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杏兒來了,孜珠好大的不開心,雖然她出言無理,可是杏兒卻一點兒也沒在意。
“可不是,一早就去了,表小姐還是明天再來吧。”孜珠可是開始攆人了。
她可是丫頭,那杏兒再不怎么樣,可也是個小姐,可是她的放恣并沒有讓杏兒感到難堪,更沒有讓她有絲毫的退縮。
“有勞姑娘了,我明天再來給姨媽問安好了。”杏兒輕輕將手中的扇子一拍,大大方方的帶著嘆衽往外走。
嘆衽卻扯著她的紗裙搖著:“姐姐,咱們去花園玩會兒吧?”
杏兒牽了他的手,她那紗裙在空中飄搖著落下來,輕輕地附在她纖巧的腰身上,她溫順地拉著嘆衽走了。
看著她們離去,孜珠用鼻子哼了一聲:“裝什么裝,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不過是個帶孩子的丫頭!”說著她扭著細腰進屋去了。
屋里的那個人看著杏兒離去的搖曳身姿咂了咂嘴,露出一臉的色狼相,笑著回身又去翻動東西了。
杏兒剛走沒多大會兒,護院黃奇丹走進了院子里來。
他來這里做什么,這個孜珠還跟他糾纏不清嗎?
思旭在梁上好奇地看著外面的黃奇丹,他現在對這個人可是好奇的很,他難道還真想做錢家的入贅女婿嗎?
卻見孜珠一挑簾子,迎了出來,滿臉堆笑:“黃大爺,您怎么有空來呀?”那聲音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屋里的人也忙依在窗邊也向外看。
“怎么,不行我來嗎?”黃奇丹一臉的壞笑。
“哪里敢,夫人和香蒲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了。”孜珠扭捏著站在他的面前。
黃奇丹一把抓過她來:“別跟我裝了,夫人帶了香蒲一早就出去上香了,要回來還早著呢。這你能瞞得了我。”
“一會兒墾兒就回來了。”孜珠在他懷里裝做要掙扎著躲開的樣子。
“我是見她出去才進來的,這里沒人她樂得多玩一會兒呢,怎么會一會兒就回來,你是煩了我了嗎?”黃奇丹捏著她臉。
孜珠看著他的眼睛,有一種那惡狠狠感覺掠過,慌忙一把拉住他:“哪里有煩!”
黃奇丹冷笑著:“那還玩什么花樣,要是我把你在外邊偷看的事兒告訴夫人,你說她會怎么對你?你還不知道茜草是怎么死的嗎?”
聽到他說起了茜草,孜珠蔫了,夫人的丫頭茜草,是她看見被人活活打死的,她能不怕嗎,這回她不再矯揉造作的說什么了,任憑他著抱了進屋去了。
那屋里的人,見他們進屋去了,便在房里又翻騰起來。
在梁上思旭冷笑了,這個丫頭是什么把柄落在他們手里了,可一想那孜珠也是跟在夫人跟前,也許這就是耳濡目染吧,這才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思旭此時哪里還有找清凈的心思,只想離開這里,可再看著房中那位,又不好馬上離開,只得免強在梁上呆著。
這時墾兒從院外回來,剛走到簾子外,就楞在那里了,只見她怔了一下,慌忙轉過花枝,在一個大花架底下躲藏起來,動也不敢動一下。
好一會兒,黃奇丹才撣著衣服,得意洋洋地去了。
孜珠也跟了出來,見他走得遠了,對著花架下的墾兒道:“你出來吧,我見到花枝動,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墾兒哭喪著臉走出來:“你們這樣也不是長久的事兒,你還是讓他快點兒娶了你吧。”
“我倒是想呢,他哪里肯,就是他肯,夫人那兒也過不去,他們正新鮮著呢,要是那個毒婆子知道我們有這么一檔子事,吃起醋來,還不知道怎么弄死我呢,還是等她膩歪了,才敢提呢。”孜珠一臉的無奈。
這可讓梁上的思旭驚呆了,難道這個黃奇丹和夫人還有一當子事兒嗎,那這算是什么,他可是雨遲的情人啊,這不都亂了嗎!
墾兒在那里急了:“那得什么時候,要是象趙老爺那樣,不是沒個頭了嗎?”
“真要是象他那樣,還不如現在就這樣呢,那蒔兒姨媽也不過就是個守活寡嗎,再說,我又不是她妹子,她還容得下我!你放心吧,她以前也換過人的,只不過是個新鮮勁,她能和這些下人們長久嗎,到時候讓他在夫人面前討了我去,也就了事兒了。”
雖然這是對墾兒說,可也是孜珠的自我安慰,那個黃奇丹哪里會娶她,她這是過了一關算一關了。
“我哥哥說過女孩子一定不能出這種事的,出了這樣的事情,一輩子都沒人瞧得起。再說要是讓人抓住了,是要進竹籠的。”墾兒認真的對她講,大有大人教訓孩子的架勢。
“那又應該怎么辦,我不跟他這樣,他能放過我嗎?再說我也只跟他一個人這樣,他有什么瞧不起我的,你瞧夫人,誰敢對她說什么,還不都佛爺一樣供著。”孜珠怎么會服這么個小丫頭,她煞有介事地對她說。
“我哥哥說過不行,就一定有道理的,你沒有個親人告訴你,我把你當成親人,才跟你說的。”墾兒也來了倔勁,不肯讓步,本來她說的就是正理嗎,這個孜珠竟然不知好歹,不肯聽勸。
孜珠見她動了真格的,只怕她說出去,恐嚇地對她說:“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那天你也沒吃香蒲送來的點心,你也是見到他進了正房的,他們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我們都不理他,他還不和夫人說去,你沒見過茜草被打死時有慘,還不知道草果的下場嗎,我這可也是為了你呢。”
墾兒黯然地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思旭心里感嘆,沒想到這樣一個區區商賈之家,竟也有這么多的傷天害理之事。就這么兩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也是這般的勾心斗角,真不知道天下哪里還有一方凈土。
那房里的人,找了半天,也沒見他拿什么東西,只見他向外看了看那兩個斗嘴的丫頭,淡淡地笑了笑,只身越過后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