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邪惡的巫師
- 詭咒謎影
- 關愚
- 5755字
- 2020-10-24 00:27:06
這時天色已黑,我們找來了幾把簡易手電,又帶上幾把柴刀,在寨主的帶領下便匆匆出發。這段路由于長年無人走動,早已長滿了各種灌木荊棘。好在我們帶了柴刀,一路披荊斬棘,總算開出一條羊腸小道。
“到了,過了這個彎就到了。” 寨主指著我們上方的一座孤峰對我們說。
我抬頭望去,只見我們上方有一座孤峰,它的形狀就像一只隨時要猛撲過去嘶咬獵物的猛獸,與旁邊那些巍峨雄壯的大山顯得格格不入。在夜色的籠罩下,這座孤峰顯得更加猙獰神秘。
“歇一會兒吧,真是老了,才走了這么一點路就走不動了。”卜天別爺爺說。
“爺爺,你怎么知道這個寨子是被人施了邪術?”趁著休息的時候,卜旭旭問。
“野坪寨的四周一共有三十六顆槐樹,槐樹招鬼,一般的村莊是不會在周圍栽槐樹的。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些槐樹是被人后來栽上去的。肖寨主,你們寨子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鬧鬼啊?”
寨主點了點頭,然后說:“的確是這樣,每到天黑后我們寨子里就會開始鬧鬼。有膽大的人偷偷從門縫里朝外看過。”
“那他們看到過什么?”卜旭旭迫不及待地問。
“有人看到一群披頭散發,身著白衣的人在寨子里來回飄蕩,有人看到一個人把自己的頭拿在手里梳頭......”
“求求你別說了,我背上有點發涼了。”卜旭旭打斷了寨主的話。
我接過卜旭旭的話,問:“卜爺爺,就算是這樣,你怎么知道有人對野坪寨的人施了邪術呢?”
“當我聽了旭旭對我說的那種情況時,我就知道這個寨子里的人肯定被人施了邪術,只是那時還不知道是被人施了七竅流血這種歹毒的邪術。”
“爺爺,那你又怎么知道這個山洞就一定會有蹊蹺而不是別的地方呢。”
“七竅流血這種邪術,必需要找一個很大的山洞才能實施。”
“為什么啊?”卜旭旭又問。
卜天別爺爺站了起來,說:“別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們繼續前行,不久后終于到了鐵古洞口。對于洞穴我并不陌生,之前我有一個女朋友,她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洞穴探險發燒發,我陪著她進過不少的洞穴。然而眼前這個洞穴給我的感覺卻與我之前經歷過的那些洞穴卻大不一樣。大凡洞穴都給一種神秘的令人向往的感覺,然而眼前這個洞穴卻讓我覺得不寒而栗。這個洞穴并不是很大,也不像有些洞穴那樣幽深。但它從里到外卻透著一股邪氣。站在洞口,我甚至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害。
“爺爺,這......這個山洞好像不對勁。”害怕的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卜旭旭說話也沒有平時那般流利。
卜天別爺爺瞪了卜旭旭一眼,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叫你好好讀書你卻整天逃學,讓你跟著我學點本事,你又跑去坑蒙拐騙。”
“爺爺啊,你可真是冤枉我啊,你以為我不想好好讀書啊,可是你看看你給我取的名字,像個大姑娘似的。卜旭旭,你說就這樣的名字要是進了清華北大,那還不被人笑掉大牙。爺爺,你當初為什么就不給我取個卜雷或者卜剛之類的名字呢?你要是實在想不出,你給我取個卜報國也行啊!小時候你可經常給我講岳飛精忠報國的故事啊。”一直以來,卜旭旭對自己的名字都頗為不滿。
“你懂什么,你命里犯陰,旭既為光,光既為陽,陽正好克陰。”
卜天別爺爺訓卜旭旭的時候,我用手電朝洞穴里照去。從結構上來說,我眼前的這個洞穴并不奇怪,它約有一個籃球場那么大,地面平坦。這樣的山洞在湘西山區隨處可見,可怪就怪在這個洞空里吊著無數木制的人偶,每個人偶上面似乎又刻著一些文字。不過由于距離太遠,我并不能看清人偶上面刻得是什么字。更讓人感覺奇怪的是每個人偶下面又吊著一個竹筒。在洞穴的正中間還立著一個用巨木雕刻的邪神。呲牙裂嘴,紅眼綠發,顯得甚是恐怖。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有人對你們施了七竅流血這種邪術。”卜天別爺爺雖然上了年紀,但眼睛很好,借著電光,他也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景物,“走,進去看看。”
我們跟著卜天別爺爺朝洞穴走去,但剛走幾步,又聽到卜天別爺爺說:“不對,不應該有這種情況的。”
“怎么了,卜爺爺?”我問。
卜天別爺爺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把原本要對我說的話吞了回去。而是對我們說:“不怕,進去再說。”
進洞穴的路很平坦,并不像我之前經歷過的那些洞穴那樣路陡石滑,很快我們就到了洞穴的中間。我終于看清了刻在人偶上面的文字都是些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肖寨主,你叫什么名字?”卜爺爺問。
“肖長久。”
“快,大家一起找,這些人偶上面有一個肯定刻有你的名字,馬上找到這個人偶,毀了它。”
我知道卜天別爺爺這么說肯定是事情緊急,也沒多問,便照著他說的去做。先前我只是仔細的看過這些人偶,身體上和這些人偶并沒有接觸。等我的手一摸到這些人偶,我又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些人偶都是由實木雕刻,照理說拿在手上應該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可我拿著人偶,卻覺得它很輕很輕,好像是棉花做成的一般。
“卜爺爺,這些人偶怎么這么輕啊。”我忍不住好奇問卜天別爺爺。
“里面都是空的,當然很輕了”卜天別爺爺說。
卜天別爺爺這么一說,我便拿著人偶仔細地看了起來。果然每個人偶的頭部都有一個食指般大小的洞口,由這個小洞口可以清楚地看見人偶的內部已經被掏空了,有的人偶里面還有一些已經干了的血液。
“找到了,爺爺我找到肖寨主的人偶了。”就在我感到奇怪時,卜旭旭高興地叫了起來。
卜天別爺爺接過卜旭旭手里的人偶,又在我衣服上撕下一塊布點燃,然后把人偶放在上面烘烤。然后才對我們說:“就在這里等他。”
“等誰啊,還有誰會來啊?”卜旭旭問。
卜天別爺爺并沒有回答卜旭旭的話,而是問肖寨主:“是不是隔三差五就會有人你們寨子里來一趟?”
肖寨主想了想,說:“別人沒有,倒是經常有一個挑貨郎會給我們送貨。”
在湘西山區,由于交通極不方便,便有些人為賺幾個小錢,挑著一些諸如鹽醋之類的日常用品走村串寨販賣,這種人就叫挑貨郎。
“這個挑貨郎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肖長久寨主想了想,說:“他每次來的時候,都用布蒙著臉,不管天冷天熱,從不例外。還有他身上好像特別香,就像灑了香水一般。”
“爺爺,這些人偶都被掏空了,這是為什么啊?”卜旭旭問了我想問的問題,看來他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那是用來裝血的” 卜天別爺爺停了停,又說:“七竅流血這種邪術需要用木頭雕刻一個被施法者的人偶,然全再將這個人偶內部掏空。而施法者本人則需要用自己的血裝滿這個被掏空的人偶。這樣被害者滿36歲這天,施法人會用一根在尸水中浸泡過的銀針刺破被人偶的七竅,讓裝在人偶里面的血液隨著七竅流出。只有這樣,被害者七竅才會跟著流血。而裝在人偶里的血液流完的時候,也就是被施害者血液枯竭的時候。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挑貨郎每次去你們村莊就是為了打聽別人的生辰八字。”
雖說我以前聽說過不少害人的邪術,但像卜天別爺爺說的這種七竅流血邪術還是聞所未聞,看來這世間能人高士的確不少。我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到卜天別爺爺說:“來了,他來了,你們幾個找個地方躲起來。”
卜天別爺爺的話剛說完,我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和卜旭旭,肖長久寨主趕緊躲到了一處不惹眼的地方。沒過多久,一個用布蒙著臉,全身散發著香氣的人就進了洞穴。
“閣下何方高人?為什么要加害于我?”蒙面人一進洞穴,就迫不及待地問。
卜天別爺爺說:“加害二字從何說起,我逼閣下現身,也只是希望閣下能就此收手,得饒人處且饒人。野坪寨縱然有對不起你的對方,可這些年來,你已經報仇了,又何秘趕盡殺絕呢。”
“我不管,我要野坪寨的人全部為我家人陪葬。這些年來,我忍受全身腐爛而散發惡臭的反噬之苦,為的就是要讓野坪寨消失。”
這個人說完后,將蒙在臉上的布取了下來。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忍不住要嘔吐起來。那是一張什么樣的臉,不但皮膚已經脫落,上面還爬滿了蛆蟲,有些腐爛部位的已經隱約見到白骨。后來我聽卜天別爺爺說,七竅流血這種邪術雖然歹毒,但反噬也更厲害,凡是施這種邪術的人都要忍受全身腐爛之苦。
“如果你要阻止我報仇,那我只有先殺了你。”他的眼睛里露出陰毒的表情,說話的時候,更是從身上拿出一把苗人常用的柴刀。
我不禁擔心起來,雖說卜天別爺爺對避邪驅鬼很是內行,但若與人真槍真刀的博殺起來,我卻不知道卜天別爺爺是否可行。再加上卜天別爺爺上了年紀,行動多有不便,若真的讓他傷了卜天別爺爺,那我就無地自容了。想到這里,我就要去幫卜天別爺爺。卻沒想到卜旭旭搶在了我的前頭,“哇操,你想傷我爺爺,也得問問我卜旭旭。”
見到卜旭旭突然站了出來,卜天別爺爺喝道:“你不不爭氣的東西,叫你躲著別出來,你當成耳邊風了。”
“爺爺,他想對你不利,你休息會兒,今天你也見見你孫子不是吃素的。”卜旭旭自小就被他爺爺視為不爭氣的東西,因此心里很不服氣。看來他今天是想在卜天別爺爺面前表現表現了。
那個人陰笑一聲,說:“想不到你讓你孫子來做你的幫手,好,今天就打發你們爺孫上路。”
卜旭旭很不在意地笑了一陣,說:“你想嚇唬我,告訴你,沒用,我與人打架斗毆從就沒輸過,你知道我爺爺剛才為什么說我是不爭氣的東西嗎?告訴你,就是因為我不聽他的話,沒好好念書,而跑去跟一個隱士高人練武。”
那個巫師也不多話,而是拿出一個玻璃瓶子,從里面倒出一條只有小拇指般大的全身呈綠色的蛇,然后竟將這條小蛇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你瘋了。”見到此情景,卜天別爺爺臉色大變,仿佛要大難臨頭一般。
這時候我和肖長久寨主也現了身,和卜旭旭站在一起。
“好,很好,臨死前就讓你們為我陪葬。”
“靈蛇邪術。”卜天別爺爺驚叫了一聲,又對我們三人說:“快走,你們對付不了它。”
在這危急關頭,我和卜旭旭那會聽卜爺爺的話,我當下就攔在卜天別爺爺前面,說:“卜爺爺,驅鬼避邪我是不行,但要說到與人搏斗我從來就沒輸過誰,今天你就看看我怎么收拾這害人的家伙。”
這時候我聽到那個人一聲怪叫,這聲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不像那種蔑視對方時所發出的不屑一顧的聲音。我覺得這種聲音根本就不像人類的聲音。借著電筒光我看清了那個人身上發生了什么。站在我們不遠處的那個人,不,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具體一點說,他是一個人身蛇首,全身布滿蛇鱗的怪物。
在湘西沅陵池坪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說的是有一個人從女巫那里偷來瓶粉末狀的東西。這個人想借機捉弄女巫一番,便把粉末狀的東西摻進水里,讓女巫服下。誰知過后不久,這個女巫竟然變成了一個水桶般粗的大蛇,連續害了好多人的性命。直到一炷香過后,這個女巫才變回人形。她對那個偷她東西的人說,是你害了我,也害了大家。(這個傳說絕非杜撰,我從小就是聽著這個故事長大的,只不過真實的故事比這要精彩的多,但這與本書無關,因此不作細表。)
那個怪物口里露出兩顆尖利的毒牙,吐著蛇信,慢慢地朝我們走來。在這之前,我自認為自己見多識廣,就算是再離奇的事我也會見怪不怪。可這時我竟然被嚇著不知所措。還是卜天別爺爺鎮定,他低聲沉喝:“旭兒,俊兒,你們倆平時那股勇氣到那里去了,起來,別怕,靈蛇邪術最多只能維持五分鐘,五分鐘過后,他就算是一個廢人了。”
卜天別爺爺的一番話,讓我無地自容。想我在云南當邊防武警的時候,整天與那些窮兇極惡的毒販周旋,生命可謂朝不保夕。但那時我從未怕過,可今天卻被嚇得雙腿發抖,竟然完全沒有了平時那臨危不亂和臨危不懼的從容鎮定。
被卜天別爺爺一句話提醒后,我的勇氣又陡然升起,心想不管你是什么東西,難道你還刀槍不入。此時我手里雖然沒有槍械之類的火器,但我手里有刀。苗人用的柴刀頗重,一刀砍下去,碗口粗的樹都會被齊腰砍斷。我站起來,緊握柴刀,只等那怪物臨近好給他來上一刀。
卜旭旭見我如此鎮定,也是不甘示弱,道:“你怎么不變成只老虎呢?你要是變成只老虎,我卜旭旭可就是與武松一樣,成了名垂青史的打虎人物了。不過你變成這只怪物也不錯,古有武松除猛虎,今有旭旭斗妖魔。”
卜旭旭和我并排而站,只等那怪物靠近便給它一刀。卻沒想到那怪物的舌頭會突然伸出數尺之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將我卷住,然后向他口中拖去,看了樣子,竟似想把我們活吞一般。我拼命掙扎,但雙手已被卷住,動彈不得,任何掙扎都顯得無濟于事。
“旭旭,千萬不能讓他把郁俊拖到身邊。”這時候我聽見卜天別爺爺說。
卜旭旭聽到他爺爺的話,立馬就地一滾,到了我的身邊,想用手里的柴刀將那卷住我的舌頭斬斷。不料他的手剛舉起,那卷住我的舌頭突然一分為二,瞬間將卜旭旭也全身卷住。
這時候那肖長久寨主已經嚇得雙腿直抖,那還有勇氣上來幫我們。倒是上了年紀,行動不便的卜天別爺爺拿著柴刀迅速朝我們這邊跑來,這時候只聽見卜旭旭大聲說:“爺爺,你回去,你孫子我能對付他。”
“到這個時候了還逞能。”
“不是逞能,爺爺,你就看我怎么收拾這個怪物吧。”卜旭旭說完,竟然低頭狠狠地咬住那卷住他的舌頭,瞬間便將那卷住他的舌頭撕下來一大塊。估計那怪物是被卜旭旭咬痛了,竟然縮回了卷住我們的舌頭。
重新恢復自由的我不敢怠慢,趕緊和卜旭旭并排而站,希望在情況緊急時能互相照顧。
“旭兒,俊兒,還有三分鐘他的法術就失靈了,到時候他就會恢復人形了。”卜天別爺爺擔心我倆由于害怕而束手待擒,于是便給我們打氣。
那怪物也知道自己的法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揮著雙手向我和卜旭旭撲來。對于這種情況,我和卜旭旭并沒有感到害怕。我倆從小一起逞勇斗狠,卜旭旭后來又偷偷地跟一個外來人學過武術,而我則是經過部隊形嚴格訓練,別說堅持三分鐘,就是把他放倒我也有足夠的把握。
那怪物很快就到了我和卜旭旭身邊,沒等到我和卜旭旭還擊,那個怪物就的手就分別朝我和卜旭旭抓來。
我心想:“你這是找死。”這時我已有了心里準備,并不慌亂。只想等到那手靠近我后,再給他來個釜底抽薪,讓他的手有去無回。我估計卜旭旭也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他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付臨危不亂的樣子。
然而我和卜旭旭都打錯算盤了,那向我們抓來的手在中途突然改變了方向。他的兩只手就像沒有了骨頭一般,竟然以一種只有蛇類才可能完成的動作突然從我們注意的地方繞過,瞬間將我們纏住。
我感覺到似乎有一條巨蟒將我纏住,和先前舌頭纏我不同的是,舌頭是想我將我拉到他身邊去,而現在那手似乎是想將我和卜旭旭直接送上西天。我和卜旭旭對了一下眼色,又想故計重演,打算把纏住我們的手狠狠地咬上一口。不料這時卻聽到卜天別爺爺說:“不要,他的手上有巨毒。”
卜天別爺爺說到這里,勉強站起來,拿著柴刀過來幫我們,那怪物似乎不想讓卜天別爺爺靠近他。他手上一用力,竟將我和卜旭旭朝洞穴的墻壁甩去。他這一甩力道何止千斤,那洞穴的墻壁又是由堅硬如鐵的巖石構成,人還在空中的時候,我心想完了,這回肯定要腦漿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