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不知不覺中降臨。

前院依舊喧鬧十分。來來往往的客人和女人，可謂是“春色滿園關不住”。

半盞茶的時間后，突然安靜下來了。

若寒心下猜到了些什么，走到前院。果然是他——楚烯凜。只是他隔的時間超出了她的預計。不知他此次過來是為何事……上次似乎是為了夜無汐。莫非今天還是？

“楚公子，我已等你多時。”怡媽媽一如往日般淡淡說道。今日她穿了套一身白色褶裙，仙氣逼人。如果說，若寒是少女的清新仙氣，那么怡媽媽無疑就是成熟風韻的仙氣。

他打開折扇，挑眉笑道：“那在下豈不是來遲了？”

“既遲也不遲。”

“呵呵~媽媽說話總是如此深意。楚某不才，不能領會啊！”

“說吧。”

“媽媽該知道楚某的性格。”他折起折扇，堅定道，“夜無汐。”

“我說過，除了她。”

楚烯凜略微收斂了笑容，“媽媽也該知道楚某是個說一不二的人。”

怡媽媽難得露出無奈的表情，“何必執著于她，你不過是為了知道她于我的重要性。今日，你可確定了？”

“哈哈~怡媽媽如此說了，在下倒是更好奇了！”

“你其實已經知道，不是嗎？”

楚烯凜笑而不答。

“我讓仙兒姑娘跟你走，你可愿意？”

若寒一聽，心下明了。原來怡媽媽是打著這個算盤。真不知夜無汐對媽媽而言有什么重要意義。

聽蕓香說過，夜無汐是忘春樓的花魁，才貌雙全，偏偏性子冷傲。而且她本是將軍之女，可惜家道中落，不幸落難于此。然而怡媽媽對她卻是極好，只允許她賣藝不賣身。

聽到怡媽媽的話，眾位客人可就不樂意了。

“什么！媽媽說讓仙兒姑娘走？怎么可以！”

“就是，仙兒姑娘明明比無汐姑娘美！”

“你說什么！無汐比仙兒美！”

“仙兒比無汐美！”

眼看兩派客人就要爭論起來，楚烯凜一臉笑意，顯然是在看戲。

“看來這個仙兒似乎有些意思……”楚烯凜笑道。

“楚大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仙兒姑娘的初次表演，那真是，妙不可言啊！此人只應天上有~~~”客人甲說道。

“哦？”楚烯凜挑了挑眉，“看來楚某錯過了一場精彩啊~”

“仙兒姑娘真是傾國傾城~~~”客人乙一臉癡迷，早已沉浸在那日之中。

若寒看著下面的場景，聽著種種的對話，心里對這個楚烯凜有些好奇。有兩種可能：一是他風流成性；二是他紳士風度。在她看來，這個楚烯凜該是第二種。何時何地，想必他都是保持著絕佳的風度，不刻意也不做作。即使迫不得已使用暴力，也是一種優雅的暴力。翩若驚鴻，矯若游龍。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這樣覺得。

“那在下真是該好好見識一下那位比夜姑娘更美的女子~~”

“蕓香，去把仙兒姑娘叫來。”

沒等蕓香來叫，本就站在二樓的若寒就自行下了樓，笑著對怡媽媽點了點頭，以示行禮。

楚烯凜若有所思地看著若寒，顯然也是認出了她。

“仙兒，你可愿意？”怡媽媽認真地問道。

若寒看著楚烯凜，隱隱覺得如果自己因此離開這個地方，以后的是非必然不少。可是，這難道不是上天給她的契機嗎——在她決定離開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機會。記得阿姐對她說過，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成為機會的機會。所以，她決定離開。

“楚公子。”怡媽媽看若寒眼里的深意，已經知道她的想法。

“姑娘，好久不見。”楚烯凜笑若春風地說道。

若寒對之點點頭。

“那么，楚某帶著仙兒姑娘就此告辭。”

“楚烯凜。”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

若寒隨著聲源望去，只見一個女子傲立樓梯，俯視著所有人。

好美的女子！一身淡紫長裙，腰不盈一握，。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啊！無汐姑娘！”客人丙激動地喊道。

夜無汐。不愧是花魁……若寒不得不承認，這個夜無汐真的很美。

“夜姑娘。”楚烯凜禮貌地說道。

“如果我要你帶我離開，你可愿意？”

楚烯凜緩緩道：“夜姑娘，一切自有定數。”

“我明白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決定。”說著，夜無汐淡淡地望向若寒。她也聽說了這幾日來池若寒的事情。媽媽對她很包容，甚至于她。她不知道，媽媽在想什么，可是，這個池若寒，絕非那般簡單。“怡媽媽，今日由無汐來表演，為楚公子踐行。”

怡媽媽淡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夜姑娘，保重！”楚烯凜認真對著夜無汐說道。

夜無汐沒有反應，自行走到臺上，一曲離歌繞指柔。

“楚某告辭。仙兒姑娘？”

若寒緩緩點頭，看著臺上那個平靜的女子，彈出的曲子卻沁入心扉，絲絲扣扣，疼痛不絕。夜無汐……該是個怎樣的女子……

不過，她此后又將何去何從？身邊的男子為何一定要從煙花之地帶走一個女子？怡媽媽又是有著如何的打算？

她，要知道的太多太多了……可是，若非必要，有些事情她不想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