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旭一死,龍圩就會立馬繼位,但我心里卻總覺得很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安梓顏松開手,轉而按住自己心臟的地方。
她的頭腦很冷靜的告訴她,接下來的事情她要去做,也必須要去做。可是她的心卻是在極力的阻止著她,不斷的警告她千萬不要去幫龍圩。
什么?聞人淳這是第三次從安梓顏嘴里聽到爆炸性的消息了,可是……她究竟是什么時候在他和其他人沒注意的情況下做了這些事情?為什么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她一直都特別的懶散,特別的悠閑?
“那你會出事嗎?如果龍旭死了,那么第一個會被懷疑的人就是你了。”聞人淳凝眉,這女人為什么辦點兒也不緊張?
雖然說龍圩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就是安梓顏,但是她的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龍旭死了,她首當其沖就會被人懷疑。
“毫無證據,龍音的那些白癡大臣能拿我怎么辦?龍音這么多年說到底都是龍旭在撐著,如果龍旭死了,你看群龍無首的他們還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安梓顏臉上的不屑顯而易見,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壓根沒有把龍音的那些大臣放在眼里。似乎在她的潛意識里,還有比龍音的大臣們更優秀的人存在。
又或者說,她似乎親手培養出了極為優秀的朝臣班子。
聞人淳嘴角抽了抽。對了,就是這個樣,就是這女人這個放蕩不羈的模樣,但偏偏就是她這個小模樣最吸引人。
“我至今還有一事不明白。”聞人淳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提起了個新的話題。
安梓顏歪著頭,疑惑的看著他。什么事?
“你怎么會因為那個簡單的蓮花花瓣的玉佩,而對我如此信任?這點,我想不明白。你不怕我是假的?或者是欺騙你?”即使是在現在的這種情況,難道她也沒想過要防著他嗎?
安梓顏看著聞人淳,忽然笑了,“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在心里有人在偷偷的告訴我,叫我不要懷疑你吧。”
她自己也覺得很神奇,在她丟失的那段記憶里,是不是能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向只相信自己的她,居然會這么毫無條件的相信擁有著蓮花玉佩的聞人淳,也相信那個因為風月佩而出現的凌翔,這兩個如今在她的記憶里是空白的人。
“那你接下來要怎么辦?”聞人淳想了想,坐到桌子旁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安梓顏伸了個懶腰,“等著吧,我答應過龍圩的事,總得幫著他做完。”
聞人淳嘴巴動了動,但還是把到嘴的話咽下去了。他知道她向來說到做到,而且對于如今失憶的她來說,她做這些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
她雖然相信自己,但……也并非如今她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插上一句。
二人又念叨了一會兒,聞人淳就離開了安梓顏的房間。而他離開不久,龍圩也回來了。
不過他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安梓顏的聲音從門里響起。“我累了,你要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來找我吧。你要說的事我都知道,也不需要你再來跟我說一次了。”
隱隱的,心里生出了抵觸。龍圩時不時的就往自己這里跑,讓她心里有了厭煩的情緒,就好像,她的私人空間正在慢慢被擠壓著,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龍圩心里一緊,但還是離開了安梓顏的院子。在離開的時候,給采文一個眼神,后者立馬明白的跟了上去。
第二天起床,龍旭的貼身太監忽然親自拿著圣旨來到九皇子府,什么廢話也沒說,就簡單的把圣旨念了,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九皇子府。
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說九皇子求了圣旨,請皇上賜婚,他同意了,一個月后成親。又送了她好些東西。太監走了之后,就有人開始成箱成箱的把東西往府里的庫房搬了。
安梓顏嘴角揚起,志在必得的看著九皇子府的門口。
果然沒讓她等很久,不到一會兒龍圩就一臉喜氣的從門口走進來。來到安梓顏面前時,還伸出手去摟住了她。
“真好,父皇給我們賜婚了。”
安梓顏眨眨眼,“可是我醒過來的時候,你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呀!為何如今卻又說我們要成親?”
龍圩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那時候我們只是倉促辦了婚禮。但我不愿意委屈你,我要以皇子的身份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來,做我的九皇子妃。”
對此,安梓顏卻不說話了。龍圩那一愣,在她心里種下了種子——他對自己不坦誠,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有個人。喜歡她就是喜歡她,吃醋就是吃醋,生氣了就是生氣,難過就是難過,毫無保留的把自己攤開在她面前。
“明日起,我就幫你一個個把那些絆腳石都清理了,人你自己看著往上填,填不上你就想辦法弄出點事情來,我找個由頭進宮去看看龍旭。”不動聲色的掙開龍圩的懷抱,安梓顏笑著說。
雖然她不了解龍音,也不知道龍音有什么事。但是她可以通過別的渠道和手段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龍音有什么人要被處理,有什么樣的人該留下,她心里都有數。
得到安梓顏的口頭保證,龍圩的心就松了口氣,他怕的就是安梓顏又恢復常態,對什么事情都不在意,那這樣對他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安梓顏還沒有開始動手,宮里的那位卻忍不住了。
嘴角劃出嘲諷的弧度,安梓顏眼中精光盡露,“龍旭,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自己找死啊!”
又等了差不多三四天,藍逸塵這才和凌翔一起出現在安梓顏面前,而他們出現的時候,聞人淳正在跟安梓顏做她所謂的“恢復訓練”。
一看到藍逸塵,安梓顏立馬拿出架勢來,正兒八經的把藍逸塵請到上座坐下。
聞人淳和藍逸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迷茫。她這接下來又要整哪一出?
“風月樓的事情我已經了解了。既然藍樓主是生意人,不如我們談一樁買賣如何?我保證藍樓主只賺不虧,如何?”安梓顏笑意濃濃,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鄰家女孩。
可誰又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卻偏生是那個讓天下人都望而生畏卻津津樂道的安梓顏呢?
“風月樓的規矩不能破。”藍逸塵說著,目光落到安梓顏腰間的風月佩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風月樓的事,那你也應該知道,你腰間的風月佩一出,你就相當于風月樓的第二個樓主。”
這是他許久之前就給她的權力,但她從未真正用過。這點他十分清楚,該給的錢,要查的情報,她都算的很清楚。
聽了藍逸塵的話,安梓顏也低頭去拿風月佩,但還沒碰到她就停了下來,搖頭。“在我還沒恢復記憶之前,我只做我所知道的事情。”
換言之,她不用風月佩。她只需要藍逸塵幫她,僅此而已。
“那好,九姑娘不妨說說,你想跟藍某談的生意,是什么生意?”見迂回戰術不行,藍逸塵也懶得折騰了。
既然安梓顏要這么說這么做,那他就順著她吧。
“聘請藍樓主做我十天的暗衛,需要多少錢?”安梓顏也不墨跡,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藍逸塵和聞人淳二人坐不住了,他們認識安梓顏至今,從未聽她親口說過要找暗衛。而且她就算要找暗衛,也不一定非要讓天下輕功第一人的藍逸塵來做。
想來,事情就出在她要做的事情上了。
“理由?我為何非要幫你不可?”藍逸塵用盡力氣鎮定下來,也學著安梓顏的閑適樣子看著她。
安梓顏歪了歪頭,“我能把風月樓推到天下第一樓的位置上。如果不然,我也可以讓風月樓不復存在,”
藍逸塵笑了,“九姑娘這是在威脅藍某嗎。”
“非也。”安梓顏聳肩,“我這是在跟藍樓主商量,藍樓主有選擇的權力。”
聞人淳和藍逸塵在心里翻白眼,選擇的權力?就這兩個選擇他還能選什么?更何況他們二人本來就是站在她這邊的,聽到她說需要幫忙又怎會不幫。
“看樣子,藍樓主已經想好了。”安梓顏還要接著往下說,聞人淳還是沒忍住,站了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么?聘請風月樓的樓主給你做十天暗衛?”聞人淳說著,不知為何心里忽然升起了火氣。
她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命看的重要一點?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龍旭想做什么。我雖然跟他說了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我并不認為龍旭真的會按著一個月的時間來跟我對壘。”安梓顏說著,面上的嘲諷更甚,“當得知已經已經被逼到絕境之后,龍旭做事自然不用擔心退路了,左右也不過就是一個死而已。”
“你的意思是,接下來的這十天里,龍旭會什么手段都往你身上丟?”聞人淳聲音微微變調。
安梓顏笑著點頭,那么……就比比看到底誰的速度更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