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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契約

  • 血妖族
  • 小小小獅子
  • 3354字
  • 2020-10-24 01:01:33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我忐忑不安地站在校醫務室的門口,雙手緊張地攥著衣服的擺角。我疼得臉色發白,額頭和手腕處不斷地溢出新鮮的血液。

“進來吧。”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嗓音渾濁地喊道,喉嚨像是卡著一口痰。

我小心翼翼地掀起擋風的門簾,正在低頭用手機玩游戲的黃頭發的女人把頭抬了起來,眼前的我讓她驚呆了,“哦,天啦。”她一臉八卦好奇地盯著我,絲毫沒有關切的跡象。

“我在樓梯口摔倒了。”我隨口撒了個謊,聲音哽咽地向她解釋著。

她似乎是沒有得到某種滿足,了然無趣地淡淡道,“先去那邊躺著。”她朝我左邊的房間努了努嘴。

我機械地走進房間,里面擺放著六張病床,床與床之間由一些粗糙破舊的白布隔開。我慢慢地走向了最里面的一張床,然后我用左手笨拙地拉上簾子,給自己創造了一點兒獨立的空間。

我一動不動沉默地躺在散發著霉味的床上,任眼淚像豆子一樣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委屈和不甘像強力膠一樣死死地粘在我的心上,憑什么陳文文她倆打人可以免除受罰,憑什么我要為這件事向她倆道歉,憑什么老師戴著有色眼鏡對我訓斥怒罵。難道僅僅因為我是一個廢柴嗎?

“你承認自己是廢柴了?”有人淡淡地問。

“冷......月?”我猛地轉過頭,朝著聲音看過去。

我有點暈乎了,分不清自己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好像我就在這個床上睡了一覺,打架,受傷,被罰,都是夢里的事情。

頭頂一排鎢絲燈晃悠悠地蕩在天花板上,左手一排病床靜靜地躺在那里,而披著紅色衣袍的女孩就坐在我的隔壁床上,她晃悠著蓮藕般的小腿,在床板上踢起一陣又一陣的咚咚聲。

“因為你受傷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她似笑非笑地咧開嘴,令我頭皮發麻。

我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又躺了回去,仰面朝天,用力地握住右手腕的傷口,眼睛瞬間蓄滿了沉甸甸的眼淚。

“好痛。”我齜著牙發出嘶嘶的聲音。

“你在干什么?”她問。

“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我呼哧呼哧地向傷口處吹著冷氣,試圖緩解灼熱的刺痛感。

“你真是一個傻冒,難道你忘記了,我跟你提起過,當你感覺到難過悲傷的時候,我都會出現啊。”她雙手托著下巴,胳膊肘搭在腿上,“你開心嗎?”她又重復了這個很矛盾的問題,既然知道我難過,還不厭其煩地問我。

“我很難過。”我不再掩飾,沖動地坦白道。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我,“哎,你終于肯直面自己的內心了,真可憐啊......”她的聲音變得哀傷起來,“你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誰也不覺得你有多重要,誰也不會來關心你,你就像你自己承認得那樣,是一個廢柴。”

這些無從反駁的話語清晰地掉進耳朵里來,我的臉是發燒一樣的滾燙,“這就是我的人生,你想嘲笑就趕快嘲笑好了,反正你的嘲笑也是對的,我就是一個不重要的人,是死是活,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我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這一輩子總是暗戀那種絕無可能的男孩,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個滑稽的小丑,心情好的時候,可能會賞個笑臉,脾氣差的時候,我就是一個任人發泄的出氣筒。”

我不明白自己會什么忽然那么激動,這些壓抑在內心的話像是在我的心臟上撕開了一道口子,一股腦地躥了出來,可是為什么要跟這個冷月的女孩傾訴呢?或許是因為她只是一個虛幻的人吧。

“你有什么愿望嗎?”她輕聲問道,“你想要變得漂亮?還是向那些欺負你的人復仇?”

“呃......愿望?”我看向她,驚訝地眨了眨眼睛,試圖讓視線變得清晰一點。

她緩緩地點頭,“我可以幫你實現愿望,”她頓了一下,繼而嚴肅地說,“不過,你需要答應我的條件。”

“什么條件?”

“我要你的身體和靈魂。”她淡淡地說,“我和你簽訂一份契約,我答應為你實現三個愿望,你把肉體靈魂都交給我。”

我抽了一口冷氣,看她面無表情的臉,聽她嚴肅的口氣,不由得讓我覺得這個匪夷所思的事情確實是真實發生的。

“什么愿望都可以?”我小心試探地問道。

“幾乎一切你想要實現的事情。”她美麗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狡黠一笑。

我確實有點心動,只是一想到這個條件,我就會望而卻步。沒了生命,再美好的愿望又有什么意義呢?這個代價太沉重了。

“我再考慮考慮。”我斟酌許久之后低語道。

她的目光迅速地暗淡了下去,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好吧,你再慎重地考慮一下,我會再來找你的。”

腦子里又出現“啪嗒”一聲,我飛快地轉過頭,哪還有穿著紅袍的女孩,只有一面染有污漬的白色隔簾阻斷了我的視線。我能聽見又有兩個女生躺在了離我不遠的病床上,她倆嬉笑著談論關于我的八卦和謠言。我發現無論什么流言到了這些愛湊熱鬧的人嘴下,都會被他們添油加醋的渲染得面目全非。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被人認出來。

這時那個黃頭發的女人提著一個小藥箱過來了,她一把扯開簾子,嘴里嘟嚷著,“大白天的,拉什么簾子啊。”

“我想我沒事兒了。”我說著坐了起來,對著她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在開玩笑吧?你看看你自己的臉,還有手臂。”她遞給我一柄小鏡子,氣哼哼地說道。

我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鏡子上,而是看到了女人背后甩過來的那些滿是嘲弄的目光,耳朵里也鉆進了一些譏諷的議論聲。

“我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只是輕微地擦傷了。”我堅持道,說著將雙腿挪到了床邊,蹭的一下跳下了地,由于重心不穩,我差點撲到了她身上。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轉過身去,大步走開了。

我的腿有點發麻,好幾分鐘不能動彈。可以走動以后,我以最快的速度經過那兩個女生的床邊,但我卻被漏進耳朵的幾句話定住了腳步。

“我昨晚本來打算去逛街的,但是......我爸爸不讓我出門。”一個短發的女生換了話題說道,她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安。

“為什么不讓你去啊?”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

“我爸爸是縣公安大隊長,他說最近商業街死了好多人,死相特別恐怖,警察已經把消息封鎖了。”

“那太可怕了。”

“死了多少人?”我插話問道,身子向她們靠近了一大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是吸血鬼做的。

接下來是片刻的沉默,床上的兩雙眼睛都震驚地盯著我,最后說話的女生張大了嘴巴,估計是沒料到我會主動搭話。

她似乎是回過神來,嫌棄地往后挪了一步,“你神經病吧,嚇死我們了。”

另一個女生嗤之以鼻:“我可不覺得我會回答你。”

我有點兒受到侮辱的感覺,頓然一股慍怒在心頭油然而生。我稍稍退后了一步,冷漠地說,“你們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嗎?”

她倆似乎是被我點燃了好奇心,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那個短發的女生,用懷疑的腔調問,“難道你知道?”

“我看到過尸體,就在商業街巷子里,”我故意在聲音里加入恐怖氣息,“他們的血都被吸干了,全身萎縮成一團,脖子上還有兩個血洞。”我使勁渾身解數,試圖描述的恐怖一點,我就是想嚇唬她們一下。

我看到她倆的臉色瞬間發白,緊緊地湊到了一起,我心中得意,但冷著臉,“我也覺得我不會告訴你們。”

我轉身飛快地沖出了醫務室,把她倆咬牙切齒地謾罵和氣得發青的臉龐丟在了身后。

下午的課程,拜陳文文和那個女生所賜,我因為受傷而獲得休息半天的福利,此時我已經快到宿舍了,我悄悄地貓著身子經過宿管主任的門前。還好,門是關上的,里面沒有任何動靜,我猜測她可能還在睡午覺或者出去辦事了。

我幾乎是跑著來到了宿舍。我脫下了沾有血漬的衣服,換上了一套干凈的睡衣——一件剛好遮住臀部的T恤,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會待在宿舍里。沒費多大勁,我就把額頭上和手上的血漬都清理掉了。我突然覺得即使處在孤單寂寞中,比起那些令自己討厭的嘴臉來說,還是要溫暖舒心很多。

我躺在床上,捂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一種肝腸寸斷的痛苦和恐懼襲遍了我的全身,令我微微地顫抖起來。我絕望地想到,干脆就把生命交給冷月吧,反正也沒人在乎你的死活,活著也只會連累別人。他們都說我是一只血妖,是多么厲害,多么尊貴,多么聰慧。只有我自己明白,這些都是屬于那個叫冷月的女孩,她才是真正的血妖。

我翻了一個身,試圖擺脫這種糟糕的想法,我逼迫自己去想一些令人愉快的畫面,卻發現頭痛得幾乎要裂開。我一聲不響地沉默著,任恐懼和悲傷如風暴一樣地吞噬自己。吸血鬼在這里。它們還在尋找我。他們在縣城里殺害無辜的人們,我的父母也會來縣城......。

我不禁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氣。

還有獵人也在這里,他們冒充警察也想殺害我和萊昂他們,我喘著粗氣,一想到恩熙姐受傷的模樣就讓我毛骨悚然,我發現害怕恐懼這些詞語已經形容不出我此刻的感受。我慢慢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又緩緩地呼了出來,重復做了幾次后,我終于稍微平靜了一點。

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和萊昂他們離開這里,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能讓危險遠離我在乎的人,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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