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安置難民(下)
- 刁才令
- 月環
- 3139字
- 2020-10-23 16:28:59
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最后敲定由秦濤帶劉啟去找林遠,一來劉啟可以就上次考秀才時作的詩陪個禮,二來此事還需要劉啟親自出面,若論口舌之厲,秦濤可差了劉啟許多了。
第二日大早,秦濤與劉啟就到了府衙門口,這是劉啟第二次來了,頭一次來這里圍觀的人太多,也沒看清楚個大概。現在大清早的府衙門口清凈的很,兩蹲石獅子壓在左右兩旁。大鮮朝的石獅擺放規矩頗多,就論這知府門口的石獅,左雄右雌,雄的頂繡球,雌的踩小獅。
知府屬于正五品銜,所以雄獅子頂的繡球也是五個,分刻與石獅子爪中頭頂,活靈活現,一看便是名家之作。府衙的門口右側放有高約六尺余的紅鼓一面,有冤屈的百姓來這里擊鼓就得到準許就可以進堂上訴了。
劉啟長這么大沒有敲過鼓,平時在電視劇里類似的場景看的多了,都說“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心里來了興趣,走上前拿起架子上的鼓棒就是一通猛敲。秦濤上前阻攔已經晚了,衙門里聽到鼓聲兩排兵丁按順序排列好,門口一人問到:“劉才子可是前來伸冤?”
劉啟見這鼓敲的還蠻有效果,滿意的點了點頭答到:“不錯,有點小事找知府大人,牢煩小兄弟代我通告一下。”
那兵丁跑進堂里跟林遠請示,林遠一大早還未洗淑完畢,門外就有人敲鼓,暗罵“那個不長眼的,一大早來折騰老爺我。”聽到兵丁來報是劉啟,奇怪的搖了搖頭,吩咐升堂。
隨著二人進入內堂,兩旁兵丁將手中殺威棒在地上敲的“乒乒!”作響,口中拉長了聲音呼到:“威....武...!”到是跟電視劇里的場景相差不大。
林遠上次被劉啟氣個半死,這幾日又聽說他搞什么麻將賺了不少銀兩,今天突然又到府衙來擊鼓,在堂上正了正身子問到:“堂下何人?擊鼓所謂何事?”
喲,還真點升堂的意思,劉啟嘀咕了幾下,秦濤生怕他又冒出什么不敬的話來,急忙接口說到:“回大人,小民有事找大人商議。”
“哦,有何事大清早的來找本官商議?”林遠有點糊涂,秦濤這小子有事大可以到后堂來這里,還要搞什么擊鼓鳴冤。
劉啟神秘的一笑,向前走了幾步說到:“林大人,上次在這公堂之上小民我胡言亂語,回去后深深懺悔,心里愧疚的很,今日是來請罪的。”
林遠見劉啟笑的怪異,口中又說什么要請罪,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問到:“劉秀才,那日之事你自己也說了是前朝往事引發你的感慨才作的詩,本官早已經免了你的罪,請罪就說不上了吧。”
“謝大人,有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小民告辭。”說完竟是拉了秦濤就要出門。
秦濤被弄的一愣,正要提醒劉啟,后面傳來林遠一聲大喝:“大膽,你一大早來我府衙擊鼓就是來戲弄本官的?劉啟,你也太張狂了。”
門口幾個兵丁將手中棒子一架,把劉啟與秦濤擋在了堂內,劉啟轉過身笑著說到:“喲,被大人這么一提醒,小人還真想起一件事來,不過這事在這里說不太合適,不如我們改日再來拜會大人?”
劉啟三番五次的戲弄公堂,林遠就是在心疼他的才學也忍不住了,拿起案上驚堂木一拍:“給我打!”
秦濤嚇的一哆嗦,幾步跑到林遠身前說到:“且慢,我們今日來實有正事要與大人商量,大人胸懷寬廣怎么與我們計較些小事來了?”
“蔑視公堂,還是小事?秦濤,我念在與你爹有同榜之誼,你今日若沒有正經事給我個交代,少不得連你一起打了。也好叫你們知道,蘇州府的大堂容不得你們胡來。”
秦濤笑著說:“大人,這事它確實在這里說不方便,不如大人先退堂我們去后堂說?”
林遠一雙老眼瞪大了看了秦濤幾眼,有把劉啟瞪了一下,思慮片刻才沖眾人一揮手說到:“退堂!”
“威....武....!”
秦濤長舒了一口氣,走過去拉著劉啟跟著林遠一同進入后堂。林遠坐了正位,拿起茶喝了兩口平和了一下心火說到:“你們有什么事,現在可以說了。”
劉啟在堂內走了幾步說到:“林大人真是有錢人啊,這屋子里的東西怕不下萬兩銀子吧?”
林遠哪里還有心情與他們瞎扯,站起來說到:“你們二人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別想走出蘇州府衙!”
秦濤正要接話,被劉啟攔住,在屋里又看了幾眼說到:“大人這官當了有十三年了吧?”
“那又如何?”劉啟說到林遠痛處,不過林遠到是奇怪他問這個干什么。
“小民聽說大人去年交上去的官績又石沉大海了?”劉啟依舊不溫不火的說著。
“你想說什么?別在本官這里耍口嚼舌。”
“我有一個主意,說不定可以讓大人更進一步,大人十三年兢兢業業,這身上的官府也該換換樣式了。”劉啟心中也不想多與林遠糾葛,索性將話挑明了。
林遠哈哈一笑:“你有主意?你一個秀才當真以為作幾首詩,畫幾幅畫就能左右官場?本官是想升官不假,天下的官員誰不想更登一層樓?本官自認為為官還算端正,也頗有官緣,不過朝廷的調度豈是我等能夠揣測的。”
劉啟與秦濤早就知道林遠有此一說,怕的就是他不這么說,只要他肯聽,就有門兒。劉啟從書架上抽了一本《論語》走到桌邊坐下,一邊翻看著《論語》一邊學那童子念書時搖晃著腦袋說到:“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這為官與畫畫其實道理一樣。”
“荒唐,官道深邃,你沒有當過官自然不知道為官之難。”林遠顯然不贊同劉啟的話,出言反駁。
“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畫畫講究的是個筆墨均勻,神態自然,能畫得一幅好畫之人便是去為官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官道講究左右逢園、綿里插針、見逢就鉆、拍馬溜須...”
“住口。你這分明是污蔑朝廷命官。”林遠聽劉啟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只是身入官場多年,這些東西明里暗里也見了不少,心知劉啟所言非虛,不過哪有人當面說這些話的,聽著也刺耳啊。
劉啟把《論語》收入懷中,說到:“林大人是明白人,我與你直說了吧。林大人為官十三年,自然是結交廣闊,恐怕在朝中也有認識的大官。按道理說,要升個一品兩品的也不算難事,林大人身在其中難以明眼,也是人之常情。小民置身事外,自然是另有一番看法,不知道林大人可愿意一聽?”
林遠被劉啟說進了心窩子里,雖然臉上有點掛不住,也想聽聽他的看法,點頭同意。
“林大人這些年只顧了安分守己,保住知府這個位置,缺了一份沖勁兒。林大人悶心自問,知府任上大人何曾做過一件大的功績?沒有這些,就是結交滿天下,人家也難為您使勁兒不是?”劉啟沖林遠眨了眨眼。
林遠頓時醒悟,這些年自己小心翼翼就是怕被上面查出點問題,現在看來還真是如劉啟所說,當下對劉啟另眼相看,叫人看了茶,又問到:“劉秀才可有辦法?”
劉啟喝了一口茶說到:“不錯,林大人家的茶葉也比別處要好喝多了。”
林遠心中焦急,見他故意賣關子,跟著說到:“劉秀才要是喜歡,一會兒我叫下人給你包上幾斤。”
秦濤這會兒已經放了一萬個心了,暗道五哥不顧小妹的反對死活要劉啟親自來,還真是有遠見,就他這張嘴,不去說書實在太可惜了。又怕林遠急了,說到:“表哥,你就快說給林大人聽吧!”
劉啟裝著咳嗽兩聲,站起來一摸衣衫,說到:“城外難民三千,林大人大功一件。”
林遠翹著耳朵聽來這么一句話,氣餒的坐回椅子上說到:“原來是這事,這事我可辦不了。劉秀才還是別花心思了。”
劉啟見他似乎很為難,急著問到:“林大人貴為一府總憲,安置三千個難民本是份內之事,有何難處?”
林遠嘆了口氣說到:“三千難民,安置費用就是一大筆銀子,我去哪里弄來?何況蘇州府內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安置他們了。”
“哦?這樣說來,若是有地有錢,林大人就會安置他們了?”
“那是自然,畢竟是我治下,我也不忍心看他們受苦啊。”
呸,狗官!劉啟在心里罵了兩句,又說到:“我出十三萬兩銀子,至于他們的地,還要知府大人想辦法,據我所知原來他們住的地兒,現在都被城中大紳官親買了去,那些人知府也都相熟,他們怎么會阻擋知府升遷的道路呢?”劉啟昧著良心沒有點明是他們合伙霸占了民地,拿升官的誘惑來勾林遠。
林遠在屋子里轉了幾圈,還是拿不定主意,劉啟給秦濤使了一個眼色,秦濤將十三萬兩銀子的銀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林遠一見,再也不猶豫,說到:“好,這事我姑且一試。”
“林大人為民謀福,實在是大大的好官,我代三千難民謝過林大人了。”劉啟拉了秦濤給林遠行了一禮,這一禮到是發至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