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肆掃視了一番大堂之下的十來個人頭,便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文書,“季舒夫……”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倒是和他的容顏相得益彰的很。
“學生在。”狀元郎上前一步,行了個禮。
并不抬頭,只揚了揚眼看了眼跪著的狀元郎,語意不明,“御史大夫季任的遺孤。”
御史大夫!靠,狀元郎他爹職位這么高還參加個毛的科舉考試啊,跟我們這群沒身份沒地位的人搶個位置作甚!遺孤……他家人全死了?安然終于理解季舒夫滿身的哀愁從何而來了。
“林安然……”敖肆靜靜地看了幾眼狀元郎后,便不再問什么,免了狀元郎的禮,又開始找新的人的戲弄了。沒錯,那眼神絕對是狩捕獵物時的饒有興趣,很顯然,這位攝政王可沒把他們當做人來看。
突然被喊到名字,安然頓時就慌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微臣在!”
此言一出,安然覺得莫名地清冷了幾分,大堂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一個,震驚地看著近乎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安然。
這氣氛不對啊……安然懊惱的看著地面的紋路,一張小臉不知道皺巴成了什么德行。她哪說錯什么話了嗎?電視劇不都這么演的嘛。
“你就那么想當朕的臣子?”低啞的嗓音卻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廢話,不想當你的臣子姑奶奶考什么科舉,回家種種地吃吃小菜不是過的更舒坦,還用得著來這遭罪!安然心里是把這明知故問的攝政王從頭到尾的問候了個遍,可嘴上還是懦弱地很,她可不想身首異處。“回陛下,能為陛下效勞是微臣的榮幸。”總而言之,馬屁一定要拍的響亮,這絕對是沒錯的。
敖肆不經察覺的輕笑了聲,“想為朕效勞的人自然不可勝數,只是像你這般還只是一介平民就稱微臣的人,朕可從沒見過。”
……!她都說了些什么!她自稱微臣了嗎?!為什么她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干了這么蠢的事!完了完了,這下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了,小雙不是說了嗎,這嗜血成性的攝政王對待犯了錯誤的官員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更何況她還只是一介平民!小雙,記得幫我燒幾棟房子下來!
接下來這段時間對于安然來說絕對不是度日如年那么簡單,攝政王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并沒有再搭理安然,可也不曾讓安然免禮起身,安然跪的腿都麻的沒了知覺,身體冰冷,臉上的汗卻是蹭蹭地冒,這是要嚇死的節奏。這個局面一直維持到舉子們考完筆試,攝政王說是累了,打道回府,安然都沒得到個可以站起來的命令。前來參加殿試的舉子陸陸續續地走了,只留下了季舒夫和安然兩人 。
“季兄,你先走吧,不用管我。”安然臉色慘白地笑了笑,大有“不就一死,姑奶奶跟你耗下去了”的架勢。
季舒夫雖是擔心,卻也實在沒什么法子,“林兄保重。”三步一回頭不放心的走了。
靠!攝政王你個喪心病狂的混賬!你個慘無人道的王八蛋!千萬別讓姑奶奶跪死了,姑奶奶一定要變成厲鬼來鎖你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