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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洞房花燭夜

穆宣坐在桌子旁邊,把酒壺里剩下的酒一杯杯倒在杯子里喝掉,空氣十分寂靜。

玉菀今天累了一天,也餓了一天,只吃了幾塊點心,現在餓的胃里有些發疼。默默地用手放到了腹上,輕輕摸了一下。

穆宣這時候已經喝完一壺酒。

玉菀用左手放胃的地方,開始慢慢揉著。

穆宣這時候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本書開始看第一頁。

玉菀又疼又困,眼皮開始打架。

穆宣還在看第一頁。

玉菀被疼的清醒過來,開始感覺腰酸背通,低下頭輕輕揉了下后背。

穆宣還在看第一頁。

玉菀輕輕地發出了一生幾不可聞的呻 -吟。

穆宣終于從他第一頁的書上把目光移到了玉菀身上,看到玉菀的臉色有些蒼白,三步五步走到床邊,看著玉菀捂住腹部:“怎么了?”

玉菀的額頭開始沁出了細細的汗:“我…..我沒事。”

穆宣轉身朝著門口:“阿路,把大夫叫過來。”

是因為你一直不說話,氣氛太緊張了,加上一天沒怎么吃飯才會腹痛的啊。要是讓大家都知道自己餓的胃疼,王妃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玉菀拉住穆宣的袖子:“王爺,我真的沒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穆宣狐疑看著她:“怎么會累的腹痛呢?”

“我….不,妾身…..早上起沒怎么進過食,所以…..”

穆宣想起了在書院的時候,玉菀的胃就總是不大好,吃飯不規律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引發胃疾。

阿路聽到里面在叫他就扭頭想推開門進去,春華及時拉住了他:“我的好哥哥,你要做什么?”

阿路答道:“王爺叫我,我去看看王爺有什么吩咐。”

春華連說了幾個阿彌陀佛,道:“阿路哥哥,你先聽我一言。王爺與你主仆情深,素日倒是也沒什么,可現在王妃在屋里,你就這么闖進去可怎么好?”

阿路才反應過來,對啊,雖說王爺平日沒什么架子,也跟他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過飯,闖蕩江湖的時候露宿野外,大家都是爺們也沒有避諱那么多。如今,王妃進府了,趕明可得跟那幫人說,以后要注意點。這會王爺叫自己,也不能不應聲啊,這可如何是好。

“依春華姑娘看,現在我應該怎么辦?”

春華道:“你先在守著我進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再叫你。”

阿路答應一聲。

玉菀見是春華進來了,便舒了一口氣。

春華見玉菀這般情形,王爺冷冷坐在床邊,開口道:“王爺,王妃這是犯了胃疾了,冬雪已經準備好養胃的熱粥,一直熱著,奴婢這就端過來。”

說完匆匆下去,不一會端著一碗紅棗小米粥進來,見穆王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便端著粥到玉菀的身邊,但穆王就坐在王妃旁邊,如果他不稍微動動地方的話,春華也不好喂小姐。春華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玉菀伸手接過碗,春華在旁邊擔憂地看著。

“行了你下去吧,告訴阿路都去休息吧。”穆宣終于開口。

這是要親自照顧小姐了?春華暗自高興,恭敬地退下了。

見春華關好門,穆宣才從玉菀的手下托住了碗底,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玉菀唇邊。玉菀本來說想自己來的,但勺子已經在嘴邊了,也只好吹了吹喝了下去。

不一會,一碗粥就見了底,穆宣又倒了一杯茶,給玉菀漱了漱口,這才道:“既然不舒服就早點安歇吧。

”說完放下茶碗,脫了鞋,一個轉身躺在里面的位置上,閉著眼假寐。

玉菀見狀,放下了床邊的大紅色紗簾,平躺了下去,手仍舊按著胃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原以為自己會一直睡不著,未曾想,躺下才一會,玉菀就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腹和臉,但是意識太多模糊,也分不清是夢還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穆宣用手撐住頭,看著已經進入呼吸均勻的玉菀,用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發絲:“我未曾經過你的同意便讓皇帝賜婚強娶你,你可曾怨過我,你心里是否還有他,你以后是否能愛上我?”

愛不釋手地摸了摸玉菀的臉,輕輕地印下一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你都是我的王妃了。老四說強扭的瓜不會甜,但我偏要讓強扭的瓜心甘情愿的變甜!”

玉菀在半夜是被吻醒的,一開始是輕輕的,玉菀裝作沒有察覺的樣子接著裝睡,后來這個吻越來越重,玉菀的呼吸也開始變得不順,接著感覺有個人壓在了自己的上方,甚至有雙手在領口那里開始摸索。

“還要裝睡嗎?嗯?”頭頂傳來穆宣的聲音。

“王……爺,妾身….”

玉菀立即一驚,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身上的人感覺到了玉菀的變化也僵住不動。良久,身上的人坐了起來,捏住玉菀的下巴與之對視:“嗯?你不愿意?”

玉菀既然嫁給了他,自然也做好了準備,只不過未經人事,忽然如此才會變得緊張,但這時候怎么也不能說自己是愿意還是不愿意啊。

見玉菀未說話,穆宣有些生氣說道:“你既然已經嫁給我,又為何不愿意?”

玉菀心想:你說的啊,我可一個字也沒說。

“妾身…妾身只是…..”玉菀吞吞吐吐。

穆宣狠狠的吻了玉菀,生氣地背身躺下:“既然你今日身體不舒服,爺不是愛強迫女人的人,快睡吧,明日早起來伺候爺。”

玉菀的嘴唇被吻得紅腫,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困意襲來,便躺下沒多久也睡著了。

穆宣察覺背后的人又睡著了,生氣地想:這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竟然又睡著了!又忍不住看她的睡顏,一只胳膊抱住玉菀,也安心睡著了。

第二日,玉菀醒了之后,穆宣正在穿戴。都怪自己,睡的太沉了,就連旁邊的人起床都沒有察覺。伸手撐起來自己坐起來,觸到了一片異樣,仔細一看是暗紅色的血跡,玉菀泥垢了:明明昨天什么也沒有發生啊,這血跡到底是哪里來的?

夏葉和冬雪帶著洗漱用品,向穆宣和玉菀行過禮,伺候二人梳洗。冬雪手巧,給玉菀挽了個大方又穩重的發髻,戴上了穆宣在下聘時候送的釵子。

梳妝完畢之后,穆宣已經去外面活動完筋骨。用早膳的時候,他看到玉菀戴著他送的釵子,心中的煩悶稍稍紓解了一些。

用完早飯,穆宣站起身來:“外面的馬車已經在等了,給王妃帶件斗篷,爺帶著她出門一趟。”

春華早早的就把穆王府的現在的情況跟玉菀說了,幾年前老穆王救駕而亡,穆宣的母親萬念俱灰,撇下了年幼的穆宣,在京郊的白云觀出家了,現號斷塵師太。一般要新婦第二日拜見公婆的,昨日已經拜見了老穆王的靈位,今日會不會要去白云觀?

阿路拿著傷藥進來:“王爺,阿路早上見您似乎手上有傷,以前都是這點小傷都是您自己處理的,但現在有王妃了,阿路就自作主張把藥拿了過來。”

這是要讓玉菀給他傷藥?不!不對!玉菀走過去,見他手上真的有利器劃過的痕跡,聯想到早上的血跡,該不會??

“這點小傷,爺不用傷藥。”穆宣把手換了位置。

玉菀覺得自己有些笨了,早上只低著頭不敢看穆宣,就連穆宣手上的傷也沒有看到,真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

玉菀拿起來傷藥,開口:“王爺,現在天氣比較熱,傷口容易感染,就讓妾身給您上藥吧。”

穆宣似乎對玉菀剛才的話不太滿意,不過想想自己割傷自己的原因,便坐下來:“那就有勞王妃了。”

果然,看到穆宣手上有一道淺淺的割傷,將藥粉仔細地撒到了傷口上,又用白色的棉布輕輕的包了起來。

二人一道來到了大門口,穆宣騎馬而行,玉菀和春華坐在馬車里面。春華一會兒拿了一碟點心,一會兒又拿來熱茶。

“春華,你今日為何一直給我塞吃食啊。”玉菀不解。

春華回憶起早上阿路傳達的話:“王妃,阿路早上都給我們說了,王爺早上跟阿路說您脾胃不好,要多吃點養胃的食物,又說,咱們昨天照顧的不好,所以從今日開始,不僅要每日三餐按時用,也要少食多餐,平日里給您準備一些您最喜歡吃的點心,讓你養好脾胃。”

“以前我也是這樣的。”玉菀道。

“以前夫人也不知道說了您多少次,咱們這些丫頭也催了您多少次,可您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有王爺看著,春華就放心了。”

玉菀自小愛發燒生病,江夫人總是覺得是吃的太少了,所以比旁人分外瘦一些,因此就時時做了許多吃食,吩咐丫頭們給她。小時候還好,玉菀倒覺得沒什么。但隨著不斷長大,眼看玉柔楊柳似的腰,又是長身體的時候,自己的飯量越來越大,肚子上也開始有了軟軟的肉。玉菀開始有意識的減少自己每頓飯的食量,后來到了書院,功課比較繁忙,學習起來有時候會忘記了吃飯,餓的時候吃的多些,忘記的時候飯菜涼了又熱,春華催的多了又打亂了學習的思路。于是,在那個時候,把胃給餓壞了。

玉菀在馬車里顛著也沒事可做,春華又便魔術似的拿出了都是玉菀平時喜歡吃的,主仆二人在馬車里說說笑笑,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一個時辰以后,馬車進入了一片林子里面。兩旁的樹木漸漸的密了,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

“啟稟王妃,咱們到了。”阿路把馬車停穩了,說道。

“哎~”春華答應了,幫玉菀整理下衣裝,掀開簾子。

阿路跳下馬車,繞道后面把下馬車的凳子放下,春華踩著凳子下來,扶著玉菀。

因為要見長輩,玉菀今日穿的比較正規,一身藕荷色對襟闊色大衣,外罩了一層淺色蟬翼紗衣,下馬車的時候有些不方便。正在玉菀努力踏上凳子的時候,穆宣下馬來到玉菀身邊,飛身上馬車,打橫抱起玉菀飛下。

“怎會穿的這么不方便?”穆宣道。

玉菀心想,婚后第一次見婆婆,能不穿的正式點嗎?

“第一次與王爺出門,玉菀擔心失了禮數,所以才。。。。。。玉菀以后會注意些的。”

穆宣道:“爺平日里是最煩這些繁縟禮節,以后在爺面前不用顧忌這些。至于母親,已經不在凡塵的人又怎會講究這些呢?”聲音似乎有些傷感:“母親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找到一個相知相識的知心人,能夠相濡以沫,共度一生,你我雖離母親心之所想有些差距,但注意別讓爺丟人,讓母親擔心。”

“玉菀明白的。”

您明知你母親對您唯一的期望,您還硬要娶我這個婚前有些流言蜚語的人,還要在母親面前演戲,穆宣啊穆宣,你究竟是孝啊還是故意忤逆啊。

前面是高高的臺階,穆宣走在前面,春華扶著玉菀緊跟著走在后面,阿路在最后面。穆宣走的快,玉菀在要加緊步伐才能跟得上,不一會便跟不上穆宣了。

穆宣回頭,玉菀正用手絹擦著汗,見穆宣看自己就立刻加快步伐往穆宣那里走去。

穆宣卻在前面停住了腳步,伸出了一只手,玉菀不敢讓穆宣多等,便把趕緊把手交過了他。穆宣的干燥而有些粗糙,玉菀小小的手被握在他手心,一動也不敢動。

越到山頂,玉菀走的越慢,穆宣也不著急,就這么牽著她,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玉菀的正上方終于出現了“白云觀”三個大字,小師傅進里面通傳。穆宣道:“不是射箭的時候體力挺好的嗎?如今怎么這點路都走不了了。”

開什么玩笑?這么熱的天氣,您一開始又走了這么快,自己好歹是個女孩子家,怎么能比得上您這皮糙肉厚的主兒啊。

“玉菀自出了書院,已許久沒有。。。。。。”

“爺雖然不用王妃辛苦,但爺的王妃也不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得空你還是要注意一下。”

“是玉菀拖累王爺了。”

“爺不是那個意思,爺是說。。。。。”

小師傅跑過來:“施主來的意圖師太已經知曉了,師太說她已經避世,便不再過問塵世間的事情,還望施主珍惜來之不易的緣分,福泰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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