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胡克家里修身養性了好幾天,整天與青山綠水為伴,飛禽走獸為伍,我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胡克雖然不是個稱職的軍火商,手里只有兩把破AK,搞點東西還要等上十天半個月的,但是他很友善,對我和趙衛珍都很好,照顧得很體貼,從他肯帶我們到他家里來安頓就可以看得出來。
胡克家里的條件很艱苦,一點都不像個軍火商的樣子,他家里一共6個人,除了胡杰胡麗兩兄妹還有兩個更小的女兒,15,16歲的樣子,叫胡燕和胡冰,長的還挺漂亮,穿著當地特有的民族服裝。整天要么上山,要么下地去干農活,臟兮兮的,跟國內同齡人比起來有點慘不忍睹,另外他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老婆。
我給他們一天200塊錢作為食宿的錢,這讓胡克和他老婆都很高興,只是他的幾個兒女整天板著一張臉,讓我很不舒服。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我算是看出來他們為什么會對我們有所敵意了,應該是不想讓胡克從事走私軍火的這種會掉腦袋的事。
但是家里又是幾乎都揭不開鍋了的條件,還有兩個大學生上學需要一大筆費用,因此胡克才不得不鋌而走險,兼職干起了販賣軍火的勾當。
這天胡克一大早就騎摩托車出門了,他說要出遠門,大概需要好幾天才能回來,我知道他是去金三角跟他的那個什么叔要武器裝備,因為他臨走前跟我要了一張清單和一張銀行卡。
百無聊賴的我喝著下午茶,懶洋洋的躺在一顆參天大樹下面乘涼,一旁是趙衛珍和胡麗嘰嘰喳喳的調笑聲,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她們兩個現在已經不顧胡杰的反對成為了好閨蜜,同吃同睡幾乎是形影不離。
趙衛珍穿的是胡麗的衣服,一身越南苗族的服飾,還是很美。雖然有點土,但也難以掩蓋她出塵的氣質,一顰一笑依然勾魂奪魄,別有一番韻味。
這個時候我遠遠的聽到一些很不對勁的動靜,起初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并沒有太在意,直到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把我們都嚇一大跳,我才意識到我沒有聽錯,似乎周圍不遠處的什么地方正在發生武裝沖突,而且規模還不小,動用了炮彈。
我被這一驚嚇得著實不小,下意識的就去問胡麗:“怎么回事?你們國家在打仗嗎?”
沒想到胡麗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你說什么?打仗?怎么可能,越南雖然窮,但是沒有戰亂?!?
聽我這么說的趙衛珍也很意外,不可置信的樣子:“據我了解是這樣的,越南也已經和平很久了?!?
“那剛才的爆炸聲是什么?”我站起來指著山腳下道。
二女有點摸不著頭腦,趙衛珍道:“爆炸聲也不一定是在打仗啊,也許是在開山鑿石呢,修公路呢?”
我讓她別瞎猜了,炮彈的聲音我永遠也不會聽錯,跟炸藥是不一樣的。
這個時候天空中傳來一陣直升機清晰的螺旋槳聲,我們抬頭望去,只見兩架全副武裝的米-24武裝直升機在低空呼嘯而過,一枚龐大的空對地導彈尾部噴著火舌就朝山背面俯沖下去,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地仿佛都在搖晃。
無數枚火箭彈如雨點般散落而下,轟隆隆連成一片,炸轟炸得大地都在顫抖。
忽如其來的戰爭讓我們都目瞪口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轟炸沒有持續多久,我們也看不到山那邊打得怎么樣了,大概2分鐘以后就看到那兩架米-24武裝直升機開始返航,其中一架直升機尾部還冒著陣陣濃煙,似乎是中彈了,搖搖晃晃的朝我們這個方向飛來,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更要命的是一枚反坦克火箭彈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受重創的飛機本來就是在勉強飛行,哪里還躲閃得了?飛行員根本就避無可避。
“轟”的一聲,天空中炸起一團火花,那枚火箭彈命中了飛機的尾旋翼。
很快飛機就失控了,打著旋開始墜機,我還能看到兩個機組人員身上冒著火花就往下跳,那么高的距離,估計是活不成了。
我才管不著那些人的死活,可這破飛機好歹不歹的,看樣子竟然是朝我們這邊砸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連忙拉起正在發呆的趙衛珍和胡麗兩個人撒腿狂奔,我都來不及跟她們說臥倒,就把她們推下了小山丘,緊接著我也跟著撲了下去。
這個時候我就聽到身后一聲巨響,那架飛機撞在大樹上,剩下的燃油被引燃,發生爆炸,飛機的無數殘骸飄飄灑灑的落在我們旁邊,大火把整個樹冠都包裹住,吞沒了整棵大樹,熊熊燃燒起來。
我拍拍身上散落的雜物,狼狽的爬起來查看情況:“你們沒事吧?”
趙衛珍和胡麗兩個人被嚇得面如土色,雖然被我摔的頭破血流,受了一些擦傷,正在呻吟喊疼,但好歹是撿回來一條命。
我拉起她們剛想要走的時候,就聽到幾聲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炮襲,條件反射下聲嘶力竭的對旁邊兩個女人嘶吼道:“迫擊炮,快臥倒!”
說完我也沒有顧得上她們有沒有聽到我的話,抱著她們兩個人就往下面滾去。
好幾發迫擊炮彈先后就落在大樹周圍,炸得木屑紛飛,許多彈片就在我們頭上飛舞,把大樹都給炸歪了。
“媽的,這幫王八蛋差點要了我們的命”我爬起來罵罵咧咧,拎起驚魂未定的兩個人就往村子里跑。
趙衛珍驚慌失措的問我:“這里真的打仗了,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回國!”我毫不猶豫的說道:“祖國是我們最強大的后盾,他們不管是什么國家還是什么組織都不敢往我們的國土內開炮?!?
“那胡麗她們怎么辦?”趙衛珍繼續說。
我道:“我不知道,這是她們的國家,命運由她們自己掌握,我們管不著?!?
說完我也不管她們兩什么表情,一口氣沖到胡克家里拿起一把AK-47背在身上,就開始往幾個彈夾里壓子彈。
趙衛珍問我:“哥,你拿槍要干嘛?”
我對她說:“自衛!在戰區里用武器說話,其他的都是虛的,更何況我們兩個是外國人,就算我們死在平民百姓手里,那也是武裝沖突雙方背鍋?!?
“什么意思?”趙衛珍顯然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問我道。
我一邊往彈夾里壓子彈,一邊開導她:“也就是說,在戰亂地區人命比草賤,法律形同虛設,這個時候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就會肆意妄為起來,趁機做一些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事,最后都由武裝沖突雙發來買單?!?
趙衛珍恍然大悟,也背起一把AK-47,學我的樣子往彈夾里裝子彈。裝著裝著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把槍交給聽到動靜剛剛從河里趕來還在氣喘吁吁的胡杰,對他說道:“保護好你的家人!”然后對胡麗做出一個依依不舍的表情,擁抱在一起。
我看她這樣也挺難受的,一股身為一個前軍人的熱血在我身體里生根發芽,雖然不是自己的國家,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概念我還是懂的。
這個時候山那邊的槍聲已經由遠而近,應該是有一方正在往這邊靠攏, 我知道戰火一旦蔓延過來,勢必會殃及池魚。
雖然我已經不是一個軍人,但我學習了那么多的軍事技術,肩膀上的使命和職責依然還在,于是我對緊張到無以復加,正在張望槍聲傳來方向的趙衛珍等人道:“你們趕緊去把村里的所有人都集合起來,然后往中國邊境撤離,到了邊境我們就安全了,要不然一會兒他們打過來,我們都得遭殃!“
我挎著槍大踏步走了出去,回頭對他們說:”我會掩護你們!“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有種風蕭蕭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