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頭一臉的涼水將蘇煙蘿瞬間叫醒,定神一看,一個神態(tài)高傲的少女站在她的床前,手中拿著一只空杯子,似笑非笑的說道:“喲,妹妹可算是醒了,這日上三桿的也沒來我娘房里請安,姐姐我好擔(dān)心啊。這不來妹妹屋子里看看,誰想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嚇壞了。聽府醫(yī)說綠茶提神醒腦,趕緊給妹妹來一杯。”
蘇煙蘿抬袖擦了擦不斷沿著臉頰滴下來的茶水,抬眸看向這個“姐姐”,經(jīng)過昨晚的休息,很多關(guān)于‘蘇煙蘿’的記憶都開始零碎的涌入蘇姣腦中,她自然記得這個處處給予難處的姐姐,蘇府的大小姐,蘇慕玲。
蘇煙蘿的生母元光是蘇覃的原配夫人。當(dāng)年高中榜眼的蘇覃為了仕途迎娶了尚書令的女兒司徒柳,從此平步青云。司徒柳善妒,蘇覃一開始隱瞞了元光的存在,仕途穩(wěn)妥后將元光接入府中。司徒柳和元光先后生下一女。此間幾年司徒柳作為府中正室沒少為難元光夫人。元光夫人進(jìn)府后身子一直不好,終于在蘇煙蘿不滿周歲時香消玉殞。作為二小姐的蘇煙蘿很小便沒了母親,由于司徒柳的關(guān)系府中下人都對她非常不敬。平日里趾高氣昂的大小姐也是經(jīng)常來找她麻煩。
“大小姐,您這是干什么呀!二小姐摔傷還沒好,昨個兒才轉(zhuǎn)醒,這要是又感染了風(fēng)寒可怎么辦?”綠腰本端了藥過來,才進(jìn)屋就看到這架勢,趕緊上前想拿手帕給蘇煙蘿擦。
啪!一個巴掌好不含糊的拍在綠竹臉上,大小姐蘇慕玲的貼身丫鬟紅燕趾高氣昂道:“真是什么樣的主子有什么樣的下人。沒規(guī)沒距,大小姐在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今天就讓我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話間又要舉手去打。
“住手!”蘇煙蘿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拉住紅燕的手推了她一把。
“你……!”這一推力道并不大,但是著實讓紅燕震驚,這二小姐平時都像軟柿子似的隨人捏邊搓圓,怎么今個兒膽子這么大了!
“我?”蘇煙蘿道,“我什么?我是覺得紅燕姐姐說的沒錯。只不過煙蘿愚昧,不知紅燕姐姐是何時當(dāng)?shù)募遥俊?
“二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叫奴婢一聲姐姐奴婢還真是承受不起。”紅燕斜了她一眼,雖然自稱奴婢,可是話間哪有一點尊敬之意。
蘇煙蘿并不在意,說道:“紅燕姐姐絕對受的起。綠腰是我的丫頭,她在我的屋子里才說一句話,紅燕姐姐動手就打,我和姐姐一句話都還沒吩咐,你就如此放肆,難道爹爹將紅燕姐姐收房了我卻還不知道?”
“你!……二小姐說笑了,綠腰沖撞了大小姐,我才替大小姐罰她的。”紅燕偷偷看了一眼蘇慕玲有些沉下去的臉色尷尬道。
“噢?那就更奇怪了,”蘇煙蘿道,“你剛才說的那句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下人,難道姐姐平時也是這樣二話不說就打人的嗎?”
“我……”紅燕一時無語。
“夠了!”蘇慕玲看了紅燕一眼,怒道,“下去,還嫌臉丟的不夠嗎!”
“姐姐,今日我身體抱恙,是沒辦法去給娘請安了。勞煩姐姐替我擔(dān)待,改日身子一好再去請罪。”蘇煙蘿靠近蘇慕玲耳邊道,“也請姐姐不要隨便推我下樓,引來諸多不便。”
蘇慕玲一驚:“你休要胡言亂語!我何時推你下樓了!你休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嗎?”蘇煙蘿眸子一沉,靜靜地看著她。
“你……隨你告訴我娘,告訴爹,他們是不會相信的!”蘇慕玲理直氣壯道。
“我并沒有告訴誰。”蘇煙蘿笑道,“不過舉頭三尺有神明。姐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蘇慕玲被蘇煙蘿看的有些發(fā)毛,哼了一聲便道:“我不知你在說什么。看你是摔壞了腦子,今日不與你計較!”
蘇慕玲今日是想來看看蘇煙蘿的傷勢如何的,沒想到她的命這么硬居然沒有摔斷腿,還變的如此伶牙俐齒,這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蘇煙蘿嗎?不過不管怎么樣,待會兒和母親商量商量,勢必不能讓她參加下個月宮中的迎夏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