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會被紫荷一打擾，秦觀倒是白白吃了個冤枉，不過方才紫荷的話倒是提醒了秦觀，使他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今日一定要去見一見那個柳小姐，自己思慕日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何況方才紫荷的話暗暗勾起了他的好奇之心，這柳七到底與柳小姐是什么關系，不免想去一問究竟。

“旺福，幫我打點一下。”秦觀把畫藏與一個畫軸中，沖著門外叫喊到。

“公子這是要去哪里啊？”旺福乃是秦觀的書童，平日里陪秦觀一起看書習字，每逢出游，秦觀當然也少不了要帶他一起去。

“不消多問，隨我去一趟回春樓。”秦觀一本正經的答道，看到旺福一臉納悶的神色，他也不去解釋，任其想去吧。

話說這回春樓果然是金陵第一名樓，靠著秦淮河而建，及畔眺望，氣派非凡，檐牙回環，展翅欲飛，雖未及夜，已是燈火幢幢，人聲鼎沸，牙樓之上，隱隱能看到幾位少女在那里笙歌艷舞，撫琴吹簫，偶爾幾聲清唱，恰如柳浪聞鶯，讓人遐想連篇。

不過秦府也算是金陵的名門望族，看及此處，秦觀到沒有想象中的無限感嘆，還未進門，回春樓的媽媽已迎了上來，顯然這位秦公子在他看來也是一個有錢的主。

“哎呀，我說秦公子，什么風把你吹來了，當真是稀客啊。”媽媽雖說年紀已經四十有余，奈何經營風月場所，縱使韶華已逝，不過風韻猶存。一邊說，一邊還一個勁的往秦觀身上靠，秦觀也不過剛及二十，年少心性，哪里架得住這陣勢，還未開口，已被駕了進去。不過旺福顯然沒有此等艷福了，看到少爺已經進去了，也趕忙跟了進去。

秦觀不進去還好，一進去就當真是找不到北了，紅粉窟，英雄冢此話一點不假。回春樓別的不多，就姑娘多，難怪叫回春樓呢，進的此處，縱使你七老八十，也讓你春心大動。大廳之內，環肥燕瘦，參差不一，此刻見媽媽把一個公子領了進來，也不消媽媽吩咐，紛紛上來招呼到。

只時唯有秦觀苦不堪言，被一群姑娘圍住，縱使自己有三頭六臂也是分身乏術啊。正在此時，一個厲聲從姑娘堆里傳了出來，這一聲呼，倒是讓局面稍稍安靜了些許。

看到姑娘們靜了下來，秦觀也趁勢掙脫了出來，還不忘整一下衣冠。待秦觀整理衣冠的同時，一個姑娘已從人推了走了出來，福了福身說道：“秦公子，你是不是來見柳小姐的啊？”

只刻見到一女子問起，秦觀方才想起自己來意，像看見救星一般，略帶欣喜的說道：“這位姑娘，我此番正是來見柳小姐的，請問柳小姐此時有空嗎？”

“秦公子，方才你進屋的時候，碧柔就前去通知了，此番柳小姐已在內廂等候了，請秦公子隨我來。”碧璽盈盈起身，姑娘們很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來，可見柳一如在回春樓當真是大牌中的大牌了。

秦觀哪敢在做逗留，交代了來福一聲，緊跟著碧柔姑娘去了。

碧柔姑娘在西面的一處廂房前停住，這件廂房較附近幾件大了些許，房間的布置也較另外幾間精細的多，此刻門半掩著，隱隱有琴聲傳來。

“秦公子，你隨我來。”碧柔說話的間隙已推門進去，秦觀緊跟著也進了門。

“碧柔，是秦公子來了嘛。”琴聲停歇，一女子盈盈起身，體態自然飄逸。

“小可見過柳小姐。”秦觀欠身問候到，抬眼的剎那，眼晴已是移不開了，秦觀縱使苦讀圣賢之書，此時怕是也忘記了孔夫子的教誨了。

“秦公子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小女子臉上長花了。”看到秦觀如此神色，柳一如不禁打趣到。

“小姐莫要取笑秦公子了，秦公子恐怕是被小姐的美貌驚到了，不然也不會如此失神了。”還未及秦觀說話，一旁的碧柔已開了口了，不過聽得語氣，倒是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唉，碧柔姑娘說的及是，秦小姐果然美艷非凡，秦某枉讀圣賢禮儀，倒是讓柳姑娘見笑了。”秦觀本來今天來也有心血來潮的成分在內，不過此時見得心儀之人，還未說上話，自己已經方寸大亂，氣勢一下子萎頓了下來。

“秦公子還算好的了，以前幾個公子見到我家小姐的時候，口水都出來了，所以秦公子不要太過意不去了。”看到秦觀有些失落的眼神，一旁的碧柔又不失時已的安慰到。

柳一如聽及此處，已是按捺不住自己想笑的念頭，一竄黃鸝鳥叫般的笑聲從屏風之后傳出，這一笑，當真是風情萬種，美艷不可方物，使剛剛收斂起心緒的秦觀又有種崩潰的感覺，所幸秦觀還算意志堅定之人，一時失神之后終于收斂了心神，舉止也從容了許多。

“碧柔，幫秦公子看座。”柳一如已從琴閣移步而入，待秦觀坐定之后，便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秦觀坐定之后，不免暗暗打量起這件居室來，居室之內布置極為簡單，不過這簡單的布置倒是給人一種清新雅致的感覺，偶爾傳來的一陣陣檀香之氣，倒是讓人一陣心曠神怡。秦觀置身其中，備感舒適，那些許局促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此時一旁的碧柔姑娘已幫秦觀備上香茗，青煙繚繞，恍若仙居。

看到秦觀此刻氣定神閑的模樣，再聯想到先前的那般樣子，柳一如不免又一陣竊笑。

“柳小姐何故發笑啊？”這一陣笑又把秦觀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不免好奇的問道。

“無他，只覺得秦公子你這人太喜人了。”柳一如仍然笑意盈盈的說道。

聽到柳一如這一句沒頭沒腦，是贊非贊的話，秦觀不免又一陣臉紅，不過既然柳小姐說自己喜人，那說明柳小姐對自己印象還不錯，想到這，臉上不禁浮出一絲欣喜的神色。秦觀這一神色上的細微變化又怎么能逃得出柳一如的眼睛，只覺的這會眼前之人是越發可愛了。

眼看茶已去了半杯，這話還沒進入正題，柳一如有些好奇的問道：“秦公子，你此番來尋小女是為何啊？”

“哎呀，柳小姐，秦某只顧著品茶，倒把正事給忘了。”秦觀感嘆著說到，隨即把茶杯往旁邊香案上一放，又取出隨身攜帶的畫軸來。

“柳小姐你看，這畫中之人，與小姐像否？”秦觀把畫攤在一旁的桌子上滿臉期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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