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惡狗撲食式,夜盜開山斧
- 帝無極
- 江水濤濤
- 3610字
- 2020-10-24 00:50:20
江無痕能成為江家年輕一代第二高手,其天資自然不俗,雖然用劍不及江無病,但根基卻十分扎實。奈何他的對手偏偏是江無涯,江無涯本身境界比他高,身體素質(zhì)又?jǐn)?shù)倍于他,出劍之時只講求快準(zhǔn)狠,東一下,西一下,毫無固定章法可言,而且角度刁毒,十分難纏,令江無痕束手束腳,疲于應(yīng)付,苦不堪言。
兩人以快打快,轉(zhuǎn)眼間便是十?dāng)?shù)回合,江無涯始終從容淡定,進(jìn)退有度,而江無痕卻是心浮氣躁,步伐散亂,愈發(fā)捉襟見肘。
“該死,哪里來的小雜種,用劍竟比江無病那混蛋還要刁鉆狠辣!我堂堂天級高手,對付地級九重的武者怎能如此窩囊?沒有人能阻擋我拜入滄瀾宗,今日我必要將他斃于劍下!”
江無痕雙目赤紅,殺氣凜然,極速搶攻幾招,將江無涯攻勢稍阻,而后他趁機向后一躍跳出戰(zhàn)圈,大吼一聲,渾身真氣勃發(fā),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長劍上突然泛起淡淡的銀輝,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凝氣成罡,果然是天級武者才有的手段!”
江無痕白衣銀劍,烏發(fā)飛揚,配上他俊朗的面孔,的確有幾分天級高手的非凡氣度,引得臺下眾人驚呼不已。
江無涯哂笑,江無痕服用先天丹,雖有天級的境界,卻難以發(fā)揮出天級應(yīng)有的實力。
“小雜種,今日就叫你見識一下我江家最強劍技,看你是否還敢胡言亂語!”
江無痕冷冷地看著江無涯,身上氣勢越來越盛,甚至讓臺下之人感到呼吸不暢,而他手中長劍上的銀輝也愈來愈盛,終于在劍尖形成一尺長的劍芒,吞吐不定,凌厲的劍氣更是在擂臺上留下一道道深約一寸的劃痕。
“受死吧!”
說來緩慢,實際上不過短短兩次呼吸功夫,江無痕蓄勢完畢,整個人如炮彈般彈射而起,人劍合一,如同一道橫跨天際的長虹,撕裂空氣,“嗚嗚”尖嘯著,追星逐月般向著江無涯的胸膛刺來。
白虹貫日。
江家最強劍技,以極限的速度,無匹的銳氣換取無窮的穿透力和破壞力。昨日若非江無涯使出這一招,讓赤眼青鱗犀受到難以修復(fù)的重創(chuàng),恐怕最后生死難料。
在江無痕出手之初,江無涯便迅速向后退去。他的身體比同境界的人強上數(shù)倍,即便不用真氣,速度也不比江無痕全力時速度慢多少。
當(dāng)江無痕的長劍刺到江無涯胸前時,后者恰好距離擂臺邊緣一步之遙。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江無涯將要一命嗚呼,為其惋惜時,他卻突然從所有人眼中消失了。
下一刻,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江無涯出現(xiàn)在江無痕身后,順勢一腳踹在江無痕背上。
“噗!”
江無痕收勢不住,以更快的速度沖下擂臺,長劍如刀切豆腐,直沒至柄,周圍青石地面寸寸龜裂,而他整個人則重重摔在地上,手腕更是“喀嚓”一聲脫臼。
“江無痕,江家成名絕技白虹貫日卻讓你用成了惡狗撲食式,你簡直丟盡了江家列祖列宗的顏面!”江無涯嘲弄地看著江無痕,冷冷地道。
江無痕正掙扎著起身,聽見江無涯的奚落的言語,頓時氣血翻涌,“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再次摔倒在地,竟就此昏厥過去,被下人七手八腳地抬了下去。
他的傷不重,卻是敗得難看,臉面掃地。
白虹貫日,犀利無比,一往直前,卻也是有去無回。
這一招的特點江無涯十分清楚,在不暴露真實實力的情況下,以如此手段取勝,也是對江無痕最好的羞辱與報復(fù)。
看著江無痕凄慘的模樣,江銘面上怒氣橫生,江蘭卻是先他一步開口:“少年郎,年紀(jì)輕輕,武功著實了得。確是不知你高姓大名,師承何處?”
“您應(yīng)該就是江蘭姑姑吧,”江無涯沖江蘭溫和一笑,“我姓江,名無情。”
頓了頓,他續(xù)道:“江銘愛惜名聲,當(dāng)年不認(rèn)我們母子,我也沒打算認(rèn)他。今日我來江家,不過是要堂堂正正擊敗江無痕,讓江銘看看,他的嫡子可比得上我這個私生子?如今江無痕敗北,我九泉之下的娘也算出了口惡氣!”
說到后來,江無涯的聲音不由高亢激動起來,看著江銘的目光更是充滿了憤恨。
“話說完了,我也該走了!”說完,江無涯便欲轉(zhuǎn)身離去。
“站住!”
江無涯止步回頭,看著面目陰沉的江銘,不無譏諷地道:“怎么?你打算留我吃飯,還是認(rèn)祖歸宗?”
江銘雙目緊緊地盯著江無涯,天級四重武者的威壓如浪如潮般向著江無涯壓迫而來,聲音冰冷而肅殺:“小子,你究竟是誰?我從未有過私生子,你來我江家到底有何目的,還不如實說來?!”
“哈哈哈哈!”
江無涯仰天大笑,眼中的譏誚愈發(fā)濃郁:“江銘,你敢以你江家列祖列宗起誓,你與白素素果真清清白白嗎?”
江銘眼角狂跳,卻是一語不發(fā),眼神凌厲地看著江無涯。
江無涯再也壓抑不住,雙目赤紅,狀似瘋癲,臉上滿是仇恨與怨怒:“當(dāng)年你將我娘逼上絕路,今日你是不是也要將我斬草除根?!”
江銘臉色一變再變,心下更是驚疑不定。而旁人見江無涯神情不似作偽,江銘又不能理直氣壯,對江無涯的話不禁相信了幾分。
江家老人對江銘與白素素之間的糾葛都有所耳聞,只是不知為何,后來白素素便離開了河州城,從此杳無音訊,若非“江無情”突然出現(xiàn),江家恐怕早就忘了白素素這個人。
滿臉堆笑的江清走上前來,親切地笑著對江無涯道:“無情,你不要激動,你爹怎么會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呢?只是事發(fā)突然,他沒有心理準(zhǔn)備,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江清這番作態(tài)不知道的人恐怕還認(rèn)為他是個慈眉善目關(guān)心后輩的長者,卻不知其人心黑手辣,詭計多端,最是危險。父母慘死,必是他的算計。
頓了頓,江清有轉(zhuǎn)身對江銘笑著道:“大哥,年輕人誰沒有幾件荒唐事,你也不要抬介懷了。無情天資不凡,武功卓絕,我江家再添一員猛將實在可喜可賀,這都是大哥的功勞啊!”
江無涯挑了挑眉,便聽江銘淡淡地道:“清弟,這小子來路不明,我們需要謹(jǐn)慎對待,若是被奸人混進(jìn)來,我們可就是江家的罪人啊!”
“那大哥以為該當(dāng)如何?”
江銘不由語塞,心中惱怒,一時愁眉不展。
當(dāng)年他為爭奪家主之位,趕走白素素,至于后者究竟是否懷有身孕他并不知情。倘若面前的小子真是自己的血脈,對他太過苛責(zé),恐怕父子罅隙更深,無法化解,若他是奸人所扮,稍有松懈便會被其所趁。
江清素來與江銘貌合神離,如今煽風(fēng)點火,推波助瀾,自然是想看后者的笑話。尤其是江無痕方才對江無病下殺手,讓他憤恨不已,如此打擊江銘的良機他更不會放過。
“我本就無意加入江家,江銘你不比為難!”江無涯不了解江銘與江清之間的齷齪,怕久留此地暴露身份,便打算離去。他雖恨不能將江銘大卸八塊,千刀萬剮,但也自知實力不濟,殺不了江銘,報仇之事還要徐徐圖之,折辱江無痕一番算是先收些利息。
“站住!我江家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在你身份未能查清之時,不得離開江家半步!”江銘高聲喝道:“無病,送江無情去別院休息,除不能離開外,吩咐下人,起居飲食需精心伺候,與主人無二!”
“是!”江無病領(lǐng)命,江無涯怒哼一聲,躍下擂臺,跟在江無病身后向別院走去。
揮手讓臺下眾人散去,江銘皺眉看著江蘭道:“蘭妹,這小子是什么來路你是否能看出一二。”
江蘭搖頭道:“他刻意隱瞞,隨意出招,只憑速度取勝,而且真氣十分精純渾厚,讓人瞧不出師承路數(shù),即便是不使詭計,無痕這種服用先天丹初入天級的武者恐怕也都不是他的對手。”
江銘眉頭皺得又深了一分:“河州城怎么會突然多出這樣一個年輕高手?對我江家究竟是福是禍?”
“這就要看大哥的了!”江清哈哈一笑,轉(zhuǎn)身便走。
江銘暗恨,眼中殺意涌現(xiàn),隨即掩去,看向江蘭道:“蘭妹,這小子就由你來好好查查吧!”
“你的風(fēng)流帳,還是你自己查吧!”江蘭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飄然離去,只留下江銘默然無語,氣憤難當(dāng)。
江無涯來到客房,飯來即吃,水來即喝,江無病幾次想要攀談都被他岔了過去,只能無奈退走。而后江銘親自前來探視,江無涯卻是破口大罵,用諸如“負(fù)心漢”,“虎毒不食子”之類的言辭將其頂了回去,直讓江銘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事情未明,家主之位又有人虎視眈眈,他暫時還不敢殺了這“私生子”,自損威名不說,還會讓府中之人離心離德,于江家大不利。
江無涯卻不管江銘如何煩惱,吃飽喝足倒塌便眠,淡定從容,沒有絲毫異樣的舉動,讓江家上下對他的身份又信了幾分,便是守在院外的兩名江家弟子也放松了警惕。
夜半三更,江無涯脫去一身青衣,露出內(nèi)里一身緊身夜行衣,再以黑巾蒙面,準(zhǔn)備停當(dāng)后江無涯便從后窗翻將出去,守門的兩人不過是地級八九重的實力,如何發(fā)現(xiàn)得了天級二重的江無涯。被他悄無聲息地離去,展開身法,如疾風(fēng)掠影般躥進(jìn)夜幕中。
江府上下江無涯熟稔無比,以他的身手避開明港暗哨自非難事。時間不長,江無涯便來到了江無痕的院子中。
江無痕的房間還亮著,透過窗欞能看見房中有兩人。其中一人自然是江無痕,他傷不在身而在心,今日一敗聲名掃地,更因為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耿耿于懷,自是煩躁不已,無心睡眠。另一人則是一妙齡女子,白衣青絲,不是姚瑤還有誰來。
江無涯大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如鯁在喉。旋即他又啞然失笑,如此水性楊花,心腸狠毒的女人,沒有娶進(jìn)門來豈不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姚瑤因何背叛,他卻再沒有追詢的興致。
“離開之前,父親的開山斧必須要帶走。”
江無涯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半刻鐘后重新出現(xiàn)在院外,而江無痕的院子則燃起了沖天大火。
“走水了,快救火啊,無痕少爺,快快出來!”
江無涯高呼一聲,收斂聲息,趁著夜色向江銘的住處而去。當(dāng)江無涯來到江銘院外時,正看見后者行色匆匆地向火場趕去,心下不由一笑,閃身躥進(jìn)院中,直奔江銘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