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
- 靈域帝王
- 零度陽光
- 4195字
- 2020-10-23 16:29:09
“要結(jié)束了嗎?”胥青看著那只催命的手掌已經(jīng)按上了自己的胸膛,他不禁想到。
生死時刻,胥青的身體似乎意識到了死亡的危險,一股求生的欲望自然而生,“無論如何,也要搏上一搏!”胥青心底發(fā)出了一聲狂喝,隨即在胸口處他的靈氣開始瘋狂的旋轉(zhuǎn)起來。
如果把胥青平時身體里的靈氣比做潺潺流動的小溪的話,那此刻他的胸膛就變成了一個海面上巨大的漩渦,那是一種吞噬一切的力量!林本堂一掌擊出,本來以為能輕松將其擊倒,不料手掌剛一接觸到胥青,一股巨大的吸力居然將自己那強(qiáng)大的靈氣吸了進(jìn)去,不光如此,那股吸引的力道就好像一個張開了口的怪獸,竟然還意猶未盡的朝自己“拉扯”了起來,似乎想要吸食自己的靈氣一般。
任何一個第一次發(fā)現(xiàn)胥青身體特質(zhì)的人都會大吃一驚,林本堂也不例外,他用力抽回了手掌,飛身后退了幾步。剛一落地,林本堂居然都被那股牽扯之力帶得站立不穩(wěn),往前踉蹌了幾步,這股力量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林本堂還沒來得及說話,胥青突然抬起了手,只見紫光一閃,五道靈氣竟然從他手指破體而出,激射過來,林本堂更為吃驚,眼看這幾發(fā)靈氣彈威力驚人,他不敢小覷,身形一縱,便險險的躲了過去。
只聽轟隆數(shù)聲,那幾發(fā)靈氣彈打在林本堂身后的樹上、土堆上,弄出了一片灰土彌漫,等下塵煙散盡,林本堂看著那棵向來以堅硬著稱的榆木樹身碗口大的空洞,心里也不禁駭然,這靈氣的強(qiáng)大程度顯然不是開始胥青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難不成這小子竟然一開始就在故意示弱麻痹自己?
想到這里,林本堂心頭也不由得火起,他轉(zhuǎn)頭看向胥青,卻看到胥青身體晃了一晃,竟然張嘴就吐出了一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胥青此刻也是有苦說不出,方才林本堂那一擊靈氣強(qiáng)大無比,他依靠生死關(guān)頭激發(fā)出來的潛力努力的吸收了大部分到體內(nèi),可那力量豈是他目前的身體所能承受的?就連當(dāng)初在上海那位二伯林本才給他平穩(wěn)輸送靈氣他都需要慢慢接受,而林本堂的修為較之那位二伯顯然要高了許多,因此,他雖然勉強(qiáng)吸取了這股靈氣,身體卻完全“消化”不了,好在他有自己領(lǐng)悟出的控制靈氣發(fā)射的竅門,這才勉力將這股靈氣的大部分從手指處“推”了出去,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了林本堂。
可那剩余的沒能吸收的靈氣也非同小可,在胥青身體了亂沖亂闖了一番,胥青噴了一口血,沒能當(dāng)場倒下已經(jīng)算是難能可貴,但此刻他的全身上下跟被亂刀刺過一般,疼痛難忍,別說再戰(zhàn)斗了,這時恐怕就是走過一個三歲小孩也能一指頭放倒了他。
林本堂眼睛定定的盯住了胥青,聲音冰冷:“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居然心機(jī)這么深,你那吸人靈氣的法子是跟誰學(xué)的?”
胥青用力平息了一下凌亂的呼吸,艱難的回答道:“沒有跟誰學(xué)過,我身體天生就這樣。”
林本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不像是在說謊,皺眉道:“百余年前,修靈界就出過像你這種的體質(zhì)的人,結(jié)果為害不小,攪得修靈界一片血雨腥風(fēng),最終總算應(yīng)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從那以后,這吸人靈氣的法子也就成了修靈界的禁忌,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知道這段歷史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但既然你撞到我手里,自然沒有放過你的理由,也免得日后你成為禍害!”
胥青面色蒼白,他努力擠出了一絲笑,淡淡道:“不必多說,我這條命今天就沒想過要帶回去,盡管來取就是?!?
林本堂也看出來胥青的身體狀況不怎么好,在他猜想看來,以為是方才他用了什么法子猛然間提升功力結(jié)果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虛弱。這樣一來,林本堂反而不急了,他邁著平穩(wěn)的步子走向胥青,在他身前停了下來。
胥青抬頭迎向林本堂的目光,面色平靜而安詳,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意,那表情,似乎帶了一絲解脫,一絲安慰……
林本堂看得一呆,忍不住問道:“在你死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你是為了什么要來咸陽挑戰(zhàn)于我?不要說你是林本杰的兒子,林本杰沒有你這個兒子這一點我早就知道。”
胥青的眼光越過了眼前的林本堂,落到了遠(yuǎn)處。
為了一個承諾……
為了讓她好好的活著……
“何必多問,那并不重要,不是嗎?”
林本堂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道:“沒錯,不管是為了什么,對我來說并不重要。你,好好去吧……”
一團(tuán)紫罡靈氣化成球狀,在胥青眼前漸漸放大,胥青沒有閉上眼睛,直到失去知覺的那一剎那,他忍不住想到:這紫色,好美……
窗外轟隆的雷鳴不絕于耳,如鼓點一樣點在林展心的心頭,形成了不安的音符。兄妹倆都沉默著,眼光不時掃過房間里的電話機(jī),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暴雨漸漸歇了,按理來說電話應(yīng)該早就響了,只要咸陽戰(zhàn)斗一結(jié)束,無論結(jié)果怎樣,咸陽那邊都會有人通知他們,一如十年前那個刻骨銘心的電話。
然而,今天一直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分,那該死的電話還是沒有響起,林展心的心一直高高懸起,既害怕會聽到讓她痛苦的結(jié)果,又忍不住抱著一絲微末的希望。
看到妹妹心神不寧的模樣,林展啟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將手伸向了電話機(jī)。
電話很快接通了,林展啟向?qū)Ψ降烂髁松矸?,詢問起今日一?zhàn)的結(jié)果來,林展心緊張的看著哥哥,當(dāng)看到林展啟眉頭皺起,她的心臟猛的一收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林展啟放下了電話,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林展心忍不住問道:“他……怎樣了?”
林展啟似乎有些心神不定,低聲道:“他沒有死!”
林展心聞言咻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顫抖:“真的嗎?難道他贏了?!”
林展啟不答,苦笑道:“你也不要這么高興,他雖然沒有死,卻昏迷不醒,據(jù)說他跟林本堂單獨兩人在外面對決,后來林本堂背著滿身傷痕的他回了老宅,將他帶進(jìn)了房間,只交待其他人暫時不要打攪他,所以具體情形是怎么樣除了林本堂也沒人清楚,只是既然林本堂安然無恙,那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不用說也清楚了。”
林展心并不關(guān)心誰贏誰輸,林家家主的地位對她來說根本無關(guān)輕重,她唯一祈求的就是胥青能活下來。
而林展啟此刻心情卻起伏不定,他不明白林本堂為什么沒有殺死胥青,以往每次挑戰(zhàn),江南一脈都是功敗身亡,無一例外,林本堂為什么會對胥青網(wǎng)開一面,他不明白,這事情并不尋常,他作為江南林家的正脈,必須弄清楚這一切對以后江南一脈的影響。
……
無數(shù)支離破碎的畫面在眼前飛閃而過,那里面有似曾相識的人和物,他想要抓住一些熟悉的東西,卻發(fā)覺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動,不能喊,這感覺讓他異常的壓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被抽離的意識才一點點的回到了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可以動一下手指頭了,然后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死了嗎?”胥青將眼前模糊的景物慢慢聚焦成了圖像,突然想問這么一句話,可是他喉嚨嘶啞,這一張口竟然沒發(fā)出半點聲音來。
“你沒死?!毕袷锹牭搅笋闱嘈睦锏膯栐捯话悖粋€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略微熟悉的聲音,胥青艱難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林本堂那張俊朗的臉出現(xiàn)在了眼睛,不同的是,原本冰冷的臉上此刻卻是帶了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胥青下意識的就問道:“我為什么沒死?”
“你為什么一定要死?”
兩人這一番對答如同廢話,胥青皺了皺眉,他的意識已漸漸清楚了起來,他仍記得當(dāng)時林本堂對無力反抗的他出手毫不留情,不料自己竟然活了下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用急,我會一一為你解答的?!笨吹今闱嗄樕象@疑不定的神色,林本堂開口道。
胥青的確有太多問題不解,他想了想,問道:“你為什么要放過我?”
林本堂笑了,胥青這句話和前一句話問的其實都是相同的問題,只是換了個說法而已,于是不答反問道:“你為什么覺得自己一定會死?”
胥青張了張口,卻不知該怎么回答,從一開始他就是抱了必死之心赴這場約會,輸了就會死,這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他倒從沒想過為什么,于是道:“以前每次挑戰(zhàn)不都是只要輸就會死嗎?”
林本堂收了笑容,道:“不錯,以前江南一脈的挑戰(zhàn)者都爭勝心太強(qiáng),又幾乎都修為極高,這種對決,本來兩邊修為就相差不多,若是一方存了非勝即亡的死志,那另一方也沒有任何退路了,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不死不休!”
胥青點了點頭,對這話表示理解,林本堂看了他了一眼,又道:“至于你,你的修為雖然以你的年紀(jì)來看已屬難得,但還沒有能夠逼我到生死相搏的實力。所以……”
林本堂沒有說完,但胥青已經(jīng)明白了,看來二人的實力懸殊太大,林本堂應(yīng)付輕松,這樣一來,自己是生是死也就自然在對方的一念之間了。
“我并不喜歡殺人,但你若是修為在高上那么幾分,以你心存死志而來的決心,恐怕我也只能取了你的性命了?!?
聽了這句話,胥青不禁生出了一絲帶著后怕的幸運感覺來,他不禁苦笑,想不到修為低微反而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他正患得患失之間,又聽到林本堂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能肯定你不是林本杰的兒子嗎?”
胥青茫然的搖了搖頭。
林本堂哈哈大笑:“林本杰這家伙十年前根本就沒死,現(xiàn)在正不知躲在哪里逍遙自在呢,前不久還跟我通了電話,我當(dāng)然知道你這個所謂的‘私生子’的身份是假的!”
“?。俊瘪闱啻蟪粤艘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到胥青那副見了鬼的表情,林本堂笑得很是沒有形象,早就知道這秘密一旦說了出來定然會嚇人一跳,他帶著一絲追憶的神情道:“本杰這老小子修為實在厲害,若是當(dāng)年他一心爭勝,這結(jié)果還真不好說。不過他卻是對這個什么勞什子家主寶座一點興趣都沒有,旁人眼里呼風(fēng)喚雨的大木尊在他眼里似乎還不如他那些破爛古董來得更有吸引力,所以,當(dāng)年一戰(zhàn),我們斗了半天不分勝負(fù),他突然停了下來,說什么打不贏我,不如痛快承認(rèn)挑戰(zhàn)失敗,我當(dāng)時的表情就跟你現(xiàn)在這樣,哈哈哈哈?!?
說到這里,林本堂突然語氣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不爽的表情道:“不過這老小子實在可恨,居然讓我跟他一起偽造了他身死的假象,然后就瀟灑的獨自快活去了,說是江南正脈之主做起來太累,不如趁這個機(jī)會抽身事外云云。”
說到這里,林本堂忍不住抱怨起來:“他江南那點小破事就叫苦,他哪知道我坐在這家主位置上,每天多少大小事務(wù)要管的辛苦?!?
胥青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聽林本堂這語氣,似乎當(dāng)年要是把這家主位置輸了出去反而才趁了他的意。
也許是想到這些話在一個后輩面前說起來不合適,林本堂說了兩句也就住了口。胥青這才得到插嘴的機(jī)會,他問道:“那……這位本杰前輩怎么不聯(lián)系他的兒女呢?”
林本堂睨了他一眼,調(diào)侃道:“你不是他兒子嗎?怎么稱呼起本杰前輩來了?”
胥青咳了兩聲,表情尷尬,暗道這位大木尊都一把年紀(jì)了,嘴還這么壞。
林本堂笑了兩聲便回答道:“這也是本杰的意思,他也不光是想落得一身輕閑,也想讓自己兒子接了江南正脈的位置,能有一些責(zé)任感,擔(dān)起大事來。”
胥青心下頗不以為然,想到林展心每次提到父親時那郁郁寡歡的模樣,他不禁覺得這位從未謀面的林本杰似乎太不為自己的孩子著想了。
這時,林本堂又開口道:“好了,你想問的都問過了,現(xiàn)在該告訴我你的來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