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看著眼前的人，有些茫然，他是認真的嗎？
“阿宇……”
“我在。”
尚裕宇聽見熟悉的呼聲，終于放下繃緊的神經，摟緊她，蹭著她的臉:“我舍不得，我不愿意，我愛你……”
真的嗎？舍不得她，不愿意與她分手……
“你答應了跟我在一起，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
尚裕宇又如剛才那么倔強的語氣。
祈善任由他抱著，雙手緩緩環上了他的腰……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接受。阿祈，你已經答應了我，不能反悔了。”
尚裕宇說著任性的話，固執得像班里的搗蛋王。
“什么時候來的？”祈善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問道。
“昨晚。”他的語氣里都是委屈。
“幾點？”祈善心里一顫，他是在外面過的夜嗎？那么涼的天……她目光移向他全身，只穿了件長袖！
“不知道，快要關門了。”
祈善蹙眉，她好像不到十點就睡了。
“為什么不敲門，或者打電話？”
“我給你發信息了，后來打電話不通。”他以為她是故意不想見他，才一直等。
“要是我不在呢？”那不是白等了嗎？
“你在。”尚裕宇瞥了她一眼，又別扭的轉過臉去，想想自己做的事，沖動的像個失去理智的傻瓜，他并不打算把經過都告訴她。
“你怎么知道？”祈善疑惑地看著他，她并不是每個星期都會回家。
“就是知道。”尚裕宇摟住她，吻吻她的前額，又輕聲地說，“不管是什么，都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該怎么做……阿祈，我已經無法放手，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哪里做錯的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祈善聽著他的心跳，滿腔的熱氣隨著心跳加溫。
本是高高在上的人，為了她如此卑微了嗎？
“不是你的錯。”只是我不夠好。
“阿祈，我好怕，失去你像世界都黑暗了一樣……”
身邊人的情緒，她真切的感覺得到，那摟著她的雙手很用力，像怕她飛了一樣。
可是，她怎么會飛。即使他離得再高，她也會抬頭仰望，注視著他的方向……
她一直是站在下面那一個呀。
“阿宇……你在外面，站了一個晚上嗎？”祈善有些不敢置信，又帶著某些期盼，小聲地詢問著。
“還好等到你。”多久都值了。
說完，尚裕宇吸了吸鼻子，正想揉一揉，卻被祈善推開他，還被瞪了一眼，然后拉著他的手，往房間走去。
“躺好。”祈善抿了嘴，眼里都是不贊同，為什么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要是因此生病了，難受的不是自己嗎？
心里念著，手上動作沒停，推他到床上后，脫了他的鞋，放好位置，又為他蓋了被子。
“睡會吧。”
“你呢？”
尚裕宇拉住要離開的她。
“我……”祈善看了看，還沒決定自己要做什么。
“還早，陪我好不好？”
祈善沒有抵擋住他哀求的眼神，終究還是點了頭。
她正想找椅子坐下，卻被他用力一拉，倒在了他身上。
祈善努力想起來，但是他卻擁緊了她。
“別走……”
祈善聽著那聲音里的軟弱與委屈，終于不再掙扎。
“就讓我抱一會……”
尚裕宇放松了禁錮她的力量，若她不愿意，這時就可掙脫。
祈善順從的睡在他側邊，可是那清晰的呼吸聲，心跳聲響在她耳邊，讓她有絲絲的慌亂，她突然就想起隔壁吳奶奶的目光，如果……
她偷偷抬頭，看向他呼吸慢慢平穩的他，似乎是真的累了，眼睛已經閉上，整個人也放松下來，她沒有打擾。
等他入睡，她才輕手輕腳的拿開他的手腳，想了想，先到廚房煮了點粥。
然后到了隔壁，敲門的那瞬，她感覺自己像要見家長一樣，該怎么去解釋整件事，來之前已經想了一次又一次，但最后仍是選擇直白告知，畢竟之前也偶有提過他的存在，現在見到人了，不管她們怎么想，她并不想撒謊。
果然是一場戰爭般，祈善應付得滿頭大汗，最后表示自己要給他做點早餐，吳奶奶才放開了她。
走在街上，還帶著霧氣的早晨并沒什么人。祈善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兩家賣早點的。
往回走的時候，祈善看見四周的裝飾，突然記起今天是圣誕節，他應該會和自己一起過吧？要怎么過？自己要送什么禮物給他呢？
想了又被推翻，想了又被推翻，反反復復，祈善還沒完全決定，就已經到了家。
他還沒醒，祈善自己在廚房忙碌了一會，然后等他醒來。
中間偷偷進房間看過他好幾次。
看著他睡在自己小小的床上，有種奇妙的感覺。
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的家里，睡了自己的床，她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她也從未讓這樣的事發生，在這之前，除了鄰居，沒有人能輕易進她的家。
祈善看了看自己的家，不知奶奶會不會怪她，但她相信尚裕宇不會傷害她的。她還小的時候，奶奶就說不要給陌生人開門，不要隨便讓人進自己的家，等她一個人的時候，除了有特別目的的，左鄰右舍都會顧忌她一個女孩子，除了老人小孩，都不會進屋來找她。
她保護了自己這么多年，可是在他面前卻放棄了自己的墻壘，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放在他面前……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也沒人告訴她怎么做才是最正確的。她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自己僅有的理智處理著關于他的事，盡管很多感覺很陌生，但是心底那一份對幸福的向往，還是迫使她走出了一步又一步。
如果可以幸福，誰又愿意每天孤獨。
用一份冒險，換一份對未來的期待，她想過后果，可是還是不甘白白錯過，所以一次又一次，在自己與他之間，選擇了他。
祈善抬頭望向臥室的方向，如果這一次真的失敗，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