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個響屁在小妖中間響起，一陣比一個月未洗的茅廁還臭的味道飄散在圣壇上空，拂過散發著特有美味的食物，彌散在每個人的鼻孔尖，久久不愿離去。

“臭死了。”小妖們個個左手捂住嘴巴，右手捏住鼻子，用驚恐不定的眼睛看著豬八戒，一個緊挨門口坐的小妖，忍不了臭氣地熏陶，率先沖出圣壇。

豬八戒也被這聲巨響的臭屁熏得剛吃嘴里還未來得及嚼爛的肉全吐出來。“奶奶的，誰放的屁這么臭？”

小妖們不約而同伸出手指，指向一個手里拿著一只鵝頭的小妖說：“是他。”

拿著一只只咬一口鵝肉的小妖在眾目睽睽之下，臉漲得通紅，怯怯地看著豬八戒。

“你怎么放的屁那么臭？要放屁要到外面去？哪能在圣壇里放？”

小妖急轉身走出妖群，豬八戒見小妖一聲不吭地走出去，心里不由的一怒，情意的消沉帶來的郁悶心情突然像洪水似的暴漲大喝一聲：“站住，話還沒說完，去哪？”

小妖轉過身子，臉憋得像熟透的西紅柿，鼓起腮幫子對豬八戒直搖搖頭，眼睛里現出一種極度哀憐的渴求眼光。

“啞了？有話直說，說什么都不過分。”

“我……”小妖剛一張開嘴，我字從嘴里說出來，他的褲檔里又響起了一聲如母牛呼喚小牛犢的抑揚頓挫的聲音“哞哞……哞……哞哞”，在場的小妖也被這怪異的放屁聲逗笑得前仰后合的。

還沒等他們笑得盡興，一股比剛才的臭味濃十倍的氣味直接從他們張大的嘴巴飄入喉嚨，通過喉嚨直接飄入氣管，由氣管飄入肺。

有些小妖反應的快，急忙張大嘴巴，用手指伸到喉嚨深處挖，搔得喉嚨癢癢地，捧著肚子嘔吐起來，把吸進肚里的臭味和著嚼爛還未消化的食物吐出來；反應慢早已被吸取進肚里，就是他把黃疸吐出來，也不能把臭味吐出來。

見吐不出臭味，有的小妖嚎啕大哭，有的雙膝跪地，頭垂著，拼命地吐，有地跑到椅子上把肚子壓在椅子，頭和腳垂著，張大嘴巴，不停地吐出青青的唾液，有的不停的用手捶著自個兒的肚子，張大嘴巴，鐵著青色的臉，伸出藍色的舌頭……看著小妖們千奇百怪的樣子，還有小妖們從嘴里吐出各色的液體，豬八戒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八字，在一旁措手不及地觀看著。

一個小妖還沒把掛在嘴邊的唾液擦干凈，怒氣沖沖跑到放屁的小妖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一副欲活吞的樣。一把抓過小妖手中的熟鵝重重地摔在地上：“誰讓你吃的？難道你不知道？”

“哧——哧——”一陣臭屁又從小妖的屁股里跑出來。

“還不快去向玉帝拿藥。”其中一個小妖大聲地提議。

“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小妖們一向不敢偷吃供品，是原因的，一是他們害怕被玉帝知道再次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二是他們修煉的功夫不夠，即使不是偷吃，別人賞賜，吃了也會消化不良。剛才那個小妖就僅僅吃了一口鵝肉，臭屁連連。

如果再吃多點，不但臭屁，說不定拉稀。所以，他們吃不吃供口，無需剖膛割肚去檢查胃，只觀察有沒有放屁，拉肚子。所以上次供品減少，豬八戒把荒唐的罪證扣在當挑夫的小妖的頭是極端的霸道、蠻橫，沒有理由的。

小妖們每天的膳都得玉帝給予安排，不是玉帝有什么特有靈丹妙藥，而是根據小妖的功力給他們添加不同量的山楂粉末，山楂粉末也是不能隨便吃，吃多了山楂粉末，不放屁就打咳。

所以玉帝不及時把膳給小妖們，小妖們寧可挨餓也不會主動去吃其他的食物。豬八戒叫他們敞開肚皮吃供品，他們始終不敢吃，內心對于美食的誘惑，他們也會像凡人那樣蠢蠢欲動，但他們最終還是克制嘴里的饞涎而免得身體遭罪。

跑去向玉帝討要山楂粉末的小妖沒有如愿討來山楂粉末，一路奔跑，一路放屁，攪得他所路過的地方的清鮮空氣不得安寧。

“他奶奶的，玉帝老兒，竟然不愿給？你沒有說明來意嗎？”豬八戒捏著鼻子，粗豪的聲音變得細小。

“說了，他也不肯給。”

“你在這等著。”

豬八戒拎起釘耙，還沒走出兩步路，跟在玉帝旁邊的隨從，穿著一身黃色的衣服，早已悄然來到他的跟前，還沒等豬八戒開口，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他：“剛才玉帝沒有空，特意派小仙過來，還望使者莫生氣。”

小妖吃了五克的山楂粉，臭屁才停止了。臭屁雖被清風吹散，但豬八戒看到堆積如山的食物，沒有了往日的食欲。他拿起一大壺酒，仰起頭，把酒壺里的酒咕嚕咕嚕倒進嘴，雖隔了三萬年不曾沾過一滴酒，但他還是找到了久遠熟悉的感覺，辛辣又甘潤，刺喉又清香，澀苦又清甜。

最主要的是喝了這殼酒，豬八戒心里的郁結有了慢慢舒解的感覺，所有的苦悶都被這一壺酒變得虛緲。

一直以來，被觀音菩薩欽點入了佛門，陪唐僧去西天取經以來，就一點酒不沾，當了凈壇使者，如來佛也一再告誡，酒不能亂喝。自己每天恪盡職守，把壇子清理得干干凈凈，聽從了如來佛的教誨，不粘酒腥子。想不到如來佛禁止的東西，卻是這么美妙的東西。

豬八戒翻找琳瑯滿目的供品，除了剛才喝完的那一瓶，再也覓不到酒的味道，他揪住一個小妖的衣領，瞪著兩只憤怒、壓抑、憂傷的情緒在酒精的作用下發酵而變得如兩團火焰的眼睛問小妖：“酒呢？”

“沒有酒。”小妖們嚇得藍瑩瑩的臉變得紫黑紫黑的，拼命地搖著雙手。但他越是害怕，手搖得越是厲害。豬八戒就越不相信他們說的話。

“快說，再不說，我一釘耙打下去，把你們修煉還未成形的魂魄打得粉碎。”

一個小妖沒辦法，只能從籃子里拿出一壺來不及處理的酒遞到豬八戒的手里。

天篷元帥之所以被玉帝打入人間，原因就是他一次喝醉了酒，色膽包天、行為失控，才導致他一失足成了萬年恨。如果不是他酒后強行抱嫦娥，憑著他的本事，他的修行，他的功夫，官位肯定像雨后的春筍，節節升高，說不定，他現在早就是統領三界的元帥，去什么西天取經，當什么凈壇使者。

如來佛為了禁止豬八戒重蹈覆轍，不但再三的告誡，而且下令禁止小妖把酒帶到凈壇里來，但人們每次祭拜佛祖，總是免不了酒，所以，如來佛吩咐小妖們把酒藏在一間酒窖里，滿了，再告知雨婆婆處理。

豬八戒手中這一壺酒是小妖剛剛從人間挑回來的供品之一，圣壇沒有地方放，所以還來不及把酒倒進酒缸里。

“還有呢？”八戒喝完后，還不過癮。在他再三的逼問之下，小妖只好把藏酒的地方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