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季舒夫就派人送來了一套全新的官服,不得不說他是個細心的人,昨天的那套沾上的血跡完全洗不干凈了。
穿上了全新的官服,整理好心情,安然三步一蹦跶地奔著御史臺去了。
“林監(jiān)察!”才邁進正堂的門就聽的一聲咋呼,昨天差遣她的那位監(jiān)察滿臉愧疚的迎了上來,“昨天一天都沒回來,可急壞了我們。我都聽中丞大人說了,才來就讓你碰上這等事,真的很抱歉!”
“杜監(jiān)察言重了,這本來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哪有抱歉一說,你這是折煞林某啊。”絞盡腦汁的一套官方說辭,緩和了緊張的氛圍。
簡單的寒暄之后,安然開始了正式的工作,筆錄有異常情況的官員的動向,看著紙張上一個個名字,安然深表同情卻無能為力。
也沒干什么,就那么抄抄寫寫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可算到了午膳時間了。昨天兩頓沒吃,今天早上胃口也不是那么好,算起來安然足足有三餐沒進米水了。一干人等收拾好材料,興沖沖地向食堂進軍,卻被一位不速之客喊了回來,“林安然林監(jiān)察可在?”
這聲音,這打扮!是那個暴君的貼身侍衛(wèi)黑玄!親娘,那么認真地喊她名字這是要作甚?!安然欲哭無淚,身體自發(fā)地往后縮著,企圖躲起來。
監(jiān)察御史大部分都見過黑玄,臉色大變,爽快地把安然推了出去。他們還是同僚嗎?!安然回頭狠命地瞪著這幫見死不救的同僚,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拜訪了個遍,“下官在。”橫豎一死,能有多大點事!這是要遁入紅塵的覺悟啊!她容易么她!
跟著黑玄,如行尸走肉地來到了一處……甚是美好的地方?
幾十種叫不出名字的花朵爭奇斗艷,各色的蝴蝶一會兒飛入這簇,一會兒飛入那叢,好不快活!蜿蜒曲折的長廊幾乎看不到盡頭,和這園中的花草相得益彰。假山上汩汩的泉水不停歇地流入中心的小湖,清澈地能辨清湖底的石子,前方的亭中坐著一男子,褪去華服著一身青白色,長發(fā)簡單束起,面容姣好不經(jīng)雕飾,清澈的目光清新的不含一絲雜念、俗氣,不經(jīng)意的弧度柔和了整個園。
這里是御花園,這個男子是攝政王。
安然打死也不敢相信這是昨晚的那個冷血無情的暴君,就這么一晚是吃錯了什么藥嗎?
“微臣參見陛下。”安然甚至不敢大聲通報,生怕擾了這份安寧。
“坐吧。”敖肆睨了一眼臉色青白的安然,示意了一下眼前的石凳。
坐?!!這肯定是鴻門宴!!難道是一頓款待之后送她上路?上黃泉路!百感交集的安然認命地坐了下來,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一想到真的要死,她差點沒憋住失禁了。
果真是坐,活生生地干坐。敖肆自在地品著小酒,欣賞著風景,并不搭理安然。安然頭也不敢抬,手也不敢動,呼吸都不敢大動作,呈現(xiàn)僵硬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