心里琢磨著這下來的事情該怎么辦。
就這樣等了半個小時之后,經過太陽的直射,八卦陣之內的陰郁之氣也散了個干凈。這時從村子的方向開過來一輛挖掘機,敢情是領帶男特意讓一個年輕人跑回村子花錢請來的。在挖掘機的幫助下,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水泥棺材弄上了地面??粗莻€濕乎乎的棺材,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去動手開棺。
領帶男此時已經沒了主意,只能向我求助:“先生,你看這個棺材怎么弄?”
“呵呵,一弄一弄的唄?!蔽倚呛堑母_了個玩笑,眾人也因為我這句玩笑放松了下來,有四五個三十來歲的自告奮勇說聽我指揮。我給每個人的人中位置均抹了一滴桔清靈液,然后率先走到棺材跟前,算是幫他們打打氣。
由于當時下葬匆忙,棺材蓋并沒有固定,等我們將棺材蓋兒掀開一條縫隙的時候,一股令人作嘔的霉臭味便冒了出來。由于我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還算過得去,可那幾個人哪兒受得了這個,趴在地上就嘔吐起來。
“換人?!蔽冶M量屏住呼吸大聲喊了聲,領帶男也冷著臉朝遠處躲著的年輕人吼了幾聲,這才上來七八個人和我一起講棺材蓋搬到了一邊的地上。
“嘶……”當棺材內部的情形正式出現在面前的時候,眾人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那些正趴在地上嘔吐的年輕人也聞聲望了過來,無不臉色煞白。
雖然我之前也有過經驗,但這個棺材里的情況卻也讓我大吃一驚。一般的水泥棺材里面的水雖然也是黑色的,但卻沒有其他東西存在。而這個棺材里面除了那些惡心的黑水之外,竟然還在水面上飄著一團團墨綠色的東西,毛茸茸的像是霉菌,但在這不見天日的地下又不可能長出霉菌,這種怪東西我也猜不出是什么。
“大家上裝備輪流上,務必在天黑之前將水舀干凈,不然天黑之后就只能停工了。”我看了看西斜的日頭,急忙向眾人下了命令。
雖然一萬個不情愿,但這是他們家族的事情,不做也的做,沒得推脫。提前安排好的那十來個還沒結婚的小伙兒也只好紛紛戴上橡膠手套,胳膊上綁上紅布條,并在身上噴上二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