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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狼煙起

李忠勸住了張米,轉過頭又面向對李承祖:“公子,殺雞燉煮費時不少,我們出來的晚,還要回城的,若要吃這雞天就黑了,到時候要回城可就不好走了。”

李承祖點點頭:“天色確實不早了。”

他們出來已經過了午后,路上花了一些時間,又在張莊四處逛了逛,到這張米家小息已是下午三點左右,雖然夏日的日照較長,卻也是沒有這個時間來等這只雞燉熟了。

張米有些急了,他費勁把李承祖他們弄來,可不是這樣草草收場的。聽李忠他們擔憂時間問題,這斯道:“公子一定要留下來嘗嘗渾家的手藝,若擔心天晚回城不便,不妨就到莊內住宿,我這里雖然不寬敞,還是能容下各位的。”

李承祖考慮下,看了看李忠和兩個保鏢大漢,自己四個人加上主人一家,他這里才三間屋子。放著自己家的大宅不住,要住草棚(相對),該怎么做李承祖心理有數。

他擺了擺手拒絕:“我看不用麻煩了,家中還要等我回去,就不叨饒了。”

這下張米犯難了,本來是想拿這母雞好好招待貴客,對方不接受,讓他有些無措,一時不知道如何吩咐了。此時張駝子發話了:“我看這樣吧。”他對自己邊上一個老頭道:“張老五,你孫子不是獵戶嗎,家中不是有些干貨來,交由小三子媳婦隨便做幾道野味,再弄幾個涼菜,簡單些也就不花時間。”這家伙人老精,經的事多,經驗自然要豐富,畢竟要勝這張米一籌。

他的安排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簡潔而行之有效。材料很快就弄來了,生火,下鍋,張米老婆家務上是個能手,不消多久,幾道熱菜和幾道農家涼菜就端了上來。

李承祖一眼看中了其中一道菜,太熟悉了,是用壇子淹的酸菜。他前世在家中也沒少吃,換了一個時空,見到這樣家鄉菜,倍有親切感。

碗剛剛擺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絲放進嘴里。可能這張米老婆怕他是富家子弟,吃不慣這些粗菜,用了些特殊手法,干著些野獸的肉脯,吃了酸中帶鮮,別有一反風味。

即使中午在那云客來吃的很飽,此時也不由的胃口大開,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往里夾。邊上的人被他吃相嚇倒了,這哪是個公子哥,跟牢里放出來的一樣。

等李承祖發現周圍都在楞楞看著他,一筷子也沒動,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招呼道:“嬸子的手藝少見的好,張叔有口福,大家都看著干什么,都吃啊。”

眾人這才都拿起筷子動了起來,張米親自起壇,給幾個人倒酒。這里沒有那樣的小酒杯,都是放的大碗,跟綠林好漢一樣,一人滿上一碗,嘴上道:“來公子在嘗嘗小人自己釀的酒,這是小人年輕時出去闖的那會埋下的,距今有20年了,小人我是不舍得喝,今天大家是沾了公子的光啊。”

宋代還沒有白酒,都是些發酵過的米酒,埋的如此長時間,酒糙都化的干凈,酒香濃郁。前世也喝過米酒,度數低還有一股甜位。但是如此時間長的米酒還真沒喝過,李承祖有些期待:“那我可要好好嘗嘗這酒。”

拿起碗來輕嘗了口,很淳,沒有白酒的烈性撕喉,但是也不象普通米酒那么淡淡,有著酒精味道,讓人舒服的勁力。他一口氣悶下一碗,拿手一抹嘴:“果然好酒,再給我滿上。”

張米給他滿上,李承祖又想來個一口干。旁邊李忠把他拉住,勸說道:“公子,這酒雖然口味醇厚,初喝起來爽人心泌,卻不可牛飲,后勁十足,過了易醉。”

李承祖一想也是,等會還要騎馬,這醉了還不摔死。按現代來說,酒后駕車可是很危險,咱是個守法公民不干這害人害己的,可惜自己坐的是馬,不是馬車,要不醉了,由私人司機帶回去又何妨。

酒過了三巡,幾個人也面色有些赤了,有了七分醉意。張米的婆娘把酒菜撤了下去,泡上濃茶,給這一屋子人倒上。這小地方,自然沒有那要花費精細工夫的沫茶,而茶葉也不過是一些粗稈子。

如果李承祖不是穿越者,他肯定喝不貫,但是現在卻恰好和口味。一伙人圍在桌子邊,邊喝著茶,邊閑聊吹著牛皮。

那張老五吹噓他孫子在山中狩獵,居然徒手搏虎,斗了三百回合,費勁心力把老虎打死了。那個神勇啊,就差天神下凡了。

把個李承祖給樂的,這莊中一群卻是當真故事聽津津有味。他卻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人在沒有武器和鎧甲的情況下和大型猛獸搏斗,無意于找死。即使有武器正面和老虎這樣的猛獸那也是敗多,除非很天賦異柄的人。

張老五的孫子,他剛剛見了,只是個普通的獵戶罷了,完全沒有這老頭口重那么神奇。此時還有一個人也沒在聽這離奇的故事,那就是張米。

這家伙的心思在李承祖身上,好不容易人來了,飯也吃了,是該套近乎的時候。正巧李承祖對這夸大牛皮也沒什么意思,兩個人便攀談了起來。

說了一些家常,李承祖和張米越發的熟了。他見張米年長,便以叔稱之。兩個人是在窗邊的位置,李承祖指指外面的良田:“張叔,你是這村中的大戶,你有多少畝地。”

“有10畝肥田”張米得意洋洋,再加上喝了酒,人也就大膽了,打了個飽嗝把李承祖沒問的事也說了出來:“還有三間磚房,奮斗了這些年積攢了75吊錢,公子不是我吹,這村中10戶加起也沒我的錢多。”

75吊錢就是幾十年的積蓄,可見這張莊窮的可以。大戶也只有私人十畝田,其他人可想而知道。實際是,這張莊除了張米,沒有一戶不是佃農,即使是張米也包了二十幕地主田來耕種。

說起這收入更是寒磣,北方是旱地種的是秫米,不是南方的水稻,加上氣候原因,一年也就一熟。而地主要收到7層,到農民手里只有三層,也僅僅夠糊口,基本沒有節余。所以這里農民打些獵,或者編些筐子和耙子等副業換些生活物品。

李忠比較同情他們,這租子只收六層就已經被這些佃戶很感激了,這也是為什么,他一來很多村子人都來看的原因之一。

北宋的經濟給人看起來是一派繁華的景象,鼎盛時期,有司馬光的“嘻,異哉!近歲風俗尤為侈靡,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

但是那是在相對安定中期和京都和那些農業發達的地區,宋朝經濟強大很高一部分不是靠農業,實際上商業才是宋朝的根本,宋人不象后來明朝對商人限制,政府還大加鼓勵。

那么實際上富裕的北宋在他的邊地農民生活也是很苦的,餓死人還不會,但是和發達地區就想今天的西部和東部一樣。碰上個天災人禍,就要出現流民。而沒到這個時候,宋朝廂軍的人數就要擴大。

李承祖想起一個事實,這契丹人的游騎不斷如境內騷擾,這些邊地農民不是更沒法活了。為了不引起恐慌他壓低聲音:“張叔,你們可知道胡人騎兵已經在這易州境內肆虐,我在城中聽聞已經有不少村莊受害,來的時候逃難的人把城門都給堵了,這張莊沒有遇到麻煩?”

張米詫異了一下,眼神有些憂慮,他也小聲說:“怎么沒聽說,前天張大道的小子去二十里外的拗口村,在村外就見到了一大批的人在呼喊逃跑,這小子機靈找了個地躲了起來,眼見胡人騎兵拿著馬刀追殺,那個摻啊。”

“那你們怎么還不走呢,還敢呆在莊子里,不怕胡人來嘛?”李承祖問道

張米卻是笑了,指著自己腦袋:“我的頭又不是鐵做的,當然怕了,不過這胡人從來沒有到過莊子方圓十里內的地方,我們這里離州城不遠,胡人不敢來跑那么近。”

李承祖有些驚訝,這張米居然有些軍事見識,還知道不敢孤軍深入。但是也難說,這游牧民族的襲擊本身就帶著冒險性質,這也是種試探,如果宋朝堅決沉重的反擊,象滿城和燕門一樣,那么遼國的囂張氣焰就會收斂,不敢繼續冒險。但是如果宋朝不反擊,象這些游騎兵,因為數量少,宋朝州縣駐軍不鬧的厲害也懶的出動,難保這些家伙不會生出僥幸,冒次險深入。

“胡人的想法誰猜的到,難保他不會來,你這樣想他不會,弄不好今天他就來了。”李承祖提醒道

張米卻是嚇了一跳,抱怨道:“公子爺你就別嚇我了,積點口德吧,要是這胡人真的來了,阿彌陀佛,勿怪,勿怪。”

李承祖搖搖頭,這張米還是個佛教徒,貌似宋朝是重道教。不過在這隨時會出現死亡地方,佛教的教義明顯更容易傳播和被人接受。

此時的村外,一個年輕人正在飛快的奔跑,沖過莊子的大道跑到祠堂,看著一個留守的婦女,喘著氣問道:“嬸子,那個,那個太,太叔公,他,他在哪。”

那個女人看了年輕人一眼,尖氣道:“喲,這不是石頭嘛,怎么滿頭大汗的,你有什么事要找叔公?”

年輕大大呼了幾個氣,擦了吧汗:“沒時間說了,我有急事,嬸子快告訴我太叔公在哪,有大事啊。”

婦女見年輕人焦急的樣子也不和他閑談了,往遠處一指:“今天莊里來了貴客,莊中長輩都陪著他到張百萬家去了。”

張百萬自然是張米,他是莊中富戶,這些農民都給取外號張百萬,這是中帶著善意的外號,有祝福的意思,張米在莊中的人緣是不錯的餓。

那年輕人看清了方向,拔腿就奔,也不和婦女道聲謝。他以沖刺的速度跑道張米家,沖進了院子。而這里張米老婆正在洗碗,見到他就招呼道:“石頭,你有啥事嗎?”

但是年輕人根本就不理他,直接沖到房門,身體一撞就闖了進去。屋里眾人被這突然沖進一個人給嚇了一跳,待看清楚年輕人之后,張駝子跺著他的拐杖罵道:“石頭你個不長進的東西,什么事風風火火的,不知道要敲門嗎,盡給你爹媽丟人。”

年輕人卻是累壞了,一身跟水澇出來的,也不聽張駝子罵。見桌子上有茶水,也不管誰的碗,端起就灌了了下去,然后大吸幾口氣一字字的急說著:“太叔公,不好了,我今天去5里外捻村換鐵具,我看到2里外的老虎領好長好直的一股大煙,隨后遇到兩個逃難巖村人,他們說那是狼煙,是胡人來了。太叔公,閻莊已經被胡人洗了,他們很快就回來張莊,快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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