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君臣?兄弟!
- 興秦
- 鐵血長空
- 3418字
- 2020-10-23 16:39:40
秦戰(zhàn)從馬車中出來,卻見太和宮宮門緊閉,竟連一個侍衛(wèi)都沒有。
秦戰(zhàn)心中疑惑,轉(zhuǎn)頭看向余總管。
尚不等秦戰(zhàn)發(fā)問,余總管就馬上解釋道:“公子,君上傳下命來讓您一個人見他,外人不得打擾。公子快進去吧,君上在宮中已等您多時了!”
秦戰(zhàn)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向?qū)m門。
“吱”
宮門被秦戰(zhàn)緩緩推開。
沿著青磚,拾階而上。
空曠的大殿之上,一道身影逆光而立。
一身黑色直襟長袍,長袍之上繡有龍紋圖案,還有一些牡丹花紋點綴期間。腰系玉帶,其上系有一塊螭龍玉佩!讓人一眼便感覺到貴氣逼人!不說便知此人正是秦國當代國君,初登君位不久的秦逸。
秦戰(zhàn)走到近前,雙膝跪地,俯首高呼道:“臣弟拜見君上,君上萬年!”
秦逸緩緩轉(zhuǎn)過身,伸出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將秦戰(zhàn)一把扶起,溫和的說道:“戰(zhàn)弟來了,無需多禮,來快坐下。”說著將秦戰(zhàn)拉到傍邊的榻上坐下。近觀秦逸其人,只見其身高七尺有余,面容硬朗,目光頗為深邃,眸中隱有一絲絲精光閃過。只是其身材略微消瘦,面色也是有些許蒼白。
待兩人坐定。
秦逸不斷套弄著手上的扳指。笑問道:“戰(zhàn)弟,你可知寡人為何這么急著招你前來?”。
秦戰(zhàn)略有所思,低聲答道:“君上,可是在為七國會武之事憂慮?”
秦逸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驚訝地說:“戰(zhàn)弟也知道了?看來這是已將傳出去了!”略一停頓,又笑道:”是不是老四那個大嘴巴說的?“
秦站愕然,點頭笑道:”君上慧眼如炬,的確是四哥告訴我的!“心中暗想,這四哥真是名震秦國朝野內(nèi)外啊。
”老四說的不錯,沒想到消息傳的這么快!“秦逸輕嘆了一聲。
”君上,這里面有什么問題嗎?“秦戰(zhàn)端正了一下坐姿,見秦逸一臉愁容,急忙詢問道。
秦逸點了點頭,嘆息道:“老九你有所不知,世上之人皆言我秦國是天下七霸之一,威震天下,所向披靡!但卻不知道這些都是表面上的風光,暗地里早已是風雨飄搖,日薄西山了!”
說著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憂郁更甚。
抓起酒杯一飲而下,秦逸低聲嘆到:“我這秦君有負秦國啊!”
秦戰(zhàn)連忙抱拳,勸解道:“君上萬不可如此說,君上不過初登君位,未來秦國一定會在您的手里勵精圖治,稱霸天下!”
秦逸面色稍緩,擺了擺手,道:“這幾年,山東六國自韓國啟用申不害變法以來,其他幾國也相繼開始變法,國力大增!尤其是魏國上將軍魏無忌編練的新軍——魏武卒。和燕國打了幾仗,連燕國縱橫天下的鐵甲精騎都被打得大敗,難纓其鋒!自去年屯兵河東一來,日日操練,枕戈待旦!今年年初,更是向河東大營又增兵五萬!”
“啪”
秦逸猛地一拍桌案,繼續(xù)說道:“這用意不言自明!要干什么?震懾我秦國?還是要滅了我秦國?!笑話,我秦國還沒到如此田地!”
“君上說得對。他魏國要趕來,管他什么魏武卒,什么魏無忌,秦戰(zhàn)定叫其有來無回,將魏無忌的人頭獻于君上案前!”秦戰(zhàn)雙手抱拳,大聲言道。秦戰(zhàn)雖少年老成,但終究有些少年心性。不過誰家少年不輕狂呢?
“好,不愧是我的兄弟,老秦人的子孫,有骨氣!寡人等著你沖鋒陷陣、馳騁疆場的這一天!”秦逸目露贊許,重重拍著秦戰(zhàn)的肩膀說到。
秦戰(zhàn)正襟危坐,再度抱拳,昂聲說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君上但有所命,秦戰(zhàn)定當在所不辭!”這句錚錚誓言,響徹了整個大殿。這是秦戰(zhàn)的心聲,也是他內(nèi)心的渴望!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
秦逸眼眸中露出一絲笑意。
看著眼前雖然年輕,去如此有擔當、有抱負、有血性的胞弟。
秦逸的血仿佛也在血管中燃燒起來!
他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的自己也很年輕,有血性、有抱負,渴望能夠以展所長,使自己的滿腔熱血能得到舒展!不知從幾時起為坐上君位,自己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每一步都很艱難。每天的爾虞我詐,每天的勾心斗角,直到自己終于做上了這個位置!心早已經(jīng)麻木了,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才知道,君王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W约河行├哿耍∏貒@副重擔自己還能扛不起來嗎?會虛自己也不知道吧。
想到這秦逸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君上,您沒事吧?”看著秦逸久久不語,秦站開口詢問道。
“恩,戰(zhàn)弟。二哥沒事。”看著秦戰(zhàn)的明朗面孔,秦逸微笑著說道。
二哥,我竟然沒有自稱寡人。我的心真的已經(jīng)麻木了嗎?不!我真的抗不起秦國嗎?可能是的,但就算我也個人扛不起來,我還有我的戰(zhàn)弟、我的兄弟,還有著成千上萬的老秦人!哪怕一人會死,我會死!但秦國亡不了!
想到這,秦逸心中思緒萬千,泛白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絲紅潤。
心中打定了主意。
突然間他正色說道:“有信心是好事,也要有實力才行。最近的功課怎么樣?功夫進境如何了?”
“最近我正在研讀,本朝太祖所著的《行軍紀要》,至于武功,北霸六合法,我已經(jīng)練到第六層了。”秦戰(zhàn)老實回答說。北霸六合法乃是秦氏祖?zhèn)鞴Ψǎ恳粋€宗室子弟都要習練!
秦逸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笑著說:“還不錯,不過你要仔細習讀《行軍紀要》。雖然太祖著書至今已經(jīng)八百多年了,但這本書依然有很大的學問,對行軍打仗依然有很多借鑒的地方,你不可輕視!”
“諾,臣弟謹遵君命。”秦戰(zhàn)神色一緊,正色道。
秦逸看到秦戰(zhàn)嚴肅的樣子,笑道:“別那么嚴肅了,秦國還是有那么幾個老將軍的,一時半會還輪不到你領兵打仗呢。”
聽到這話,秦戰(zhàn)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咕喃著:“我也沒說,現(xiàn)在就去啊。”
聽到秦戰(zhàn)的話,秦逸一陣莞爾。
忍俊不禁,引得秦戰(zhàn)一陣白眼。
“君上,七國會武到底什么時候開始,在什么地方舉行?”秦戰(zhàn)問出自己的疑問。
聽到秦戰(zhàn)詢問,秦逸止住笑聲,嘆道:“前幾日,周王特使帶來周天子的詔書,說是要在”行臘祭天“之際,舉行天下“諸國比武大會”,以緬懷太祖,弘揚武道。”
”既然是天子詔令,那又和山東六國有何關系?單單比武,我秦國武士還怕他們不成!“秦戰(zhàn)不解的問道。
”若這只是天子的意思那倒沒什么,但這其實是那三晉聯(lián)合燕、楚、唐三國逼迫天子所發(fā)的詔書!“秦逸有些憤怒的說到。
十指緊握,已有些泛白。
秦戰(zhàn)雙目圓睜,震驚到:”逼迫天子?!這山東六國竟有如此膽子?敢脅迫這天下共主!“
”天下共主?哼,早就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誰還將那困守洛邑的周天子當一回事。“面色有些陰沉的秦逸冷哼道。
看著一旁有些迷惑的秦戰(zhàn),擺手說道:”哎,戰(zhàn)兒你還小這里面有些事你還不太明白。算了不談這個。“
“說實話如果只是比武,秦國武士確實是沒怕過誰!但這六國竟然提議要在秦國選一地舉行這比武大會。實在是欺人太甚!”狠狠的一拍書案,秦逸的情緒頗有些激動。
不過,這也就是在秦戰(zhàn)面前,秦逸才能表現(xiàn)出這樣一面,以往在朝臣還是宮中侍衛(wèi)都不可能見到他如此的摸樣,就是其貼身內(nèi)侍也從未見過其如此失態(tài)。
“不過,既然避無可避。那也沒辦法!秦國也不怕誰!”秦逸繼續(xù)說道。
“寡人已經(jīng)照會各國,定于三個月后的十月初八,在函谷關前設擂比武!”
“函谷關前?”
“沒錯,就在函谷關之前,讓這天下諸國見見我大秦的軍威。也讓這天下人知道,我秦國不是軟柿子,我秦國不是認人捏的!”
說完這幾句話,秦逸已經(jīng)雙目圓睜,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猙獰。
“咳、咳、咳”
秦逸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在一旁的秦戰(zhàn)大驚,急忙扶住他,急切的詢問道:“君上!二哥!你怎么了?!”
秦怡咳的竟說不上話來!
秦戰(zhàn)大急,轉(zhuǎn)頭向?qū)m門大喊:“來人吶,快傳太醫(yī)!快!”四周卻無一人應答。聽到他的喊聲,秦逸用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角,猛勁搖頭,阻止他召人上殿。
“戰(zhàn)兒,寡人沒事。只是剛才有點激動罷了,沒必要叫太醫(yī)來。”此時的秦逸臉色已恢復常態(tài),氣息也平穩(wěn)了下來。
秦戰(zhàn)不放心的詢問,“君上真的沒事?要不還,還是讓太醫(yī)來給您診斷一下為好。”
秦逸擺了擺手,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真的無妨,難道你要盼著寡人有病啊。”
“不敢,臣弟怎敢這樣想。”秦戰(zhàn)連忙擺手。
“呵呵,二哥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秦逸拍著秦戰(zhàn)的肩,笑道。
秦逸摟過秦戰(zhàn)的肩膀,雙目相對,認真的說道:“此次諸國會武,來的可能不僅是各國的精銳武士,各國的公子也有可能回來,到時候你可要拿出咱老秦人的風采來,好好殺一殺他們的威風。你是寡人的胞弟,要為寡人分憂,明白嗎?”
秦戰(zhàn),看著這位年輕國君的眼睛,認真的點頭。“君上放心,臣弟明白。
”六國公子,他們只要敢來,我就讓他們長長見識!看看什么叫老秦人!”秦戰(zhàn)心中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戰(zhàn)弟啊,寡人有些累了。你先回府吧,寡人改日再與你暢聊。”
“是,君上。君上早點歇著,臣弟改日再到宮中看你。”
秦逸略顯疲憊的點了點頭。
秦戰(zhàn)再次躬身行禮,轉(zhuǎn)身出了大殿,向?qū)m門走去!
秦逸,看著他的背影,目送著他遠去。身體一陣晃抖,一下子癱倒在榻上。原本就昏暗的大殿仿佛更加昏暗了。
秦戰(zhàn)走出宮門,一抹夕陽的余暉照耀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是那么的夢幻!
這千瘡百孔的大秦是如這夕陽一般,山河日下!還是如這少年一樣,旭日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