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沒有馬上回答輕煙的話，他覺得這個玉鐲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會是誰呢。”他低頭尋思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他的玉簫流蘇。

輕煙見陸川思得深沉，也不敢多說，放下手中玉鐲后便站在一邊，恭謹地候著。

陸川復又拿起玉鐲，自言自語道：“到底在哪見過呢，除了徐家還有誰可能有呢。”

輕煙見陸川思得煩悶，提意道：“公子既然這么想知道，何不派人去查查？”

“也好，就讓白虎堂去查吧。”陸川不想再這樣猜測下去，白白浪費心神的事不是他愿意干的，他需要的是事實和證據。

“輕煙，你過來。”陸川將輕煙喚到案邊，拿高玉鐲道：“看仔細了，一會你去白虎堂找鄭格子查一下，他是掌管白虎堂消息庫的，他那收集了前朝和本朝二，三十年間的信息和資料，他一定會知道的。”

輕煙想了想，答道：“鄭格子現下正查著夜行者一事，一時半會怕是無暇去查玉鐲。”

“無妨，查夜行者要緊。”

陸川決定暫時不去想玉鐲的事，見輕煙提起夜行者，便又道，“這個夜行者到底是什么人，只可惜那日我不在府里，如果過了招，定能猜出個一，二來。”

陸川握緊手里的玉簫，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

輕煙見陸川說起那日的事情，不加思索地答道：“那天深夜和夜行者過招的人除了李護院還有葉靈，公子若想知道什么，可去問他們。”

陸川一聽，頓感事態嚴重，只見他一個箭步走到輕煙面前，雙眼怒瞪，大聲質問道，“怎么還會有葉靈，不是和你們說了，在府里只得做婢女，不得顯出武功來嗎？”

輕煙一聽陸川的質問，這才驚覺自己嘴笨，竟不小心抖落了葉靈的事情。

“公子，我。”輕煙見陸川真是怒了，忙嚇得撲地跪倒，一邊啜泣一邊解釋道：“那日情況緊急，李護衛發現夜行人的時候，他已從主上的書房出來了，想必他大概是找著了他想要的東西，李護院和他過了幾招，發現那人輕功了得，李護院難以擒住，還差點死于那人的劍下，葉靈無奈才出手的。”

輕煙真后悔自己一時的口誤，她答應葉靈和李護院不說的。

“葉靈不是也沒得手嗎，真是白白暴露了身份。”陸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輕煙咆哮道，“如果那個夜行人夠聰明的話，一定會懷疑到隨園內藏著叛軍。”

“公子，我，我不知道事情會有這么嚴重，都是葉靈，都是她。”輕煙被陸川嚇得慌了，忙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搖手擺頭，拼命哭喊著，似是硬要將這責任給撇清了才甘心。

陸川見輕煙如此悲泣，心有不忍，畢竟輕煙跟了他七年了，怎么說也是有主仆之情的。

陸川平了平怒氣后，說道：“算了，你先出去吧，轉告葉靈，讓她不要再出亂子了。”

輕煙見陸川的口氣已然平和，便危顫顫地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公子不罰之恩。”

陸川不想再聽輕煙廢話，只擺了擺手，便讓她出去了。

長夜漫漫，花草飄香，燈燭搖曳，幽靜深長。

“啪”只聽見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個黑影迅速地竄了進來。

他沒有馬上行動，在門口佇立片刻，像是在傾聽房里的動靜，月光照在他身上，只有半個暗夜的影子，氣氛詭異而神秘。

感覺不到任何異動之后，他便快步往內室走去。

“是誰”

夜行人還沒走幾步就突感眼前白光一閃，還沒來得急出招，脖子就被一冰涼器物抵住。

陸川沒有出聲，他慢慢地從暗夜里走出來，臉上還擒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道：“想不到閣下這么快就又來了，難道上次的夜探不曾有收獲嗎？”

“哈哈，刺史府真是有趣之極，想不到一個丫環的武功竟比護院還高，此等藏龍臥虎之地，怎可能一次就探得究竟呢。”夜行者笑得很是狂妄，將內力不動生色地賦予劍套之上，硬是將玉簫震開。

陸川有些震驚，想不到這個人的內力竟和自己不相上下，看來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廢話少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陸川邊說，邊已使出了玉簫神劍，一招緩，三招急，六章后便虛實同生，光影層疊，招招驚險。

夜行人這次雖已有防備，可陸川的劍法卻招招強勢，使得他一連接的數十招都是勉強應付。

“嗖”的一聲，夜行人抓住機會便從窗外跳了出去，在地面穩穩站住以后便飛上了屋頂。

陸川毫不考慮地也飛身上了屋頂，不給夜行者逃脫的機會。

兩人繼續纏斗了一會，在月光的照耀下，招數清晰可見。

“怎么會。”陸川在打斗中突然頓了一下，他看著夜行人耳際下方被頭發微微遮蓋住的紅痣低聲說。

夜行者哪里知道陸川的異動，以為這是招式的破綻，忙抓住機會給了陸川一掌。

陸川來不急回應，吃足了這一掌，連連向后退了十五步之遠。

“公子，為什么要故意讓他呢？”

夜行者消失不久后，葉靈便從旁邊的樹影下走了出來。

陸川久久都不能平息內心的激動，他望著黑影消失的方向，喃喃地說：“難道是他。”

葉靈不懂陸川的意思，說：“公子指的是誰？”

陸川意味深長地說：“但愿不是他，不然我們就是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