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實
- 妖孽竹馬請入局
- 零貓兒
- 4330字
- 2020-11-17 13:54:24
西斜的日光配合四點半下課的聲響,映照在每一位放學(xué)的學(xué)子身上。蜂擁的人潮在校門口呈放射狀分散開來;不到幾分鐘光景,擁擠的校門又回復(fù)到冷清狀態(tài),三三兩兩的小貓冷清了夕陽的熱度。
何憐幽慢慢的收拾書包,沉浸在夕陽金光中的身影,滿是孤傲與隔離的氣息。與她同是值日生的田柔芬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看她;這個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冷艷兼純凈的女孩,總是讓人想接近又無從接近起。
“要……一同走嗎?何憐幽。”
她是誰?好像叫田柔芬沒錯吧?何憐幽淡然回應(yīng):
“不了,再見?!?
“呃──那再見,小心些,天快黑了,早點回家比較好?!碧锶岱谊P(guān)心得交代萬,轉(zhuǎn)身走了。
一個出身書香世家、備受雙親疼愛的幸福女子,全身充滿書卷氣,清秀可人,功課頂尖,拿獎狀永遠有她一分。她與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種。何憐幽嘆了口氣,將教室的門關(guān)上,由三樓的欄桿往下望,校園早已冷清,又是一天過去了!玻璃暗處映出一雙淡青眼眶,顯示一夜的無眠。人死不能復(fù)生,但欠下的巨債仍是得還。這種心情可以稱之為認(rèn)命嗎?
轉(zhuǎn)身走向樓梯口,在二樓處見到佇立墻邊的人影。身子悠閑的依著墻,一手插在褲袋中,另一只拿書的手正背枕在后腦,漂亮健康的面孔閃著灼人的眼光盯在她身上。他不是學(xué)生,是今年初來任教、風(fēng)靡了全校女生芬心得英文老師柯樺;一個英俊又年輕的男老師。這一學(xué)期,他代了他們班的英文課,因為原本那一位英文老師去生產(chǎn)了,跑到國外為求綠卡,半年內(nèi)不會回來。
何憐幽步下二樓最后一階,回身正要往一樓踏去,但他開口了!
“何憐幽!”是他慣常清亮的男中音。一叫完,他人也立定在她面前,步下了二階,正好與她平視。
她沒開口,一雙黑白分明又分外冷淡的眼看著他。
“家里還好吧?”
“好?!焙糜秩绾??不好又如何?陌生如他,即使關(guān)懷也無濟于事。
“我送你回去吧!也許有我?guī)偷蒙厦Φ末ぉぁ笨聵逡浑p閃動灼烈光芒的眼眸,因她的冷漠而使口氣顯得無措。
“謝謝。我知道路怎么走?!痹竭^他,她快步奔下剩余的階梯!沒看到柯樺眼中的挫敗──反正,那不是她該關(guān)心的事。誰有心、誰無意,隨各人多情惹心傷!她是何憐幽,一個決意無心無肺、連自己親人死亡也不掉一滴淚的女子,沒有其他熱情去找一個可棲息的心。她也不需要!
踏出校門口,猛地被一大束玫瑰花攔??!她看到李正樹一身昂貴且流氣的打扮,手持一大束鮮花,左右各一個弟兄,堵住她的去路。
“小美人兒!我等了半小時,你可出來了!走吧!陪我去吃飯。我跟你媽說過了,今晚你不會回去。當(dāng)然,我送去的一百萬暫時刻解除以部分你家的債務(wù),但其他的,就得看你表現(xiàn)了。走吧!我先帶你去買一打像樣的衣服穿。”李正樹挽著她就要往懷中摟,并且移向一旁他開來的寶貝敞蓬車上。
“我不去!”她不斷的退后,拍開他伸來的手。
李正樹使眼色讓二名手下堵住她的退路,而他自己則硬要將她的身子往懷中帶。
“你們要做什么!”一聲大喝介入這一團混亂當(dāng)中,一個由校門走出,穿衣身運動服裝的男孩推開兩個嘍羅。
“滾一邊去!你是什么東西!我找我未來老婆約會關(guān)你什么事!”李正樹火大的盯著眼前那位竹竿高中生。打球的身高幾近一八○,相形之下,他那不到一六○的瘦骨身架不堪一擊。“你是誰?”不行!他得先弄清楚這女人在學(xué)校有沒有與人亂來,他花一大筆錢就為了開她的苞,要是她已不是處女,他豈不當(dāng)了現(xiàn)成的龜公?
“我是她的學(xué)長,我叫方超圣?!?
“我不認(rèn)識你!”冷不防何憐幽冰冷的打開他熱心伸出的援手。
說得那個大個兒一身的手足無措,也讓李正樹趾高氣揚了起來!
“咱們走!小子!別碰我的女人。”拖著何憐幽就要上車。
并非她已屈服或心甘情愿,只是沒必要拖一個無辜人進來,尤其他的介入對她的情況并無任何助益;多的,只是災(zāi)難與另一分人情。她這一生不愿背負(fù)任何情債,寧愿以沉淪取得破敗不堪的尊嚴(yán)。即使看來有些可笑!
即使人生是由一連串荒謬組成,她仍好笑的感覺到近三個月來的生活更是集荒謬之大成。如果再有更多的“意外”,她也不會吃驚了。
但──她仍是又被嚇了一跳!一輛重型機車“吱”的一聲煞停在這一團混亂的局面中。
彷佛全天下的人都躋在這一天出現(xiàn)似的!但他──那個昨天強占她唇的男人一出現(xiàn),硬是敲撞入她冷硬的心湖深處。
才那么一眨眼,他高傲的眼光沒將任何人看在眼里,伸手一抓,她跌在他機車后座。
這個叫王競堯的男人沒有立即騎走重型機車,睥睨的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四人。渾然天成的危險氣息震懾了所有人,四人各退了一大步,然后猛吞口水!連囂張的李正樹也忘了開口,他甚至忘了何時自己的手松開了何憐幽!
“你──你──”李正樹好不容易擺脫心中莫名的恐懼,低聲吼著虛張聲勢的話──“她是我的人!”就不知道這個一身邪氣的男人是否他惹得起的人了!
王競堯開口了,卻是針對想要掙扎下車的何憐幽。
“坐好!”
命令才下完,機車已如射出的子彈般消失無蹤!沒將在場的任何人看在眼底!完全的不屑!
“你──你們拿我的錢是做什么的?!渾蛋!還不快追!他把我的人帶走了!媽的!那女人到底與幾個男人糾扯不清?!”李正樹怒視兩名仍在發(fā)呆冒冷汗的手下,又吼道:“快追呀!”
兩名小混混結(jié)結(jié)巴巴的指著消失的方向道:
“但──但是──他是王老大呀……我們?nèi)遣黄鸬摹?
“王──王老大?王競堯?”李正樹的雙膝霎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開始感到恐懼!
那個絕對冷酷無情的冷面煞星!
※ ※ ※
機車停在昨日那間酒館前;在五點過后,里頭已有聲響與喧嘩。兩名原本坐在階梯前聊天的男子一見老大前來,立即迎上去替他安置機車,也忍不住偷看了幾眼那個一身學(xué)生制服的高中小女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卻不敢多說什么。
何憐幽的左手腕遭他牢牢的箝制,敵不過他的力氣,任他牽入酒館內(nèi)。迎面而來的是嗆人的酒味與菸味,撞球聲、吆喝聲混著嬌聲燕語的挑逗聲,完全是一片墮落的景象。昏暗的光線下只看得到人頭不少,她被煙嗆得快要頭昏了!他并沒有帶她進入場內(nèi),在玄關(guān)處停頓了下,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的,領(lǐng)她進了一道暗門,往二樓而去。
“那人與你有何關(guān)系?”
二樓是一間辦公室,約莫二十坪大,另一頭尚隔著一間房,不知是書房或檔案室什么的。擺適簡單,辦公室只有一個大辦公桌與一套黑色沙發(fā)組,在靠窗那一面墻有一個酒柜。入口處的墻面則是一幅畫著黑豹的油畫,背景像是非洲大草原。油畫中的黑豹畫得粗獷又狂野,那一雙懼人的豹眼像是盯著獵物般兇猛,讓人不寒而栗──像他。
此刻他正半靠著大辦公桌,點燃了一根菸,以著優(yōu)雅閑散姿態(tài)與危險眼神盯著她,并且等著她的答案。
他已拿下墨鏡,所以可怕的眼光更令人無所遁逃又不敢正視。即使她是正對著他,坐在距他五大步遠的長沙發(fā)上,她仍感覺不到任何安全。彷佛他只要有心,便能在眨眼間將她生吞活剝!所有的距離完全不是問題。
他要什么答案呢?她仍凄惶的自問著。冷然的表情并不代表內(nèi)心依然無波。她被他嚇壞了!他抓她來此做什么?又憑什么問她呢?但──她不由自主的,仍是回答了他──“他給了我媽一百萬?!?
“買你?”他眼眸在轉(zhuǎn)瞬間已移近距她咫尺處,完全無聲無息的教人心悸。
她低喘一聲,懦弱的躲開了眼,艱澀的吐出會令他不高興的話。不知怎地,她知道他會不開心,就是知道。
“是的。買下我今夜──以及往后他需要時,我就得提供的肉體?!?
他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一字一字的問:“你打算賣多少錢?一輩子還是一夜春宵?”掃過她身子的眼光似乎在估量貨物的價值。
何憐幽猛地閉上眼。
“不要這樣!”聲音已充分顯示出她的認(rèn)輸與軟弱。
自詡文明先進的人類依然擺脫不了弱肉強食的自然生物法則!否則她今日豈會在他的強勢動作下動彈不得、任他欺負(fù)!他甚至不是她的什么人!連恩客也算不上。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憑什么我該是?”她又睜開眼,平靜的擔(dān)憂,相信自己能應(yīng)付眼前的一切。她不是他的人。
“如果錢能衡量一切,我愿意破例花錢買女人!但,在開價之前,你得讓我明白你的價值,衣服脫掉。”最后四個字輕得像呢喃,語氣卻沉重得讓人明白那是違抗不得的命令。而且他的眼神冷硬又鄙夷,以一種召妓的面孔看待她。
她面白如紙,雙手抓緊衣襟,更往沙發(fā)中縮,看著坐在對面單人沙發(fā)中的他。一下子,他也成了像李正樹之流的恩客之一。不!他一定是在戲弄她!他這種男人不需要花錢買女人,尤其她還是個發(fā)育中的高中女生。她穩(wěn)住呼吸,開口:
“我開的價是天價!賣的是一輩子,但金錢則是不斷付出,直到我家債務(wù)償清,以及二位弟弟死亡或──完全康復(fù)!你有錢嗎?很多很多的錢來填我家的無底洞?不值得的。你不必檢驗我的價值,我沒有很好的本錢來與你付出的金錢相抵?!倍摇磥硪膊幌袷蔷薷?,比較像是一個幫會老大!不出三十的年紀(jì),想來也不會有什么作為。飛車黨或與人打架生事,這種人,與李正樹那敗家子是差不到那兒去的,沒有任何社會價值。
“如果我付得出來呢?”他懶懶的開口。
“是嗎?”她不自在的環(huán)住雙手,笑得勉強。他不像是會虛張聲勢的那種人,如果買她的人是他呢?一個可怕且無法控制的男人!她將會在他無情掠奪中被生吞活而至骨無存!
他,王競堯,伸出一只手。
“過來。”
無波的面孔看不出他意欲為何。何憐幽聽得出他的命令,而她別無選擇,只能過去他面前,身心微顫的立在他身前一步遠,然后立即被他使力拉入懷中。
“別這樣!”她低聲斥責(zé)掙扎著;她不喜歡有任何人接觸到她的身體,尤其眼前的他巨大又可怕,一身蠻力可以讓她動彈不得。
她的掙扎在他下一步的舉動中嚇呆了!他一把扯開她制服的前襟,五顆薄弱的白扣子掉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露出了她雪白的襯衣與大片白里透紅的肩頸肌膚!
他是個野獸!
一雙修長的手移在她光裸示人的頸子上,在她能反應(yīng)之前罩上她胸前兩處小巧的渾圓。沒有逗弄,只像在宣告什么。
“沒有人碰過,是吧?”
她點頭,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再一次的掙扎會引來他更瘋狂的舉動,到時只怕她真會全身不著寸縷了!
“你怕嗎?”他聲音更低沉。
她又點頭。吞下她的恐懼,跳得飛快的心跳想必傳達到他手心了!
他漂亮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意。一手扶住她后腦,傾向前,細(xì)致的吻著她沒血色的唇瓣
“你的唇,我的。你的身體,我的。你的心,以及一切一切,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吻到她因缺乏空氣而氣喘不已時,他壓她貼入他胸膛,滿意道:
“我喜歡冷然又安靜的女孩。我買下你的一生?!?
“你一定瘋了──”她發(fā)抖的雙手抓緊制服,空氣中全是他強悍的味道。她怎么會惹上黑道上的人呢?一個大她十歲以上的“老”男人怎么會看上她呢?
他像是縱容,又像是珍惜的輕輕拍撫她的背,嘴唇貼在她弧度優(yōu)美的耳朵旁,用著一貫的低語調(diào)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不要讓我看到有別的男人與你接近,否則殺無赦!”
當(dāng)他語調(diào)越輕,那種威脅性更加駭人!她又開始發(fā)抖了!他是說真的!她心中無力的想著。
他又笑了,沿著她紛頸往下親吻。
“怕嗎?不要怕呵!我不會打你,我只會讓那些對你有企圖的男人不得好死。”
此刻她終于肯定,她惹到了一個不能惹得男人。何憐幽再如何冷漠的心,也仍起了陣陣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