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 陶之夭夭
- 芃峨
- 2137字
- 2020-11-17 13:11:38
永謙將陶陶送回她的絳雪軒后,看著她睡了才回去的。
她是真的喝多了,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這還是這么多日子以來她睡的最沒心沒肺的一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屋子里靜悄悄的,滿室的黑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只是口干舌燥的想喝水,她叫了一聲桃子,那丫頭也沒回應。她索性就自己掙扎著起來,可這剛爬起來,就開始頭暈眼花,一個不注意,直接掉下了床。
摔的四仰八叉,她揉揉腿,低咒了一聲。可能是磕破了皮,疼的直掉眼淚。
“桃子……”她大喊起來。
桃子忙了半夜才回來的,又怕吵到陶陶,所以就在外間睡了。迷迷糊糊的聽著陶陶的喊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小姐……”她忙回應了一聲,匆匆的跑過去,看到她摔在地上呼叫了一聲,“您怎么摔地上了?”
“死丫頭,叫了你多少聲了……”陶陶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桃子自知自己睡的太死了,又知道她的小姐心氣不順,所以也不辯解,趕緊著扶她起來。
這一起身,眼前一黑又險些跌倒了,此刻胃里翻涌難受,她干嘔了兩下。
桃子忙去捧痰盂,陶陶是怎么也吐不出來。見她這么難受,桃子又將她扶到床上。
陶陶又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看來這一次她確實喝的太多了。
桃子給她到了水,喝過水后陶陶又閉上眼睛,可腿疼的難受,她翻著身子睡不著。
在她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是他的出現(xiàn)才喚回了她世界里的光彩。
父親被人暗害,母親丟下她,失去雙親的她變成了沒有人疼愛的孤兒,六歲的她什么都不懂,可也知道自此后她將孤苦無依。
她蜷縮在床底下,聽著那些人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她害怕的連氣都不敢喘,黑暗一直保包圍著她,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不敢一個人在狹小的空間待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有一天她聽見有人叫著她的名字,可她不確定是誰,更加的害怕,許是她的動作過于大了些,驚動了那人,那人尋著聲音過來了,她聽著腳步越來越近,捂著嘴,臉上已經算是淚。
那人蹲下人,發(fā)現(xiàn)了床底下的她,“陶陶……過來,不怕了……”
她搖頭不肯相信他,他卻堅持著,“我是裴冕,江南裴家,我父親和羅叔叔是朋友。你過來,牽著哥哥的手,哥哥帶你出去。”
她的哇的一聲哭了,裴冕忙哄著,“別哭,來,把手給我。”這時候他已經蹲下身,整個頭部鉆了進來,一把抱起她,還不忘護著她的頭,出來的時候卻磕了自己的頭。疼的眼冒金星,他卻也顧不得。
那會兒的她很能哭,聲嘶力竭的,聽的人肝腸寸斷的。裴冕抱著她,想盡辦法逗她,可她只說要爹和娘。
他指著天上的星星對她說“他們去了天堂,可是因為不放心陶陶,所以就化作了星星陪在你身邊,想他們的時候一抬頭就能看見了。”
直到現(xiàn)在,她還自欺欺人,想他們的時候就會對著星空胡言亂語,而他就默默的陪在身邊。
處理完羅家的事情后,裴卓云就將陶陶帶回了江南。最后一次離開羅府,陶陶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自己的家,幼小的她不知道將來會面對什么,只是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終究是要背井離鄉(xiāng)了。
裴冕等在前面等著她,等她走近了主動的牽起她的手,“再也不用怕了,……以后二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時候她就覺得很踏實……
“那你會一直牽著牽著我的手嗎?”那時候的她只是覺得他的手很溫暖,會讓她安心。
“當然……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他確實說到做到,而裴家的人也如此,尤其裴母對她視若己出,三個哥哥對她寵愛有加。所以這么些年也被慣壞了,刁蠻任性,不講道理。
大哥去念了軍校,三哥出國留學,只有他在家跟著裴伯父學習打理生意,所以她和他的關系最近,也最依賴他。
可怎么突然他就成婚了,他對她食言了。
她的腿好疼,想起以前的事,她又開始害怕了,自己一個人在黑暗的小房間里,四面沒有光,她覺得呼吸都困難了。
她“啊”的一聲坐起來,額頭上全是汗。桃子忙過來,安慰。
“小姐,做噩夢了?”
“桃子……”她拉著她的手,“二哥呢,我害怕……你去找他。”
“小姐……”她為難了起來。支支吾吾的道:“二少爺,今日大喜的日子……”
她忘了,是啊,這會兒洞房花燭,春宵一刻。她怎么能打擾人家的好事。
她抱頭痛哭起來,桃子怯懦的摟著她,“小姐,我陪著您吧。”
她又難受起來,胃里壓下去的不適又翻涌起來,她又嘔吐起來,這次終于吐了出來,卻全是苦水。桃子手忙腳亂的,又看她臉色煞白,也不敢耽擱,忙出去尋人去稟報裴夫人。
裴夫人得了通知,披著衣服就匆匆的趕來了。她這一來,上下都驚動了。裴夫人看陶陶毫無血色的臉嚇壞了,趕緊派人去接大夫。
昨兒家里人多,人前人后的她又得陪著那些太太媳婦們,就忽略了她,等想起來的時候問一嘴,說是已經睡下了。她還挺欣慰的,這丫頭怎么就這么乖了,哪成想,這是又背后喝酒了。裴母是既心疼又無奈,看著她難受的樣子,責備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因著陶陶的關系,整個裴府都清醒了。裴元謙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穿好衣服后出來看看,沒走幾步,他的隨從承宇就從外面進來了,站在廊下給他道早安。
“怎么了?”元謙慵懶的系著著長衫的扣子,動作甚是好看。昨天穿了一天的西裝,束縛的緊,還是長衫舒服。
承宇要過來幫忙,被他打住了。
“小姐病了。”
元謙正系扣子的手一頓,然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可這個扣子卻怎么都系不上了,他懊惱的皺皺眉,索性就不系了。 一轉身又回了屋。
承宇以為他聽到消息后會二話不說的沖去絳雪軒,因為以往都是這樣的,不管陶陶是病了,不順心了,聽到消息他總是會毫不猶豫的趕過去。
今天的少爺也不知道怎么了,像他又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