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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個消失的外鄉人

切西的屋子并不小,新加入FFF團的厲覺同學粗粗搜索了一遍,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個屋子主人切西體弱多病,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寫日記,他的房間里到處都留下了他寫的不明意義的東西。有些是隨筆,有些是夢,更多的是日常。他每天思念蕾貝卡的時間非常的長,即使以厲覺蹩腳的維森語、因未知災難毀滅的痕跡都無法掩蓋這座房子里充斥著的思念。有那么一瞬間,厲覺感覺手機手電筒冰冷的蒼白色光芒都漸漸地溫暖了下來。

在靠近內側墻壁的木屑里,厲覺終于發現了切西的日記本。

這估計是厲覺最大的發現了——如果不算上和筆記本一同發現的“遺書”。

契約的文字里透露出了深深地悲傷氣息:

“切西的遺書

從歌者那里聽到的消息未必是準確的,切西就是這樣的例子。他從不知名的地方來,也終將去未知的地方陪伴蕾貝卡。他留下了悔恨的遺書,希望借此向神靈懺悔,但他不知道,死亡只是一切的開始。逃避詛咒只會讓詛咒越發狠毒,這是神的定律?!?

羊皮硝制的皮紙似乎有著千鈞的重量,沉重的文字在厲覺眼中流淌,字里行間都透出了無限的懊悔。切西的遺書筆跡非常的重,而且很多文字都被淚水暈開了,厲覺讀起來非常的困難,但是懊悔的氣息撲面而來。

切西在遺書里透露的信息讓厲覺肯定了他的猜測:這就是那個埃爾看到的外鄉人,并且重病纏身。他患有一種罕見的疾病,如果照射到太陽就會異常的饑餓癥狀,如果不及時進食就會逐漸喪失理性。因為一次綁架事件他被盜賊團成員折磨,饑餓把他折磨的發了瘋,喪心病狂的吃掉了所有盜賊團成員與同時被綁架的所有人質,包括他深愛的妻子蕾貝卡。

清醒后的他陷入了無窮的懊悔中,更是不停地借用酒精的力量想麻醉自己。望著沾染了厚厚的鮮血的死亡名錄,這個名叫“北方”的盜賊團所有的名字帶著深入骨髓的仇恨深深地刻在切西骨髓里——即使他們已經死了。他曾向神祈禱,也曾詢問過醫師,試過無數的藥劑,原來豐厚的家產也就一點點的敗光了。一次偶然,他在酒館歌者口中聽說了一個地方——???,這里有著復活與永生。永生對于切西的吸引力并不大,但是“復活”這一點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他籌集了最后一筆金幣,前往桑卡尋找復活的線索。

后面的就是來到??ǖ乃魉鶠椋⑶宜貏e提到了一名術士。這名術士是中途遇到的,似乎對永遠的生命異常執著,他并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而是讓切西稱呼他為“莫桑”。

“這么說,鎮子上還有一位叫‘莫桑’的外鄉人術士?”厲覺喃喃自語著??聪蛄饲形鬟z書最后的部分:“痛苦、悔恨與思念時時撕咬著我的心靈,但是我似乎看到希望了,蕾貝卡——等我!”

說實在的,厲覺對于這一句話的橋段實在是不明覺厲。這分明就是一封悔恨的遺書,為什么最后一段的風格大相徑庭?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厲覺打算深究一下——或許這個原因就是離開的鑰匙!

“嗯?不對,這里的羊皮比其他的地方要厚一點?!眳栍X的“制造”技能讓他發覺了羊皮遺書的異常。恰恰是最后一段文字的位置,羊皮的厚度要超過其他的地方。厲覺果斷的把最后一段話記錄在手機里,拔出黑曜石小刀挑開了羊皮的邊緣。

果然,揭下薄薄一層皮之后,下面正是真正的“遺書”。

“教會、莫桑、商人,與正常的世界并無不同。我心中的希望之火以近乎徹底熄滅。病弱的身軀根本經受不住洗禮儀式——即使我已經按照他們的要求獻上了我的一切?,F在的我只能住在這樣空空的屋子里,每天喝著奇怪的草藥……啊,我的右手好像非常美味——”

下面的部分就被血污覆蓋了。

“看來巨大的悔恨情緒徹底的擊碎了切西的理智?!眳栍X看著花花綠綠的血污喃喃自語著,他看到了自己舉著遺書的右手。

啊,我的右手很美味……

厲覺恍惚間就被扯進了這樣怪異的情緒里,但是下一瞬間他就掙脫了出來。定了定神,只感覺右手被含在嘴里,切西的遺書掉到了地上。

“真是個可怕的地方……難道像這樣滿含情緒的文字也有神秘的力量嗎……”厲覺背后的冷汗直冒,這樣的想法在腦海里深深地扎下根來?!巴忄l人術士莫桑嗎,看來神秘側的職業還是有必要看看了。這奇怪的地方,知識就是力量?!?

想要快速而詳細的了解莫桑,有一個辦法就是看日記。同為外鄉人的切西或許會有什么記錄。

羊皮紙上的血污厲覺有辦法清洗,但是缺乏材料。而且那句話“啊,我的右手好像非常美味”寫的位置明顯不對,關鍵的關鍵是,揭下來的羊皮紙字跡和書信完全一樣,一個沒有右手的人要怎樣寫字并把它裝裱起來呢?

這個問題厲覺并不愿意深入去想,他還是覺得先讀讀切西的筆記比較重要。

看得出來,切西是個對日記本品質極端追求的人。筆記本也是皮質的,同一塊厚皮被削成了一整本厚厚的日記本,上面鑲著黃銅的邊和奢華的描金——這或許是那些貪婪的人留給切西唯一的珍貴物品了。

切西的筆記里透露著每天做的事情,比如有了這本本子就不用在家里寫寫畫畫了,家里整潔了很多。莫桑的每次來訪、教會的“貢獻金”流水,事無巨細,統統記錄在這本筆記本上。他的字很小,厲覺讀起來非常的費勁,但是因為肯下功夫細細的讀,所以意思是基本明白。

值得注意的是一個狀況:教會本來是沒有圣石和圣種的。圣種是他們一次偶然的發現,他們的神靈似乎非常渴望圣種,而圣石就是利用一些奇怪的資源做的,這看上去就像是一夜間獲得的知識。

厲覺小心的把這個情況記錄在手機里,繼續閱讀切西的日記。由于時間緊迫,厲覺不得不跳過大段沒用的思念文字,直奔關鍵字“莫?!?。

終于,在日記本的中段,切西記錄下了一件引起厲覺興趣的事——莫桑失蹤了。

按理來說,一個受到關注的外鄉人術士失蹤絕對會成為民間瘋傳的小道消息,但是在切西的筆下,莫桑的失蹤卻是半個月以后才收到的消息。平日里與莫桑接觸的鎮民也都把莫桑的失蹤當成了理所當然,這讓切西非常的不安?;诤薜那榫w不停地折磨著他,而且愈演愈烈,他下筆的時候越來越重,留下的污跡越來越多。

后面的內容基本就是教會的神職人員與切西的一些交易,一些奉獻要求與一些奇怪的事。切西在談及復活妻子的時候懇切的心情,教會的相關進展等等。圣種與圣石的儀式早已流傳開來,但是切西卻只能看著身體一天天衰弱,他的理智漸漸地崩潰。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厲覺流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心里對切西保佑了復雜的情緒:妻子死前的懦弱,意志及身體的不堅定,猶豫不決才是殺死切西的真兇?!扒形鞯牟 @難道就是詛咒?”厲覺心里響起了這樣的聲音:“但是,這個詛咒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事實上厲覺關心的另一個問題,現在的他也是滿腹的疑問。莫桑去哪里了?一個失蹤的外鄉人,這讓厲覺甚為關心啊……

事實上,厲覺有理由懷疑,莫桑就是那個在埃爾筆記本上留下魔法名、匕文的人!當然,現在的厲覺缺乏證據,但是埃爾筆記本封皮上的匕文“封印木”、封印木樹海、神秘的魔法名“An go s”有非常高的可能性出自術士“莫?!钡氖?。

現在厲覺的目標已經明確了,就是找到術士“莫桑”!可是在他準備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麻煩來了。

厲覺打著手電,在慘白的燈下找到了進來的方向。但令他詫異的是這個方向上并沒有任何的通路。

“沒錯啊,我就是這個方向進來的……”厲覺方向感非常好,基本在屋里找到通路完全沒有壓力。但是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這棟房子的所有向外的出路都不見了!

“真是見了鬼了……這詭異的地方出口在哪?”厲覺忍不住從嗓子里低低的吼了出來。黑暗的環境、狂暴的生命氣息、自我毀滅的情緒不斷地沖擊著厲覺的腦海,現在厲覺感覺自己脫離了封印樹海,正在一片未知的領域踽踽前行。

契約的提示也很及時,但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契約者厲覺進入孤立領域‘饑荒夢魘’,擊敗夢魘主人可脫離夢魘回歸現實。注:夢魘是真實的世界,夢魘中的傷害均為精神傷害,‘堅韌’檢定不足時將額外造成對理智沖擊,請調查員謹慎行事?!?

“我就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等等,‘饑荒夢魘’?難道是……切西的詛咒?”厲覺心里浮現著這樣的念頭:“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在詛咒的源頭?看來這里的危險可不是一星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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