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惡為樂屠龍為食
- 縱橫策
- 弒月君
- 2126字
- 2020-11-17 13:57:32
若是你要論起那金丹客、修煉中人與凡夫俗子最大的區別,莫過于他們能夠主宰這天地里濃郁的靈氣,而凡夫俗子不能。因為無法掌控挽留這些靈氣,所以只能仰嘆那些修煉者們獨上九重天,化云為枕,天地為臥。
可當這方天地中的靈氣詭異的消失了,當修煉中人與凡夫俗子的界限被抹清之時,當那習慣于天地靈氣所帶來的力量猛然消失后,“他們”所謂無暇而堅定的道心,就真的比的上戰亂中苦難為食的百姓嗎?
司徒無常在這絕望的一瞬里,想到了許多,也想通了許多,道心在崩潰后竟有了一絲從未有過的大徹大悟。
他感受的到,那一絲紅線刮起的風暴已是將自己鎖定。
擁有靈氣時的自己,拼盡全力都不一定能夠與之抵抗。更何況這天狗食月,靈氣消逝之時呢?
于是他閉上了雙眼,他還是不想自己身死道消后死不瞑目。
耳邊的風聲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知曉,那是身形急速滑落后所造成的聲響。
這聲響越大,那血眸的主人便越近了。當司徒無常已經心態平穩,準備迎接那致命一擊之時,卻有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在身前傳來。
“廢物東西。”
他絕望的心境重新涌起了生機。
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兩股重力相撞后產生的巨大氣浪便將他的身軀如紙一般吹飛。
司徒無常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這氣浪吹得震傷,但他終是睜開了眼,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生死關頭為他擋下一擊的暴鳶,卻沒有見著那血眸的主人。
“誒,小娃娃你就這么放棄抵抗后身死道消?你家那老頭子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呂不為從樹叢里走出,將司徒無常從地上扶起。
“就你這小廢物,老廢物竟然還能讓你活到現在?”
暴鳶嘴角流下一絲殷紅的鮮血,顯然是為司徒無常擋下的那一擊受了傷。
“誒,暴兄這人說話就是這樣,你可別回去給你家老頭子說哦。”
呂不為當起和事佬,從懷中掏出兩粒古銅色的藥丸交付到司徒無常的掌中。
暴鳶話說完,便轉身走向另一側的樹叢里,把那早已昏迷的黑衣女子,像是皮球般拽著衣領,隔著老遠便重重丟在了司徒無常的身前。
“誒,暴兄暴兄!你別急啊,我本來腳力就不好,這沒了靈氣都恨不得比不過老太啊!”
呂不為看著暴鳶轉身就像山下走去,緊忙攆上去拽著暴鳶得到的衣袖不撒手,頗有無賴的潛質。
“司徒小娃娃,你們倆就在這安心養傷,等我和暴兄去去就回。啊!”
呂不為叮囑還沒說話,便被暴鳶拉著消失了身影,飛奔至那南山山腳。
司徒無常此時才發現,那南山山腳不知何時起,那火把燃燒的火光密密麻麻遍布視線之中,不斷的連接起來。從此處望去,連綿不絕,火光耀眼。在這沒有月光的天狗食月時分中,竟猶如一條呼吸的火龍一般。
而一道呼嘯迅速的風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沖下那火龍的正中央,那正是軍師中郎將“犀首”位處的位置,像是那里有什么在吸引著它一樣。
那風暴極為顯眼,只因他所經之地的樹叢,全部被沖垮擊碎,身后留了一條從山頂至山腳近千丈的狼藉。若是從天俯視而下,便會覺得這就像是一條上古巨蟒帶著一絲紅線,正翻涌著準備沖擊那火龍的長陣。
那風暴才剛臨近,山腳的千名楊家營士兵們便感到了驚人的寒風迎面肆意呼嘯而來。
虎騎騎兵胯下的戰馬,也是開始嘶鳴發顫。
這些都是大夏最純種精良的戰馬,放眼整個大周神州都難以媲美。戰場上無需蒙眼塞耳也能馳騁其中,戰場下更是遇上那山間猛獸也絲毫不懼。
但此時位于前排的戰馬們顯然是受驚了,幾位虎騎騎兵們還未見到敵人,便從戰馬上跌落。
種種最直觀的感受,讓身經百戰的將士們,也在心里發虛,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伴隨著一聲野獸般滔天的巨吼,那暴風的中心,一道人影才中高高的躍起,重重的砸落在虎騎騎兵們的中間。
這一躍,直接躍在了兩個騎兵的腦袋上方,而落地后重擊下的巨浪直接掀翻了四周其余的虎騎騎兵們。
硬生生從這千余兵馬將士們的正中間造出了一片空地,把那火把的長陣中砸出了一個黑暗的缺口。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以被氣浪掀開,再回過神時才看清,那“人”的腳下土地崩裂成塊狀,而兩人兩馬此時已是殘肢斷手的凹陷于裂縫之中了。
一絲無法克制的寒意,遠遠蓋過了袍澤慘死的憤慨。
只見那“人”,并非是人樣。
皮膚漆黑中透著青色,身軀皮膚之上,覆著這一層隨風飄蕩的白毛,直至頭部。雙手雙腳上的有著鋒利的爪牙,像極了那深山老林中兇猛的大蟲。而其手臂與頸部兩側,在火把的照射下皆是波光粼粼,像是蟒蛇身上堅硬的鱗片。
順著視線向上看去,其額上有兩個巨大漆黑的犄角,似鹿又似羊,形狀怪異無法判斷。
這是人嗎?
眾人的心里皆是這般相同的念想。
那黑色齊腰的長發下,依稀可以僅從臉部看出似一少年,但是就全身而說,如同怪獸,沒有一絲人樣。
犀首面無表情的站于虎騎與弓部的中間,距離那它僅僅十丈有余。
犀首的懷里裝著那整個大周都僅剩不多的應龍精血,他剛才便是將其悄然附在了兩匹戰馬的身上。
這應龍的精血,正是使得這怪物從山頂一路奔襲至此的罪魁禍首。
那兩人兩馬的性命,在他犀首的眼中,自然不足稱道。
“古籍有云,惡獸鼻祖乃盤古大神頭骨所化,身軀無人可敵。其子自約便以以惡為樂,以龍為食,因而又稱屠龍犼。”
呂不為與暴鳶站在遠處的樹上,遠遠觀望著。準確來說,呂不為在失去靈氣以后雖然看不清那犼獸的模樣,但仍是神色興奮的念念有詞著。
“二軍聽令!”
犀首大聲對著將士們下令。
“生擒此物!”
“中郎將有令!生擒此物!!”
隨著犀首一聲令下,軍令的速速傳遞后,位于大軍后方的鼓人敲響了宣告戰事的八尺戰鼓,聲聲巨響,猶如那天雷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