玙嬈在外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此時他再也顧不得旁人,竟自己坐在那里流起淚來,坐著流了一會兒淚,又傻傻地站起來,跑到窗前,看著外邊的彎月,怔怔地流淚。
那長風此時只是捂著自己的胸口,好似此時疼的不是子墨,是他一般,那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淌下,竟如小溪般蜿蜒著。
子墨此時再疼,也聽見小晴哽咽著說道:“公主,外邊還有玙嬈公子跟長風公子守著呢!你萬萬要愛惜自己。”小晴此時真是怕了,從沒有見自己的主子此般痛苦過。
子墨此時好似看到玙嬈那掛著淚珠的臉,不禁心神大動,若有若無地說道:“給我穿衣!”子墨此時竟還對著小晴微微一笑。
誰知道這笑容里混著竟是咬破了舌頭鮮紅,她只知道這痛讓她一個人受便是了,何苦要折磨他人!
小晴見子墨的眼里都是決絕,也不敢不從,只得給子墨穿了衣服,不過這衣服都是挑的頂好的綢緞,這樣才能減輕子墨的痛苦。
子墨對著小晴慘慘地一笑,說道:“過了多久了?”
小晴便給子墨綰頭發便哽咽著說道:“已有兩個時辰了,公主要是疼得厲害,便哭出來吧,也好受一點。”
原來才過了兩個時辰,子墨卻是覺得自己都過了有一天多了。
穿好了衣服,子墨出了暖閣,笑意盈盈地站在玙嬈面前,說道:“二哥不必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玙嬈看著眼前的子墨,心里的痛沒有減去半分,卻是增了十分。
子墨此時才知道,童話里美人魚踏在刀尖上跳舞是什么感覺了,自己此時不是踏在刀尖上跳舞,而是躺在荊棘中。
玙嬈淡淡地說道:“你還是去躺著吧,我走了,你好好歇著,我叫沈蒼來,看看。”說道此處竟泫然淚下,扭了頭就大步走開了。
長風此時已是不知蹤影,想必是再不忍心看下去了,先走了吧!
玙嬈一走,子墨便再也支持不住,如果此時能選擇死的話,倒真是想死了算了,地獄里被下油鍋炸,估計也不過如此。
小晴等人忙將子墨抬進浴桶,放好了冰水,此時沈蒼也來了,手上多了一朵冰清高潔的花兒,看著像是蓮花。
小晴忙問道:“這是什么?”
“在下剛才就是去找這冰雪連,此物能緩解公主疼痛。”沈蒼說道。
“怎么現在才送來,剛開始怎么不用。”青葵都急了。
“現在才是用的時機,若是早用,那天使之種恐怕沒辦法顯現,若是晚了,又解不了疼痛,故現在才拿來,剛才是見兩位公子跟姑娘們心中焦躁,怕大家因小失大,所以未曾拿出。”
“那就快快施法吧!”露晞忙說道。
這時沈蒼才開始施法,正要將那株冰雪蓮緩緩推入體內。小晴此時突然看到那雪蓮竟泛出紅色的光來,忙阻止道:“慢著,這冰雪蓮怎么會泛著紅光?”
沈蒼上前對著小晴輕輕說道:“這是因為,玙嬈公子祭了血在里邊,冰雪連本省并沒有這么大的作用,但是用血祭過之后就不一樣了。公子交代了,不要對公主說出此事,還望姑娘保密,只怕這時玙嬈公子情況不是太好。”
眾人也沒有聽見沈蒼對小晴說了什么,只見小晴面色凝重說道:“那就請沈先生快快施法吧!”
那冰雪蓮攝入子墨體內,子墨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這一睡就是六天。
醒來之時,只見一屋子的人看著自己,子墨動了動腦袋,覺得頭疼得很,上官紫菀忙上來扶著子墨說道:“還好沒受多大的罪,不過可是把為娘給嚇壞了。”
“結束了嗎?”子墨輕輕地問道。
“還沒呢,那天使之種到現在都還在公主的體內,公主有沒有覺得現在身子忽冷忽熱的嗎?”沈蒼在一旁說道。
“是忽冷忽熱的。”子墨低下頭,說道。
“那就是快了,想是那天使之種跟在下冰凌破的內力正較著勁,很快便會好了,到時公主便可不再受苦了。”沈蒼接著說道。
只是在場的那些人聽到沈蒼說到冰凌破時都露出了訝異的表情能夠,除了正扶著子墨的上官紫菀。
“白羽你也快去準備吧!今日是你大婚,可不要耽誤了才好。”上官紫菀對著劉白羽說道。
子墨這才看到,劉白羽竟然也在這里,今日是他大婚,想不到自己竟睡了這么久了。
那劉白羽領命出去了。子墨輕輕地說道:“讓大家都回去吧,我也好了在,這不是什么大事。”
那上官紫菀便遣了眾人回去,只留下小晴等人伺候著。
“母親也去吧,今日白羽大婚,想是許多事情需要母親定奪,子墨這里只留沈先生即可。”子墨笑著說道。子墨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場大病將眾人的眼光都吸引過來,自己現在不過是因為母親寵愛才得了這么多人的奉承,要是沒了母親,想來那些人還不吃了自己。
“也好,就叫沈先生在此照看著。”上官紫菀說著便離去了。
這屋里此時便剩下小晴幾個丫頭,那沈蒼說道:“此時那天使之種的靈力并沒有消失一二,還需要公主以自己的心智控制它,將它逼出體外。”
“好!一切都聽沈先生吩咐。”子墨說道。
那沈蒼便開始施法,子墨此時恍如到了一處幻境,自己的周圍盡是些紅紅綠綠的光點,此時子墨感到有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說道:“請公主呵斥那頑劣之物現身。”
“還不快快現身!”子墨忙大聲呵斥道。
子墨這一喊倒是把自己給嚇了一跳,自己的眼前竟有氣體聚集而成,狀如白兔,那家伙大張了嘴巴,眼里噴火,嘴里露出四顆尖牙。這家伙一現身,子墨那眼前的幻境便消失了。
只是那大張著嘴巴,眼里似要噴火的家伙還在,真是狀如白兔,不過耳朵是黑的,說是狀如白兔,不如說是狀如紅兔,那全身火紅,正對著子墨打哈欠。
那沈蒼道:“真是神物,竟化成這般模樣。”
“什么化成這般模樣,我不過是在梅樹下邊睡覺,就不知怎么被封印在那種子里了,此刻你放我出來,還真是你的榮幸。”那東西居然開口說道。
“這東西嘰嘰喳喳地,是否在叫。”那沈蒼說道。
“啊!”子墨此時才明白,原來那東西說的話居然旁人是聽不懂的,只有自己能聽懂。
子墨忙說到:“估計是在叫,不知這東西是否有靈力?”
“這個,還要在下試試。”沈蒼說著,拿出一個羅盤一般的器物。
“這真是奇怪了,此物本是天使之種所化,按理說,應該是靈力非凡,可是此羅盤竟無半點反映,此物竟是沒有靈力的。”那沈蒼說著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就多謝沈先生了。”子墨說道。那沈蒼也不便留在怡月宮,便離去了。
子墨心中聽了這沈蒼的話,不禁一陣失望,原來就是個小兔子,沒什么用。不過倒是能說人話,可惜只有自己能聽懂。
“你叫什么名字?”子墨看著這只紅色的小兔,不禁起了玩心。
“吼!”
“什么?你吼什么!”
“吼!吼!吼!”那小兔看來很是生氣。
“吼什么吼!我是你的主人!”
“笨蛋,我叫吼!我的名字就是吼!”那小兔不禁發怒了。
“哈哈,原來你叫吼。”子墨笑道。
“公主,小心身子。”小晴說著便給子墨披了件衣服。子墨聽小晴如此說,才發覺自己身子竟沉得很,忙讓小晴扶了自己上床。
那只小兔倒是也乖乖地待在子墨身邊,子墨摸著它說道:“指望你法力非凡能護我周全,想不到你竟是個兔子,哎!”
“不要小看我哦!我雖說是個兔子,可是我也是神物!”那小兔唧唧地答道。
“墨兒!”窗外一聲輕呼,子墨抬頭看去,竟是玙嬈穿了火紅的衣袍,站在院子里喊自己。
“二哥好清閑,快進來吧!”子墨說著,便叫小晴去給他掀簾子。
玙嬈進來看了看子墨說道:“你好生歇著,晚間還要去看白羽的大婚之禮,看你現在也大好了吧!竟是不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