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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荊棘鋪滿地,喜有你相伴

“黑奴……”萬千話語,哽在喉頭,最后終卻化成了兩股清淚。

“穿上”黑奴扔給了我一件厚重的披風,我麻利的圍攏在身。

待看清眼前,已經是水泄不通。叢文裹著黑黑的披風,看不清真切的臉,任由外面刺骨的寒風刮過他消瘦的下巴,一瞬不瞬的透過忽閃的窗棱望著我。我知道那眼睛里閃爍著熾烈,好似火焰,焦灼著我。

我靠在黑奴的懷里,尋求著方許安心,哪怕面前已經是刀光霍霍,哪怕面臨著死亡。

“丫頭,他是匈奴人,逃出來是他命大,早晚都是死,你又何必……”

叢文的聲音幽幽,凜冽的寒風呼嘯,然而,斷斷續續的話,依舊能入得了我的耳。我低著頭,不想去看他,哪怕是死我也要陪著黑奴,叫我終生受困于牢籠,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叢文,你放我們走吧,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的聲音很小,但是我知道他的聽的見。

字字誅心!

四周圍滿了叢文的侍衛,緊繃著臉,等著叢文的一聲令下,刀起刀落。便是我與黑奴的命運的相系。

“……”

兩兩無聲,叢文隔著窗棱望著我。但是叢文,你可知,那不止是一層薄薄的窗棱,而是兩顆仿似隔了幾個世紀那般遙遠的心。永遠不會同一個軌跡上相遇,叢文,此生,注定我要負你。

“給我拿下!”叢文果斷的一聲低吼,帶著隱忍。

我打濕了眼!

緊靠在黑奴的懷里,望見黑奴手臂上條條仍舊冒著血水的傷痕,我有那么一刻的動搖,黑奴,為了我值得嗎?

“抓緊我”

我緩了緩心神,抓緊了黑奴的衣襟,黑奴換著右手的寬刀,拉緊了我。我像只膽小的老鼠,躲在黑奴的身后,不敢抬頭看,更不敢去想,那些刀光劍雨,那些血雨腥風。

耳邊一片兵器交接的聲音,一聲聲慘叫,充斥著。不知覺間已經到了門外,我卻仍是懦弱的不敢抬頭,越是接近叢文,我越是沒有來由的不敢直面面對。

“呃”頓時,耳邊一聲悶哼。

我猛的抬頭,焦急的望去。首先看到的是黑奴持著寬刃的右臂被一只冷冷的黑色飛箭射穿了肩膀。打濕的黑色衣衫,握緊的寬刀仍舊未能松懈。

我反射性的向著箭的方向望去,叢文手持著彎弓,而那雙嗜血的眼,依舊狠狠的瞪著黑奴,松開的弓身仍舊發著嗡嗡的響動。

我不顧及寒風凜冽,抱著黑奴,背對著叢文,“叢文,嗚嗚……放了我們,好不好?嗚嗚嗚,你想逼死我嗎?嗚嗚嗚……”我抱著黑奴,死死的抱著,感受著黑奴因為傷重而瑟瑟發抖的身。

“丫頭!”叢文垂下了手,呆呆的喚著我。

“叢文,放我們走,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造化,你們去做你們的皇帝,我想要的只是一個全心全意的心,和一個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生活,叢文,你們的大智慧大陰謀,我承受不起……”我迎著怒吼的寒風,望著叢文,勢必要為我和黑奴的生死尋找一點點的光芒。

“啪”叢文甩飛了手里的長弓,摔在了我們背后圓滾的橫梁之上,碎裂的廢片敲擊著四處飛散,刺痛了我的后頸渾然不顧。

“讓他們走……”叢文猛然回身,向著另一個方向匆匆而行。

“……”我能說什么呢,擦干了不爭氣的淚水,扶著黑奴沿著相反的方向而行。門口的積雪沒過了膝蓋,踩上去整條腿麻木僵硬。黑奴伸手折斷了刺穿的飛箭,扶著我一步一步……

北風無情的吹著,黑夜上空連一點零星的點點都躲到了云彩身后。唯獨一望無際的山路上,一大一小的腳印,一路艱難的行進。

“黑奴……,我,我們,找個地方,休,息……我,實在,走不動了!”我看不清自己的摸樣,想必混亂的頭發掩蓋了我蒼白的臉,青紫的嘴唇已經不能聽我的支配,此刻也和曾經我們見過的行乞者差不了哪去。

“前邊,再堅持一會,有個地方,堅持!”黑奴的話也是顫抖著,卻仍給予著我無比的心安。

茫茫白雪,唯獨兩個相依的身影,在漫漫長夜,互相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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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奴,黑奴……”昏昏沉沉間,我夢囈著。

夢境中,腦海里又是那個漫天無際的草原,一對笑顏如花的眷侶奔騰著,一前一后,馬蹄踢踏在草坪之上,帶起泥土的飛揚,迎著晚霞,愜意自在!

嘴邊頓時一陣沁涼,我扁著嘴,蕩漾著片刻的滿足。漸漸的睜開了迷離的眼,黑奴仍舊是那雙好看的細長的眼上下打量我。我牽扯著嘴唇,笑了笑。這才看清,一處還算干凈的農舍,暖和的室內一片氤氳。

“啊,黑奴!”我驚得坐了起來,看著黑奴面前一灘黑濃的血水,一時間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黑奴低著頭,繼續著他手里的動作。

黑奴赤.裸著上身,那些細密的鞭痕,有些已經結疤,有些仍舊冒著血水,好似吃人的一張紅唇,咧著鮮紅,張著大嘴咆哮著。而,嚴重的便是黑奴肩膀上那只依舊撕咬在肉內的飛箭箭頭。

“我來”看著黑奴別扭的扭著身,我一把搶過黑奴手里的短刀。長痛不如短痛,我對著那個已經不成樣子的傷口,卻久久不敢下手。

“不怕”黑奴握著我顫抖的手,慢慢的說著。

“嗯”我對上拿到傷口之上,雙手握緊,一刀下去,血水滲出,我慌了手腳,又無從下手。停了下來,看著黑奴額頭的密汗和隱忍而緊要的牙關。我咬著嘴唇,再一次深深的刺進,感受著堅固的箭頭,黑奴突然拉住了。

我詫異,哪想,頓時臉上一片血滴。待我看清,黑奴已經硬生生的拔出了箭頭,帶著飛濺的血水,黑奴險些昏倒,硬撐著搖晃著頭。

“沒事”

頓時,我淚如泉涌,黑奴,怎么會沒事,怎么會沒事……

折騰了許久,我已經是汗流浹背,靠在床榻前,望著背對著我的黑奴。道道傷口,一道疊加一道,“霍武對你用了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叢文、霍武,他們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沒事”

“怎么會沒事,怎么會”我跑下床,抱著黑奴的脖頸。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流淌,兩兩無聲。

“莫瑤”黑奴喚著。

我驚得松開了手,詫異的望著他,“你很愛她?”我追問道,是啊,一定很愛,不然黑奴你為什么一直傻傻的認為我就是莫瑤?

“嗯”

我心在滴血,“救我為了什么?”為了什么??

“回大漠”黑奴堅定的眼。

“我是武國的九公主”雖然只是一個替代品,另一個人的軀殼。

“你是莫瑤”

“哄~”五雷轟頂,我有些踉蹌,險些沒站穩。頓時,一段一段話語,一個個畫面,慢慢拼接……

“伊烏,看我的小野馬,健碩的很!”一頭黑的發亮的高頭大馬踢踏著一路而來。上面還坐著一個被顛簸的東倒西歪的小丫頭,俏皮的小鞭子在空中飛舞,唯獨那雙得意的眼閃著光。

矮處,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咧著大嘴,憨厚的笑著,滿眼的寵溺,“叫我等到天黑,莫瑤竟然偷著去套馬?嗯,這可是匹好馬駒……”伊烏拍打著黑馬的光滑脖頸,審視著。

“哼,多等一會嗎,小氣鬼!快看看我的馬,我莫瑤看上的定是上好的。”我一臉的陶醉,回憶著那些香噴噴的羊奶酒就上癮,巴望著圓鼓鼓的小眼睛望著馬下的伊烏。

“要不我們現在賽馬?輸了的去偷阿爸的羊奶酒。”

“哈哈哈,饞酒了?想喝跟我說!瞧你那馬術,口氣不小啊……”伊烏好笑的望著我,一副男子漢的擔當形象。

“伊烏……”我猛的抬頭望著遠處,濃煙烈烈。

“糟了,快回去!”伊烏說罷翻身上了一旁正在吃草的紅棗馬背,猛的竄出老遠。

我拍著馬背也顛簸的跟著,無奈馬術不精。剛被套來的小馬駒也是不聽話,這一拍狠了,竄起的蹄子沒了節奏,更加艱難的在馬背上顛簸。

我焦急的瞪著前方越來越遠的伊烏。這一急,眼淚水嘩啦啦的肆虐開來,看著更前方飛揚的濃煙夾雜清晰的嘶吼,我慌亂不堪。

索性跳下馬,撐開步子使勁的奔跑起來,偶有絆腳的長草和小碎石也全然不顧。

我跑啊,跑啊,遙看前面火光猩濃,廝殺快要震破了耳朵,突然一路黑壓壓的人,伴隨著一陣地動般的馬蹄逼近,阻擋了莫瑤繼續前進的腳步。

列隊的旗子迎風招展,在暗淡的夜空下呼呼作響。伴隨馬蹄踢踏,塵土飛揚,模糊了眼,腦袋邊全是嗡嗡震響。

我緩緩抽出腰刀。

“噗!”還未來得及我出手,一根長槍便狠狠的刺來,貫穿了我本就單薄瘦小的身子,長槍的另一頭抵著松軟的草地,點點猩紅順著長槍延展,低落在草間……

“伊烏!”我顫抖著,你就是那個我時常在夢境里出現的男子,原來我就是莫瑤,我就是莫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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