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遇貴人

“小女子乃是臨安虎威幫幫主之女，我叫齊月琳。”齊月琳辦事利落，單刀直入：“陸老板，聽說你你們這有一種刀，鋒利無比，小女子和家父都很感興趣，想買來幾把玩玩。”

“哦？想不到我這不值一提的陸記鐵鋪也傳到了虎威幫的耳朵里，在下真是受寵若驚了！”陸云開始盤算敲詐這個小丫頭多少為宜。

“陸老板太過自謙了，開個價吧。”齊月琳辦事干脆，直接提出了要求，這筆生意怕是在一分鐘之內便能完成了。

“好！齊姑娘辦事利落，這樣再好不過，我們的陌刀生產工藝復雜，成本頗高，所以價格也高一點，每把一百五十兩，齊姑娘意下如何？”

“一百五十兩？陸老板你也太黑了吧！”齊月琳冷笑一聲，“陸老板，開個實價吧，不要再和小女子開玩笑了。”

“碰上敵手了！”陸云深呼吸三口，定了心神：“齊姑娘，這價格向來如此，若是想便宜一點也不是不可，看在你是第一次光臨敝舍，年關大酬賓，這樣吧，每把刀一百二十兩，你看如何？”

“八十兩！”齊月琳脆生生喝道。

“這個呢，好商量，好商量，一百兩，怎么樣，我這可是大出血了！齊姑娘要是再壓價在下可就虧的大了！”陸云順便抹了一下眼睛，努力擠出眼淚。

“不行！就八十兩！”齊月琳話語間帶著不可回絕的強硬。

“好吧，八十就八十，你要買多少？”陸云一臉喪氣。

“你有多少？”齊月琳反問道。

“媽的，這小妞長得真不賴，可是也太潑辣一點吧，還是小玉好，齊月琳！我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一輩子當個老處女！最好去當尼姑！”陸云心中暗罵，但是臉上還是以最快速度恢復了笑臉，“我們有一千把陌刀，姑娘全要么？”

“一千把？八萬兩銀子？”齊月琳微皺秀眉，“這樣吧，我先買下二百把，余下的不準賣給別人，等到半個月后我籌齊了銀子再來取貨！記住，不準賣！要不然我就燒了你的鋪子！”齊月琳秀眉倒立，惡狠狠地威脅。

“小妞，我詛咒你！我要把你去妓院當粉頭！”陸云今天本來的好心情被這個刁蠻丫頭徹底搞垮。

“那當然，咱們做生意的就是要講一個信字，不過……”陸云絕地反擊，“要是半個月后齊姑娘拿不出銀子，我們就要將貨物賣給別人了！我和臨安城的老大們的關系都是很不錯的，也許他們會用得著。”

“你敢！”齊月琳漲紅了俏臉，“你放心，要是半個月后我拿不來全部的銀子，我就，就任你處置！”齊月琳咬咬嘴唇，狠下一條心來。

“好吧，口說無憑，立字為據！”陸云滿臉淫笑。

“到時候就將你賣進妓院，讓老鴇們好好****你這野丫頭！”陸云笑兩聲，拿出紙筆，“齊姑娘，畫押吧！”

齊月琳瞪了陸云一眼，伸出纖纖素手，將手紋印在紙上。這一幕讓陸云想起了喜兒賣身給黃世仁那罪惡一幕。

老子也發(fā)揚一下精神，自動獻身當回黃世仁。

“好了，齊姑娘，我可以派人將兩百把陌刀送到府上，您也該交錢了吧？”陸云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

“給你！這是一萬六千兩的銀票，記住，那些刀給本姑娘留著！”齊月琳瞪眼看著對面這個一臉賤笑的惡棍，銀牙咬碎。

“小子，你等著我的！”齊月琳把陸云恨到骨頭里。

“姑娘慢走，別忘了半個月后拿錢來啊！”陸云沖齊月琳揮揮手，以示告別。

“好，你等著！”齊月琳怒道。

“慢走不送！”陸云感到報復的快意。

人若是犯賤的時候可以辦很多事情，比如說貪污一點公款，盜竊鄰居家的老母雞，拿把殺豬刀嚇唬嚇唬比自己小的家伙，調戲妓院里的良家婦女搶劫小朋友的糖葫蘆等等具有普遍社會影響的大事，當然會有很大的成就感。

陸云茫然的站在臨安的大街上，兩只眼睛木呆呆的望著堵在他面前的死胖子朱尤金。

“哈哈！陸小兄弟，終于又看見你了，你是不知道哥哥我有多想你啊！”朱尤金幾日不見，已經由一頭肥豬的重量增長到一頭半重。

請原諒作者沒有對朱尤金的體重進行系統(tǒng)化數字化測量，因為在那個時代這件事是很難的，因為沒有能夠抬得起他的大秤，要是真有哪位讀者不依不饒要求獲得準確數據的話，只有走曹沖秤象一途了。

看來無論什么時候，總會有讓科學家頭疼的事情。

陸云的眼睛活動起來，滿臉帶笑道：“哈哈，朱老板近日可好？”

“好好！走，咱們哥們去好好樂一樂，兄弟我?guī)闳ゴ浼t樓，見識見識那里面的姑娘。嘿嘿，妙不可言！”朱尤金獰笑連連，陸云怎么看他怎么像禽獸。

“既是朱大哥請客，小弟定當從命！”陸云身為一個男人，對妓院也很感興趣。

翠紅樓在臨安城很出名，是達官貴人娛樂休閑的首選之所。**們迎來送往，調笑聲聲：“朱大爺，你可來了，你這死鬼這么久都沒來看我，沒良心的……”

朱尤金趁機摸了**一把：“春紅，最近很忙，再說我這不是來了么？寶貝兒想死我了！”說著對春紅上下其手。

“你這壞痞子，就知道占人家便宜！這位小哥從來沒見過，是新來的吧？”說著還沖陸云拋了好幾十個媚眼。

“還請大姐多多指教！”陸云裝得一本正經。

“瞧小哥說的，來到這還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今晚姐姐陪你，肯定讓你銷魂忘返的！”春紅盯著陸云，妖媚入骨。

一個胖子正在和姑娘們調笑，忽然看見陸云，急忙跑過來：“哈哈！這位小哥，原來你也在這里！”

陸云登時懵了：“您是？”

“小哥不認識我，可我認得你，我還買過你的龍鱗寶魚呢！”胖子哈哈一笑：“小哥，你的龍鱗寶魚真是靈極了！自從買了你的龍鱗寶魚，我這生意啊生意興隆，兒子的仕途步步高升，前幾天我的小妾還給我生了個大胖兒子！你的龍鱗寶魚真是我們一家的福星啊！”胖子笑得嘴都歪了。

“真的假的？不就是幾條爛魚么，真是天下奇聞了。”陸云打著哈哈賠笑：“過獎過獎，我那龍鱗寶魚乃是得自長安華清池，又以天罡符箓開光，更兼以五寶喂養(yǎng)，絕對不會不靈的！”

“那是那是，老朽還要多謝小哥，老鴇！”胖子轉過身去，“這小哥今晚的所有費用都記在我的名下！”

“老先生客氣了，無功受祿寢食不安怎么能讓您老破費呢。”陸云假意推脫，心里卻樂開了花：沒想到啊，賣了幾條破魚，還給我?guī)磉@么大的好處！

“小哥不要再和老朽客氣了，小哥現在住哪，等哪天老朽還要去拜訪和小哥多親多近呢！”胖老頭喋喋不休。

“在下現住在臨安城西北十里的松濤亭，有空去做客，在下還有很多好東西，肯定能夠讓你大開眼界！”陸云盤算著狠狠敲胖子一筆。

“有道是‘雁過拔毛’，不敲這胖老頭一筆還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無良的人！

朱尤金早就扔下陸云和春紅“春宵帳暖度芙蓉”去了，剩下陸云和這個滿面春風的胖老頭。

胖老頭相當能侃，拉著陸云坐在妓院的包間里嘚嘚嘚說了好幾個時辰，從天南海北到朝廷爭端路邊新聞宮廷秘史，最后喝干了兩壺茶，吃完了桌上所有的點心。

“我跟你說啊，小哥，我那三兒子很有本事的，憑借一己之力考上了武舉，現在已經是禁軍副總教頭了！”

陸云耷拉著腦袋，用牙簽支撐著上眼皮似睡非睡，老頭談興正濃，咕咚一杯茶水下肚，又開始了他的評書專欄。

這一夜是陸云第一次到妓院，就碰上了這么個老頭，陸云很想見識一下妓院里的小姐們（當時叫窯姐，窯姐，小姐，中國的文化還真是一脈相承），但是無端被這個老頭打攪了他的好興致。

如果陸云提前知道這個老頭將來會幫他多大的忙，甚至救了他的命，陸云就不會這樣厭倦他了。

朝陽透過紗窗照到凌亂不堪的桌子上，陸云從桌邊爬起，擦擦嘴角的口水，抬頭四望，看見胖老頭正笑瞇瞇的望著他，眼間盡是奕奕神采。

“小哥醒來了？”胖老頭笑一笑，咕嘟一聲，又干掉一杯茶。

“喝那么多不怕得前列腺炎膀胱炎啊！”陸云竊笑，“老先生，您倒是早起了。”

“小哥，你這年輕人的精力還抵不上我這老頭子，哈哈！”

陸云尷尬的笑一聲：“還沒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朽姓岳，單名一個震字。”

“原來您是岳家四公子！晚輩這廂有禮了！”陸云熟讀《岳飛傳》，知道岳飛共有五子，除長子岳云之外還有次子岳雷、三子岳霖、四子岳震、五子岳霆，另有兩個女兒。

“小哥快快請起，如此大禮老朽怎能生受！”老人雙手相攙，陸云起身，坐于岳震之惻。

“岳家威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見老先生，小子三生有幸！”陸云誠心尊重岳家，這才行此大禮。

“都是托了先父的洪福，老朽于國無用，老邁昏庸，已是將死之人，倒是小哥英氣勃發(fā)乃是龍睛虎頸，他年得遇時機，定當破繭成龍，一嘯沖天！”

“老先生過譽了，在下凡夫俗子，俗人一個，做不得大事的。”陸云心中倒是高興：龍睛虎頸，我自己怎么沒發(fā)現，回家肯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哎，公子不必過謙，老朽看人一向很準。”岳震摸摸自己的長胡子，哈哈笑道。

“那還請老先生幫在下看看，將來我會有幾個老婆？”陸云雖然問的無恥，但是這件事是很重要的。

“呃，你命有四妻之福，可享古稀之壽，但中年多難，命中喪子，你要小心哦！”

“好啊，怎么說著說著咒上我了！”陸云不想聽他多說，“老先生，天已大亮，你看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呵呵，是啊，和小兄弟聊了一夜，真是人生樂事，樂而忘歸啊！”岳震得意的理順花白的頭發(fā)，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妓院。

“小哥，你的名諱可否告知老朽？”老頭光顧著自己說了，忘記了這個問題。

“小子姓陸，賤名一個云字。”

“哈哈，是陸小哥，以后有時間定到府上拜訪！”老頭心滿意足的甩袖而去，陸云晃晃蕩蕩往城外走。

“這次嫖妓，真是失敗！失敗！”陸云本想開開葷，破掉自己的處男之身，沒想到……

身后傳來了陣陣喊殺聲，陸云回頭一看，翠紅樓已經淹沒在熊熊烈火之中。

“多虧跑得快！”陸云拍著自己的小心肝慶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