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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樹洞中的孩子

約在BJ一座并不是很出名的影院,路逸澄驚奇地發現不遠,隨著導航走不到兩站地鐵,于是便提早前往了。

路上忐忑著的路逸澄不知道見到林若曦該說什么,和這位姑娘說起自己是萊特霍普學院的一員,是不是顯得很酷?想了想算了,這樣顯擺太刻意,那就聊游戲?可又感覺每天都在聊游戲,見一面又是游戲豈不會顯得自己很無趣?

最后到了電影院門前的路逸澄驚奇的發現了蘇念同學。

對,沒錯,身在國外,前幾天晚上還和路同學說自己在紐約的中央大道上遛彎現在有些累要睡覺了的蘇念同學。

一身白色連衣裙的蘇念正與程振宇依偎著聊天,程同學看到路逸澄,表示禮貌的舉起手打招呼,想來這位高富帥的同學其實一直都挺文質彬彬,受到家庭熏陶的基礎上學習好,人緣好,對于他而言,身為高中同學的路逸澄根本就是路邊終會錯身而過的風景,威脅?如果認為路逸澄算是自己的威脅,程同學會覺著自己太過敏感與不自信,當然,這是在路逸澄收到萊特霍普學院錄取通知書之前……

但是路逸澄作為情敵與檸檬自然不會看到程同學的優點,在他眼中程同學“無惡不作”,也對,如果衰狗能認識到自己與優等生之間的差距,那還怎么茍活?別的不說,安慰自己的能力一直都挺行的。

看到路逸澄的一瞬間蘇念有些尷尬,好在她知道這是路逸澄,所以轉念一想甜甜一笑,路逸澄果不其然點點頭,縮著腦袋來到二人身邊,權當無事發生,訕訕地笑著。

“你們這是……”

程同學朝著電影院的大門努努嘴,反問道路逸澄,“你也是來……”

“哦,不是,我等一個朋友。”

不能說是網友,會被笑話,但接下來又不知道該聊些什么,其實這個時候路逸澄就該識時務的轉身離開,可他錯過了離開的好時候,尷尬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慢慢升起,程同學看了看自己的勞力士,略帶歉意地準備說話,路逸澄抓住了這個機會,閃身離開,不知何種滋味地笑笑,讓二人離開走進了影院。

路逸澄獨自一人在外面瞎逛,等了半天,手機響起,打開之后是兩個人的消息。

蘇念發來的,“抱歉,剛回國,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林若曦發來的,“上當了嗎?我其實不在國內!/大笑/大笑”

……

路逸澄一言不發,回頭準備離開,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電影院的海報,“《上海堡壘》電影版百年之后重制!”

路逸澄也想去看,當初這本書看的自己熱淚盈眶,書中的似末日而非末日的末日,正和今天的世界一樣,百年以前的書,還是爺爺的箱子里找到的,早就聽說這部電影要被重做,如今正好遇到,路逸澄走進影院,卻被門口的服務員禮貌的攔下。

“對不起,先生,今天影院被包場了。”

“……”

自然是程同學大手一揮包下的影院。

路逸澄自然是不明白所謂包場還有包整個電影院的,反正人家愿意,想了想,沒什么地方可去,便準備回家。

于是,又一只易拉罐慘遭被踢踏的命運,陪著路逸澄一路發泄……

路逸澄腦子里一片空,也不知道該想些什么比較應景,想來可悲,難過的時候,第一想到的竟然是得想些什么才能遷就這個環境,而不是自己舒服。

黃昏的燈光之下,街道兩旁也沒了多少行色匆匆的行人,路逸澄看到前面一個流浪漢,穿著破爛,靠著墻角悶聲喝著酒,覺著這樣很酷。

倒不是因為此時心中的苦悶讓他這么覺著,而是路逸澄從小就有這樣的想法,回憶童年,一所普通的小學,語文老師讓大家站起來講自己的夢想,有人是想成為英雄,為神之塔的毀滅大軍添磚加瓦,有人是想成為“普通”的成功人士,神之塔只要沒捅破天際,就能有一天快樂日子,還有人是想成為科學家,當然與我們世界不同的是,他們所想的為世界做出貢獻也只局限在毀滅神之塔。

路逸澄知道大家都沒有銀星不是天選之子,成為英雄何止癡人說夢,還有那些想著成為普通的成功人士的人,成功人士哪里普通?

這樣高深的見解在一個孩子的童年時期養成倒是不太正常,完全得益于路逸澄的無聊與孤單。

輪到路逸澄,路逸澄站起,“流浪漢!”

還沒等他說出那些小說里略顯中二的豪言壯語來解釋自己夢想的時候,老師就讓他坐下,開始講解這個世界的現實情況,以及,大家的夢想雖然不至于腳踏實地,應該敢夢敢想,但是也不能胡思亂想……

流浪漢注意到路逸澄在看著自己發呆,向他伸出手中的酒瓶。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路逸澄吃了一驚,慌張了一下準備離開,結果被流浪漢叫住,滿腔的少年熱血就被人家一個“喂!”給澆滅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叫什么名字?過來!”

路逸澄腦子從空空蕩蕩的失落變成混亂不堪的慌張,只用了一個“眼神”,除了害怕還有些希冀,萬一這是個世外高人之類的,是不是要像電影中賣給自己武功秘籍?雖然說這個世界存留所謂武功的唯一載體就只剩下了電影。

結果不是,估摸五六十歲的流浪漢老大叔只是喝多了,想找個人聊會兒天,聊天用的不太準確,準確來說就是想讓人聽他吹牛逼。

路逸澄聽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這位瘋瘋癲癲的老大叔說自己曾經是個勇者,后來手臂受傷,只要用力,就會顫抖,抓不住槍,也打不了拳,右眼失明,看不見東西,但狠勁不輸任何人,畢竟咱是上過神之塔剛過守衛的男人!

路逸澄連連點頭,對的對的,能看的出來。

“知道咱在這干什么嗎?”

路逸澄想說爛醉,想了想憋住,說大叔您是在看風景,看這個讓您失望的風景。

想來這樣的回答讓大叔懵了,大叔沒想讓路逸澄回答地這么高深,但是他一拍胸脯,嘴角一咧,“等女朋友!”

路逸澄這才仔細看了看這位大叔,右眼上的傷疤的確是顯得面相挺狠,身材魁梧,說是軍人出身也有些像,其實洗干凈不算是油膩大叔,應該還是挺帥的,所以即便是上了歲數,且在風雨中流浪,面態也不見得多么顯老。

衣衫襤褸遮不住手臂,左臂上模糊一片,類似燒傷,估計就是受傷的緣由,胸前的點數依稀可見,200,算是非常低了。

“等您的女朋友?”

“就在里面!”

路逸澄這才注意到身邊竟然是一處劇院,閉上眼睛仔細聽,還能聽到里面歌手正在放聲歌唱,不說別的,這嗓音不像是老大叔的同齡人。

唱的是一曲路逸澄不知道名字的日文歌,雖然聽不明白歌詞,但路逸澄感覺很悲傷。

“正在唱的這個就是!”

老大叔露出傻笑,給路逸澄拉回現實,顯然老大叔應該多多少少不算很正常,但好在一曲結束,放過路逸澄,讓他趕緊回家,說是自己要去找女朋友了。

路逸澄看著他的背影,獨自一人,跌跌撞撞地在馬路上搖晃,猜測應該就是單純智力受到影響的普通老人。

這個世界對于勇者的待遇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真是勇者,絕不會落到這種地步,而且,這樣的穿著打扮,說里面的歌手是自己女朋友,路逸澄不太相信,當然也是把這位大叔當成是傻子,獨自回了家。

進屋丟下手機,打開電腦,游戲界面上是木木的留言,“見到蘇念了嗎?”

還附帶一個壞笑的表情。

路逸澄反應了一下,明白了林若曦是故意安排自己到那家電影院前的。

直接回話,問林若曦為什么知道蘇念,又是怎么知道蘇念就在這座城市的。

對面顯示不在線的灰色頭像卻回了話,“對方已經下線,請留言。”

之后直到路逸澄開學,即將踏上去往英國的飛機,也沒有再點開蘇念的頭像,當然也沒有再聯系到林若曦或者這個叫做路明非ID的網友,他也不在意,身邊的朋友都是沒多久就消失,更別說偌大的互聯網了。

只是他不清楚為什么林若曦這么做,其實自己不傻,無非是有個自己喜歡又不點破的姑娘讓自己做舔狗是路逸澄唯一能做的事情,對面那個姑娘好歹會在自己夜晚孤單又無聊的時候和自己做簡單的對話,哪怕一句“嗯嗯,你也早點睡,我去洗澡了”這種海王語錄路逸澄也樂在其中,心甘情愿游曵在魚塘里,可是林若曦把魚塘炸了一個豁口,自己又瀟灑離去,留下那一尾小魚拍打地面渴求注意……

沒見過林若曦的路逸澄整日幻想林若曦又肥又胖,肯定是個只會打游戲的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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