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你怎么來了？這老家伙是我的，可不要跟我搶！”煞看向來者，對方的出現，打擾了自己的興致，似乎有些不悅。

“動靜鬧大了，速戰速決，刑天正在趕來。”被稱為“悲”的男子不帶任何感情，自顧自地說道，并未理會煞的話語。

“刑天又如何，難道我還會怕他們？”

“這是組織的命令！”男子目光一寒，轉頭看向身旁的伙伴，原本略顯空洞的雙瞳，變得一片猩紅。徹骨的寒意襲來，讓煞冷不禁打了個寒戰。

“知……知道了……”這個魔鬼他可不敢惹。

究竟是怎樣的實力，能讓戰爭狂人如此忌憚？

兩道殘影飛速朝著老人襲來，鋼斧神熊牽制住了玄鳥鳳凰，煞直接近身強攻。老人原本單純地躲閃煞的進攻，倒不棘手，可是這一次加入了神秘男子。悲，并沒有施展如何強橫的靈力，但是他的速度極快，給梟施加了極大的壓力。如果說只有煞一人，老人有七成把握脫身，那么在悲出現的那一刻，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著對方靠攏，面對兩名覺醒期巔峰的靈主，他的勝算近乎為零！

悲和煞就像一個完美的組合，配合得極為流暢，密集的進攻，讓對手逐漸落入下風，不多時，老人的身上已經掛了彩，顯得有些狼狽。被神熊牢牢牽制住的鳳凰，也沒法替主人分擔壓力。空氣中的血腥味開始濃郁了起來，老人且戰且退。

“老夫縱橫靈界五十余載，一生戰無不勝，隕落在老夫手中的強者不計其數，沒想到今日會因為你二人，落得如此境地！時也，命也！始于“月”，終于“月”，也算是劫數吧，哈哈......”

老人的頭發有些凌亂，于風中亂舞，伴著苦笑聲，顯得有些悲壯。

“小青塵，爺爺可能不能再教你了！”梟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天空突然出現無數只飛鳥，一時間鳥鳴聲不絕于耳。鳥、獸的感官比普通人敏感很多，早在結界張起之前，它們已被爆炸聲驚動，尤其是長著翅膀的飛鳥，早就飛遠了，怎么可能還留在這里？這詭異的現象，讓悲和煞不得不警覺起來。

玄鳥鳳凰掙開了與它一直纏斗的神熊，飛回了老人身邊，于天空盤旋，嘶鳴。無數只燕雀圍繞著鳳凰，場面頗為盛大。同時，那只巨大的鳳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半刻之后，便只有數米大小。

眼前的梟浮空而立，腳下一道白色的法陣逐漸擴張開來，老人的眼睛變得一片蒼白，雖然睜眼，卻不再倒映這世間一草一木，金色的靈力也開始變淡。

無數氣息翻涌，往上蒸騰，鳳凰帶著無數鳥兒于上頭盤旋，老人聲如洪鐘：“奧義·百鳥朝凰！”

鳳凰一聲嘶鳴，一道陣法從鳥喙處張開，空氣開始顫抖，無數的力量在此匯聚，宛若一支終結之箭，劍拔弩張，似乎隨時可以迸發出來，終結這一切！

煞眉頭一皺，嘀咕了一句，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不過他感受到了危險。雖然熱衷戰斗，并不代表他真是頭笨熊，相反，多年的生死間徘徊，他比任何人都要謹慎，這里他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

“神，這是神的氣息，這個梟已經觸摸到了神的門檻！”悲的語氣依然冷漠，不過其中多了絲認真。

“鋼斧神熊·絕對防御！”

“幽冥路·無盡之盾！”

巨大的鋼斧神熊雙掌合十，鎧甲嚴絲合縫，做出防御狀，這一招乃是鋼斧神熊最強防御技能！與此同時，悲雙手伸直，一件黑色巨盾浮空而現，巨盾紋著詭異的圖案，不似人間之物，擋在了神熊前面。兩位覺醒期的強者合力，想要接下這足以弒神的殺招！

天空一片昏暗，宛若末世，世間只有兩道光源，分別來自于對決的兩方，天地間的力量在此盡數匯聚，矛與盾誓要分出高低立判！

“爺爺！”劍拔弩張之際，青塵的一聲呼喊打破了寂靜。

老人一頓，隨即嘴角留下一絲鮮血，原本強橫的氣息瞬間萎靡了下去。雙瞳也恢復了正常模樣。成神之路須進入無我之境，初窺門徑的梟還不能完全放下世間俗事，小青塵算在其中。

原來，老人早有預料，考慮到情況危急自己可能顧不過來，使了法子讓青塵睡去，卻不想最終青塵還是醒了。

睡眼惺忪的孫兒起來以后，發現自己的爺爺不在身旁，出來尋找，映入眼簾的便是般場景，也不多想，隨口喊了出來。

“罷了罷了，該有這一劫。”老人搖了搖頭，拭去嘴角的鮮血，嘆了口氣：“我跟你們走，只有一個要求，放過小青塵——他和我沒有血緣關系。”

“我答應你。”這一次，悲率先回應，話語中透著認真，這是對于強者的尊重。覺醒期的強者，在靈界已經是頂端的存在，受萬人敬仰。天堂島一役之后，靈主只能存在于暗影之下，強者更是少之又少，與其說是尊重，其實更是珍惜。梟已窺得神跡，雖已人至黃昏，但是還有向神的領域沖擊的機會，即使概率微乎其微，倘若，有幸成神，那將是靈主歷史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惜才是強者的風范。

梟點了點頭，徑直走向悲和煞，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青塵，只是腮邊掛著幾滴晶瑩。

“爺爺！爺爺......”青塵一邊呼喊，一邊追了上去，可是與爺爺的距離越來越遠，任憑他如何呼喊，爺爺都沒有看過他一眼，漸行漸遠，能夠看見的只有那倆人背后的殘月！

“小青塵，以后的日子里，就要靠你自己了，爺爺不能再照顧你了，相信你會走的更遠，爺爺做的不到，你一定可以做到！”

憑空裂開一道縫隙，三人走進去，臨進的那一刻，悲緩了一步，余光掃過周圍的執法者們。

一名執法者瞳孔驟縮，腦門的青筋暴起，一只蝙蝠從他的面頰撐破肉皮，鉆了出來很是駭人，接著兩只三只四只，最后無數只蝙蝠從他的身體里飛了出來，剩下的只有襤褸不堪的碎衣服。這樣的癥狀像是傳染了一樣，執法者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這樣的癥狀，“嘭！”一聲爆響之后，整個區域的結界瞬間破碎。

“獵物永遠是獵物！”這是悲離開之前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