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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儒者仁者

  • 血儒生
  • 夢醒半浮生
  • 3675字
  • 2020-10-31 23:13:52

顏子卿沒昏迷多久,抬到旁邊帳篷,醫護一摸脈搏,只是勞累過度,休息會就好;但士卒們不這么看,私下都認為顏子卿是因為施展“移天換命術”的原因,用自己的壽元換士卒壽元,被天地之力反噬,傳的愈加玄幻。

顏子卿半天后醒來,看到的是一張大餅一樣的胖臉。

“顏大哥,來,幫我看看大腿!”朱二郎和鐵三郎一左一右盯著顏子卿,四斤等人都被擠到一邊。這貨自打從認識顏子卿之后向來以“子卿賢弟”稱呼,以示自己為大,現如今叫起“大哥”,沒有半點不自然。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的大腿挨了一刀,趕緊幫我看看!”朱二郎說完撅起屁股。哪里是大腿,一刀砍在屁股上,軍陣之上,還是騎兵,受傷在屁股。不知道哪位戎族勇士如此有創意,讓顏子卿搖頭一笑。

“還有我的,我的手斷了!”鐵三郎舉著胳膊,上面綁著兩塊樹皮,疑似是用來固定斷臂之物,顏子卿很懷疑,好了以后,會不會留下殘疾?

“走吧,趕緊去看看”,昨日手術之后,躺下幾百人,最近兩天是關鍵。

……

方鳴石身為晉陽軍督師,原本是晉陽大軍中職務最高者。但是,和伍祐相互的熟悉和多年的默契,讓他把軍伍之事全部交給了伍祐掌管。將帥相互信任,這才是自朔州被戎族占領后,晉陽關依然始終壓制戎族最重要的原因。

作戰由伍祐指揮,一應作戰之外的事,自然由方鳴石掌管。

“移天換命術?”《尚書》方鳴石自然是讀過,里面記載的移天換命術,在方鳴石看來完全是子虛烏有,亂神之語。從親兵口中知道還有這樣的事在軍營中流傳,方鳴石沒再猶豫,帶上親兵就走,朝傷兵營走去。

自從走進傷病營的門口,越往里走,給方鳴石的驚訝就越大。

傷兵營是什么情況,他是了解的。幾百年來,軍伍之中都差不多,方鳴石不是只會溜須吹牛之輩,以往,作戰之后傷病的安置情況,他爛熟于胸。可前面的景象,顛覆了他的三觀。

眼前的傷兵營是方鳴石見過最最干凈整齊的傷兵營。

偌大的傷兵營,污血、垃圾統統不見,一排排臨時柵欄、帳篷、床鋪呈現于眼前;床鋪上有新的稻草,好像是從戰馬口糧中轉移過來的;十幾口大鍋,有的用于清洗布條,有的用于蒸煮繃帶;十幾根并列竹竿上掛滿剛蒸煮完的白布,部分已經干的被取下送往幾個帳篷;地面撒著雪白的石灰,掩蓋了彌漫的血腥氣,顯得干凈整潔;整個傷兵營氣氛融洽,有來回忙碌者、有抬擔架轉移士卒者,甚至有唱著家鄉俚語小調者,唯一沒有的是痛苦和絕望。

“這里是何人負責?”方鳴石攔住一名醫護士卒,士卒一看是督師方鳴石,顧不得行禮,趕緊一指:一個最大的帳篷,就在不遠。

不再管士卒是否行禮,方鳴石大步走向帳篷。制止親兵通傳后,抬腳走進大帳。

只見營帳之內一名身穿屯長軍服之人,正在對幾名軍中醫護侃侃而談。

“看到沒有,這是大血管,手術前一定避開,防止大出血……這里血塊清理干凈后,用沸煮后的絲線縫合,等過幾天羊腸線做好之后,以后用羊腸線縫合……縫合之后必須每天換藥,這根管子是用來排液所用,一旦發現潰爛要拆開清洗,必須要用烈酒消毒……所有繃帶必須用清水洗凈之后,大鍋沸煮、太陽暴曬后才能再用……一會去找幾個戎人來,教給你們換血之術……醫治傷病,最重要的不是醫術和藥物,是用心,用心對待,把其當做你的至親,傷兵大多能夠救治……”

“儒道,仁義禮智信。仁者,仁愛。老吾老人之老、幼吾幼人之幼;仁字從二不從三,即要化掉人心,只懷天地心,以天性善良、地德忠厚拯救他人,自會產生仁愛心,提升自我,福澤家人……”屯長軍服者,面色如玉,俊秀飄逸。扎完最后一根絲線,用身邊水盆里的清水,仔仔細細洗干凈白玉般的手指,邊清洗濃水邊與眾人交代,“最近幾天最重要之事,是傷口化膿,爾等務必日夜關注,但有化膿者馬上處理,切忌耽擱;普通傷口縫合之后,不再流血便無需包裹,傷口露出反倒能加快愈合……”

“喏!——”四周醫護仿佛得到軍令一般,躬身接令,整個大帳就似帥帳,莊嚴肅穆。

“嗯,去吧!”顏子卿接過四斤遞過的毛巾,轉頭一看,看口已空無一人,只留下隱隱微動的門簾。

“什么?重傷一千五百三十人只有兩百余人死去;輕傷三千五百三十余人,只有三十余人死去?”得到這個結果,伍祐還以為醫護營校尉在假傳消息,差點以軍法問斬,若不是有方鳴石阻攔。

“哦!顏家子做的!——”這次伍祐是真提起興趣了。上次的詩詞事件,對伍祐和方鳴石二人來說,不過是一個飯后茶前娛樂的笑話,聽過就結束了。但這次傷兵營“移天換命術”之事,卻絕不是個小事件。

先不說此事在傷兵甚至全軍中造成的影響,就光是其活人的意義,就不亞于打贏一場大戰。更何況若是有心人若要追究其背后的政治影響——這樣的事,往大了說就是妖言惑眾、蠱惑軍心……,事情可大可小,要看主帥怎么看!

“這顏家子把‘移天換命術’教給了所有醫護?真的”面對跪在地下的校尉,伍祐摸了摸不密集的短的胡須,有點搞不清原因。按說這樣寶貴的秘術,即便不別有用心做出悖逆之事,光是用來治病救人也絕對是一張免死招牌——不管是誰,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能逆天換命的人生出謀害之心。顏家子這樣做……

“儒家之仁?儒道,仁義禮智信。”這句話方鳴石從來沒聽說過,但是覺得很有道理。“還是把秘術公布出去用于自保,防止別人的貪婪?”方鳴石也沒弄明白。

更何況,戎族右谷蠡王特若尸逐,也不可能讓伍祐等人想明白。

幾天之后,一場大戰再次在朔方城郊外十幾里的草原上開啟。

這一次,顏子卿身上穿著的是隊率軍甲。

破陣之功,從來不以首級論戰功,官升一級是必須之事。按理顏家手下眾人都要官升一級,即便是最次的兵卒也能成為伍長。但所有人都沒有選擇戰功,而是銀兩。大漢軍規,若是不要戰功,一個首級價值三十兩紋銀,破陣之功官升一級能折合九十兩。

不是眾人缺錢,而是一旦升官,大多數人就不能留在顏子卿手下,補到其他軍伍去任職,所以除了單大升任屯長接替顏子卿原先職務,其他大多數人都還是各安其職,只有幾個突出者,彌補單大或戰死者職位。

朱二郎不能參戰了,因為屁股上挨了一刀。若不是彎刀刀傷,顏子卿都懷疑他是自己砍的,被顏子卿縫了幾十針,若作假做到這個程度,顏子卿也無話可說。朱二郎受傷還有個好處,他手下一屯全部劃到顏子卿手下。劃給顏子卿手下管理,是朱二親自去求呼延贊的結果,朱二郎絕對不笨:上一戰顏子卿一屯沖的最猛,立功最大,傷亡最小,更何況顏子卿還能救命。這個軍伍中,哪里還有顏子卿后面安全?

鐵三郎手上綁著石膏,也“光榮”休息,連續幾天的小股搏殺、相互偷襲他都沒參加。對于他來說,受傷是一件“好事!”

張玉給顏子卿送來了一匹好馬。戰馬是張玉陣上繳獲,原本打算送給朱二郎——因為他胖,一般戰馬托不住他的身體;可惜朱二屁股受傷,用不上只能轉送給顏子卿。

這是顏子卿得到的第一匹名馬:肩高一米六,肌肉均勻、骨骼健壯;通體紫中透紅,雙眼明亮。

顏子卿一看就喜歡上,當著朱二郎的面,在其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命名為:颯露紫!

颯露紫在另一個時空是李世民的愛馬,死去以后,李世民多年難忘,甚至作詩紀念。顏子卿摸著胯下戰馬,感受心中沸騰戰意,指揮全隊近九十人,跟在呼延贊身邊。這次呼延贊軍沒有排在最前,上一戰傷亡慘重,一半死傷,讓呼延贊軍元氣大傷。若再排于前列,此戰結束后,全軍即可除名。

“咚!——咚!——咚!——”

戰鼓齊鳴,箭矢橫飛。

伍祐將旗一指,一聲令下,無數漢家兒郎勇往直前,不顧生死朝戎族大軍沖去;戎人面色猙獰,拍打著戰馬也朝漢軍大陣沖來。

“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

“兄弟們,跟我沖!——” 呼延贊一聲大喝,帶頭沖出。顏子卿雙眼精光一閃,“七星陣!”帶領本隊胞澤,跟隨呼延贊朝戎軍沖去。

“還不死!——”單大單二依然排在最前列,這次身邊多了兩人,朱二郎的貼身護衛,朱七七和朱八八。朱二郎養傷在家,兩名實力強橫的手下自然被顏子卿帶上,與單家兄弟配合,做起全隊的“槍尖”。

“死!——”單二感覺今天狀態比起前次還要好,身體間涌動著澎湃的力量。輕輕一劈就砍飛一名戎狗,戰馬沖出十幾步,已經砍死好幾名敵軍。

單大、朱八八等人和一眾士卒更是如此,戰馬沖刺的一刻,仿佛全身涌出使不完的力量。周圍的戎族騎兵仿佛紙糊的,一掃就倒,一碰就死,輕松無比。

顏子卿幾天前沖陣后,得到的不光是一張七星陣圖,身體再次得到強化。這具身體原先的羸弱早已消失不見,肌肉骨骼仿佛得到加強,充裕的力量感,讓顏子卿有點找回前世做特戰隊長的感覺。

“殺!——”顏子卿一槍挑飛一個沖向顏四斤的戎騎,一甩手臂,一只短矛把一名打算偷襲單二的戎騎釘死在馬上。短矛是顏子卿叫鐵匠營的鐵匠幫忙打造,前世習慣投擲匕首,可惜這個世界匕首難以破開戎騎鎧甲,只能用近似匕首的短矛替代。

“跟我殺!——”顏子卿的無畏,更多的刺激了身后的全隊,還有緊緊跟隨在身后的眾人。顏子卿七星陣的加持僅限于自己的一隊,一陣沖鋒之后,速度更快的戰馬直接把全隊甩在身后,顏子卿一隊再次充當起箭頭職責。

“九宮陣”趁戰事空隙,顏子卿一聲令下,全隊士卒稍稍調整隊伍,變換陣型。

……

“殺!——”高昂的士氣帶來的是激進沖擊,呼延贊一軍再次成為漢軍大陣的焦點。

……

夕陽西下,狼藉的戰場上,只留下無盡的鮮血、尸首和徘徊在遠方的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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