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典禮
- 我的周圍全是鬼
- 六月荼蘼
- 2109字
- 2020-11-18 17:47:19
“什么契約?”我下意識的問道,一想到那綿軟的觸感就一陣頭皮發(fā)麻。
大伯嘆了一口氣,拉著我坐在田埂上,點燃了一根旱煙,這才說道:“我小時候聽老一輩兒的人說,后山深處生活著許多成精的動物,它們?nèi)找刮仗斓鼐A,再加上合適的時機(jī)就會有一定的靈性,不僅聽得懂人說什么,還能知道人想干什么?!?
我小聲嘟噥道:“建國之后不是不許成精么?”
大伯撣了撣煙灰,煙管卻只是在手上拿著,“不要小看了它們,一些地方可是尊稱它們?yōu)榇笙傻?,每到初一十五,村里的老人就會拿著貢品祭拜它們的,求錢的升官發(fā)財,看病的治病消災(zāi)?!?
“這么準(zhǔn)?這哪里是大仙啊,簡直就是財神爺啊?!蔽业皖^看著耳環(huán),敢情這個蛇大仙是特意給我送錢來了?
“那條蛇是不是全身都是黑色,只有額上有一條紅???”大伯看著天邊的落日,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啊,而且是正中央?!?
大伯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煙灰,赤腳走到泥巴里,然后背對著沖我招了招手,“那就沒錯了,這幾天你留意著,晚上不要出門,遇見那條蛇不要趕更不要打。晚上,我讓靜書過來?!?
回到家才七點,大伯的網(wǎng)里有不少魚,還抓了兩條黃鱔,我正在剖開那兩條黃鱔的肚子時,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一陣摩托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陣強(qiáng)烈的燈光,靜書走進(jìn)來了。
我正在院子里的洗手臺前,他看了我?guī)籽?,面無表情的臉,隨即忽視我去了堂屋。我不知道兩人之前聊了什么,等我掛起黃鱔后,走到門后就聽見靜書的聲音,“劉哥,明天的祭祀大典上確定要帶上劉楓嗎?”
“是,我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良久,屋內(nèi)都是沉默,我站在門外許久,也沒聽見有誰先開口。
祭祀典禮?我看了看日期,明天是八月初一,可沒聽說什么祭祀典禮???難道跟那個蛇大仙有關(guān)?
晚上,靜書自然霸占了我的床,我只能和大伯?dāng)D一個床上,幸好大伯床不小,不至于掉地上。
第二天清早,我們便早早地到了目的地,祭祀的地方是在三水橋。一想到這個讓我看不見第二天太陽的地方,我背上就冒出一絲寒意。
周圍有很多村民,本村的鄰村的,其中,熟人面孔比較多。
村民站在河岸上,一字排開,每個人臉上都是肅穆的表情,他們手里提著一個袋子,里面裝著黃表紙香燭貢品之類的,因為是特殊的場合,所以人群多為老人,小孩是很少見的。
我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看見表哥劉意,只是看見舅舅舅媽,他們手里提著兩大袋黃表紙,黑色長衣長褲,與別人不同的是,他們胸前戴著一朵小白花。
村長站在隊伍的最前列,朝著三水橋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我注意到他身旁站著一個四十來歲高瘦的男人,他穿著藍(lán)色長衫,長長的胡須,戴個高高的方帽子,手里還拿著一把桃木劍。
“鄉(xiāng)親們,這是我特意請來的高人,自從那場暴雨之后,三水橋就再也無法修建成功,屢建屢塌。天災(zāi)人禍,為此我深表遺憾,但是我們生活還得繼續(xù),因此我今天特意讓高半仙開壇做法,保佑我們能早日將三水橋修建成功,保佑我們和平村以及鄰村村民風(fēng)調(diào)雨順,和平安寧?!?
話音剛落,高半仙便開始做法了,他面前放著一個桌子,上面放著兩只燭臺,三盤各種水果,一碗水,一盆米,還有一些黃紙。
那個道士將桃木劍劍尖戳進(jìn)米里,然后快速挑起,米粒在空中飛舞,在桌面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然后他神神叨叨的說著一些我不聽懂的話。
接著,他拿著幾張黃紙分別在兩根蠟燭上燒了一下,最后快燒到手的時候扔進(jìn)了米盆里,霎時火焰竄起了半米高。
我嚇了一跳,那火焰像是一條火龍在風(fēng)中狂舞,他用紙?zhí)糁鴰讖堻S紙在火焰上快速的劃過,然后重復(fù)了十幾下之后,將黃紙扔進(jìn)了水里。
頓時,火焰熄滅了,他用手拿起碗里的黃紙,看了幾下然后說道:“好了,你們可以去祭拜了。”
他指了指河岸,那里有一個男人,正披著孝服跪在地上,在燒黃紙。
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去了,大伯拉著我也去燒紙跪拜了。我的目光卻一直在那個高半仙身上,那張黃紙上有古怪,他用火燒的時候明明什么都沒有,丟進(jìn)水里再拿起來我明明看見上面有紅色。
人很多,燒著的黃表紙火焰有人那么高,我臉上燙的燒紅,便站遠(yuǎn)了些??赡莻€跪著燒紙的男人卻像是傀儡般,機(jī)械的往火堆里丟著黃表紙,咿呀咿呀唱戲的語氣唱道:“靈兒,回家吧,回家吧……”
聲音一聲比一聲悲涼,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我聽著聲音耳熟,仔細(xì)一看卻是我的表哥劉意。他披麻戴孝,蠟黃的臉,顴骨高高的凸起,灰色的瞳仁一動不動的看著火堆。
我的腳底忽然朝上竄出一股涼意,腳趾緊緊地抓住鞋面,根本就伸不直。
靈兒,這個熟悉的名字,之前那個詭異的女聲我清楚的聽見她自稱靈兒,難道她就是表哥的媳婦?我的腿微微發(fā)顫,靈物,靈兒……
山丘般的黃紙燒了半個多小時火勢卻絲毫不減,人群已經(jīng)漸漸散了,因為他們還要去南山頭,那里是和平村最大的墳場。
大巴上面不幸身亡的村民絕大多數(shù)埋葬在這里,大伯也去了,靜書不知道去哪兒。此時三水橋只有三倆個人,表哥還在那里燒紙,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在收拾東西,瞧這架勢,他也是要去南山頭。
我?guī)椭帐?,他一句話也沒說,我試著叫了他兩聲,他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將耳環(huán)攥在手里,鼓足勇氣才問道:“表哥,你見過這個嗎?”
表哥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搶了過來,貪戀的看著戒指,然后惡狠狠的瞪著我問道:“這是靈兒的,你從哪里弄來的。”
我一時搪塞,小時候舅舅從鎮(zhèn)里買了一罐糖果,我趁表哥沒注意偷拿了幾顆,誰知被他發(fā)現(xiàn)了,從此他一直對我很提防,以為我總是要偷他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