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石。可以說是石頭，也可以說不是石頭。

是天地之靈凝固而成的，它可以以固態存在，同樣亦可以以液態存在。可以說無處不在。

“包括你們的身體，也有這種精氣，我們稱之為奧氣。氣有強弱之分，可以憑著氣的表現來判斷出到了哪個階段，不過你們連入門都未到，根本看不到氣的存在，告訴你們也是浪費唇舌——”

二人咬牙切齒。怎么看骷髏都不像是數歲小的人，但卻像老頑童似的愛捉弄人，吊人胃口。

“好了，廢話少說，你們是時候去報道了。去遲了會受罰的。”骷髏又恢復了半躺的身子，兩指甩出一枚令牌后閉上雙目養神。

艾文接住了令牌。看著骷髏不愿再搭理的態度，輕哼了一聲就拉著維里離去。

背著二人的骷髏卻睜開了一只眼，接下的路可就無人可以幫你們了，兩個小家伙可不要辜負我的良心用苦。

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說的話，要是泄露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

門后就是礦場。

整個房間也就兩扇門，毫無疑問，另外一扇就是通往礦場的路。

要來的還是會來。二人推開了門。

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然而門后只是簡單的洞穴。一輛殘舊的礦車映入二人眼中，地上的鐵軌順著土路鋪到黑暗的另一頭。

“上來吧。”艾文翻上礦車，這條路應該就是通往礦場的路。

礦車的速度并不算快，二人睜著眼觀察路面的情況。

不知道是否黑暗中會覺得時間流逝快些，艾文總是覺得這條路很長很長。

窄小的通道內回蕩著礦車與鐵軌摩擦的刺耳聲。

“快到了。”前方的光亮越來近。

礦車滑出了通道。整個地下才正式在二人面前展開。

這樣的礦洞才符合二人的想象。大而寬，耳邊滿滿都是鐵鋤與礦石的碰撞聲，到處人來人往，推著礦車走來走去。

不少人見到二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你們是新來的維里，艾文？”一個看似分配員的男人提著書走了過來。

艾文遞上令牌。

男人翻看了令牌，“我是阿道夫，這里的總管。根據上級的指示，你們被分配到74小隊，帶領19人，每月任務為200顆奧石。”

“跟我來吧。”阿道夫翻著手上的書。

200顆奧石。維里看著手上的紋身，可以支持多久時間。

“要是連續三個月完成不了任務，就要被降職。至于你們怎樣分配人手，隨意便好。我們不聽理由，只看結果。”

“到了。”阿道夫停在一個洞府前，“跟你們手下的人溝通好。”

二人看著規模一般的洞府，相覷一笑。

…………

“歡迎我們新的領導者。”

這是什么情況？二人皺起眉。雖然二人年齡不大，但都明白沒有人會隨意服從別人。

然而面前的人卻站起來鼓掌歡迎他們，沒有半點跋扈，每個人都掛著奉承的笑容，讓他們準備的下馬威完全派不上用場。

“還有一個人呢？”艾文發現現場只有18人，而阿道夫告訴他們有19人。

“班森他身體不適——”群中站出一人欲解釋，艾文卻直接把他按在墻上。

“不要挑戰我們的耐心。”

那人疼得呲牙，“班森說不想參加這么無聊的事。”

“他在哪？”班森，正好來個殺雞儆猴。

“就在不遠處，482號。”每個人的制服上都印有號數。

艾文將手中的人用力甩到地下，強的他打不過，欺負小魚小蝦可是他的最愛。

看著那人在地下翻滾，艾文咧嘴一笑。跨過那人的身體，直接往外走。

弱小的人就該被這樣對待，這也是他努力變強的原因。

圍觀的人看著二人走出洞府，都連忙上前扶那人。“沒事吧？約納。”

約納卻露出笑容，“沒事，這已經是常有的事了。”

眾人看著約納不介懷的笑容，心里的不平卻更甚。“太過分了，虧你之前還為他們說話，讓我們服從，他們卻這樣對你，不行，怎樣都要討個公道。不然我就堅決反他們！”

“對！我也一樣！”

“沒錯！真的看不過眼了！”

什么是群眾的號召力。約納一臉和善，“沒必要小事化大，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從來不介意。

…………

維里跟在艾文身后，“這樣好嗎？那人也沒做錯什么，這樣會引起別人的不滿。”

“那又怎樣？一群苦工而已。維里，說真的，拋棄你那無用的善意，總有一天會害你失去生命。”

“我記得艾文已經說過同樣的話，但我還好好活著。”維里不愿意放棄這個原則。

他只是不想傷害好人，想留住重要的人。

“你認為那個人是好人？”艾文停住了腳步，他理解的維里只會對所謂好人有憐憫心。

“難道不是嗎？”維里撓了撓頭，一個人的眼睛可不會騙人。

“既然你認為是，那他就是。”艾文恢復了腳步，雖然他的看法與維里相反，但他不會說白，終有一天，事實會給予其中一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明明是同一類人，無論那人裝得再像，又怎樣能騙過他。

…………

班森。

二人看著前面埋頭苦干的大漢。背部衣服上大大的482說明就是二人要尋找的目標。

“你就是班森吧。”艾文走到他面前，“給你一個機會說明。”

班森卻像沒聽到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是聾子嗎？”艾文皺了皺眉。

這次的班森終于有所反應，他停下了揮鋤的動作。扛著鐵鋤回過身，滿臉都是胡渣子，幾條皺紋掛在額頭，一個中年大漢。

“有事嗎？”他的聲音帶著厭惡。

“我們是新來的隊長，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那為什么不參加歡迎會。”

“為什么我一定要參加。沒事的話請走開吧。”班森又繼續了工作。

艾文一愣，不是因為班森的態度，而是他的話。他的確不需要參加，只是那群人誤導了他，這種情況應該是無人服從才對。

可是一大群人的轉變，讓原本的應該變成了不該。艾文咬了咬牙，那群人肯定是被什么人煽動。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艾文的思考在維里看來，就是下不了臺的尷尬。他跑到班森旁邊，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揮鋤，拾礦，再揮鋤……

“你想做什么。”班森停下動作，維里聚精會神的盯看，讓他相當不自然。

“好多礦石，大叔一天能挖到多少塊奧石。”

班森看了看維里，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

“如果奧石這么容易挖到一月就不會只是200的任務額，而是2000。”

維里拿起一塊礦石，“那這些石頭有什么用？”

“很多作用。需要礦石的地方太多了。”

點了點頭，“大叔在這里多久了？”

班森擦汗的手頓了頓。“很久了，忘了多久那么久。”

“大叔為什么不申請晉升。”維里知道做了多年的工人是可以晉升為小隊長的，就像他們一樣。

“不想。”班森低下頭。

維里看著班森一愣，他哭了？是汗水吧。

“待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班森又繼續挖礦，旁人都恨不得多偷懶，他卻相反，時時刻刻都在工作。

“對了，大叔知道地底魔獸在哪嗎？”

班森身體一顫，止不住地顫抖。

“怎么了？”維里看著不安的班森，他在害怕什么嗎？

“不要去，千萬不要去。”

他沒有看錯，班森的確在哭。

“你們會死的。死無全尸。”

握鋤的手松開，抱著頭，頹廢地坐在地下。絲毫不顧人來人往異樣的目光。

“沒關系的，大叔告訴我，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維里微笑道。

“你不懂……”班森細細地哽咽，“天真的人！就是你這種人，害死別人！”

維里呆住了，他怎么了？艾文也被班森的咆哮嚇了一跳，看著班森的無助久久無言。

“自己去死就好了…為什么還要連累別人……為什么應該死的人不讓他死……不該死的人卻死去……”

“大叔……”維里看著班森哭得一塌糊涂。“是不是我讓你想起不好的事？”

也許是維里的話，也許是他自己意識到。班森擦了擦眼睛，抬起了頭。

“很久以前，我也跟你們一樣，不甘心做一個工人，一個嘍啰。我知道獵殺地底魔獸獲得的魔核可以讓人快速晉升，自以為是的我便一心一意前往。”

班森紅腫的眼睛又閃著淚光。“那時我有個情投意合的姑娘，她不同意我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但我主意已定根本不會聽她勸，我沒有想到，她會偷偷地跟著我前往。”

“意氣風發的我根本一無所懼，直到遇到了一只鼠王。”

鼠王？二人的理解是，帶王字的都不會簡單。

“我被他困住了，我以為死定了，她出現了，救了我，自己卻永遠留在那里。”

說到這里的班森又哭了起來。如果他當初聽她的勸，也不會這樣，付出代價的為什么不是他。

“這么說，大叔也沒看她死去吧？”維里語出驚人。

不僅是班森，連艾文一臉驚訝。

那種情況下怎么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