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暗示

利維塔本來對這個計劃抱有疑慮，但是陳楚讓他操縱鏈接，所以他放心了不少。

他幫助幾個人上浮出水面。

陳楚駕駛應急艦帶著他們離開。

路上，史密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沉睡。一直保持安靜的小司也逐漸睡了過去。

應急艦里流蕩著水的滴答聲。

“你得除掉那個獸祗。”利維塔壓低聲音說。

“我不殺小孩。”陳楚冷淡道。

利維塔發出一聲怪笑：“你的道德觀念很接近神騎，但是保護她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因為她有獸性。”利維塔陰暗道。

陳楚眼皮子一跳。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聽見“獸性”。

“那是什么意思？”陳楚總覺得，這不單單是身體上的異化衰退。

利維塔解釋不清：“獸性就是獸性，區別于人性和神性的東西。”

陳楚稍作思考。

如果把“性”理解為“性質”，或者“特性”，那么獸性也就是指怪物的特征。

陳楚問道：“神騎具有神性，獸祗具有獸性。他們通過神或獸的秘寶獲得這些特性……對吧？”

利維塔很驚訝：“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他幾乎什么都沒有告訴陳楚，可是陳楚居然自己總結出來了。這家伙有點聰明。

“很玄乎。”陳楚評價道。

畢竟他是無神論者。

“哼，我還覺得人類的科技很玄乎呢。”利維塔嗤笑，“你們居然能憑借那個小小的駕駛艙，操縱像我這樣的怪物。”

“我可沒有操縱你。”陳楚更正。

“好吧。”

利維塔對這一點還比較滿意。

雖然陳楚通過“獸態神經網絡鏈接系統”跟他保持著聯系，但從來沒有強行指揮他做什么。他們都是一起計劃安排，討論行動的。

如果陳楚強行要他做事，那他絕對不會服從。

“話說回來，你到底準備拿那個獸祗怎么辦？”利維塔問。

“不知道。”陳楚嘆氣。

他現在是特遣作戰人員，可以脫離基地獨立行事。

他還有一個合法的小國機師證，一個完美的假身份。

除了不斷為湮世號轉移安全點之外，他沒有任何任務在身，所以相對比較自由。

“我想去無主區找個地方，想辦法把他們安頓下來。”陳楚說，“既然你對這片海上的事情無所不知，那你有什么推薦的地方嗎？”

大海上，有許多無主之地，各種勢力非常復雜。

陳楚很難找到一個平靜的海島安置他們。

“你是想找個孤島把他們關起來？”利維塔疑惑。

“不是……”陳楚猶豫，利維塔說的孤島確實更安全，“找一座孤島，但是要離其他有人煙的島嶼比較近。”

“明白了。”

利維塔還比較滿意他的決策。

“把獸祗關起來。”他認可道，“這樣才能放心。”

既然陳楚秉持神騎的道德觀，不愿意殺死孩子，那利維塔可以擔負起獄卒的職責，幫他軟禁那個小屁孩。

反正他無形無影，在海面上可以肆意穿行。

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難。

“那就這么定了。”陳楚點頭。

利維塔在聯邦和帝國交接的地方，為他找到了一處島嶼。大概五百多畝，兩邊都是懸崖，中間有一塊平坦的高地，島上植被很茂密，四周環繞著各種礁石和島嶼。

“確實是不錯的地方。”陳楚滿意道。

因為它位于聯邦和帝國之間，方便他往返各地。而且附近的其他島嶼也能提供生活必需品。

陳楚迅速扎了個臨時營地。

他將史密斯和小司都安頓下來。

史密斯仍在昏迷之中，荒無人煙的大海上，醫療條件實在有限。陳楚已經給他注射了藥劑，剩下的都看他造化。

小司已經醒了，她似乎不太適應在外界生存。

“大哥哥，我們贏了嗎？”她眨著鹿一般的大眼睛問。

“贏了。”陳楚敷衍道，“獎勵就是這座島。”

“島？”

小司環顧四周。

碧波蕩漾的海水，一望無際的天空，茂盛的植物，有點簡陋的營地。

她的表情逐漸變化，最后凝固成一個大大的笑臉：“這里是……小司的島？”

“是啊。”陳楚見她不鬧，也松了口氣。

“小司的島！”小司興奮地跳起來，“小司有一座島了！那小司是不是島主？”

“是是是，你是島主。”陳楚盡量滿足她，“利維塔是副島主。”

水地中傳來一個詫異的男聲：“喂！憑什么我比小姑娘要低？”

“利維塔！”小司興奮地拍了拍水。

利維塔惱怒至極：“走開，你這個不禮貌的小怪物！”

聽一個完全沒有形體的怪物說一個可愛的小姑娘是“怪物”，還真有點滑稽好笑。

“小司！”陳楚把小司叫過來，“這是飲用水，這是住的帳篷，這是食品柜。”

“這是利維塔！”小司又拍了拍水。

利維塔凌亂地遠離她，跑到陳楚身邊：“快宰了她！快點！”

陳楚就像什么都沒有聽見似的，繼續跟小司說：“這個是睡袋。這個是工具箱，里面有手電筒，有打火機，有一些厚衣服。利維塔，她用火的時候你幫忙看著點。”

“不！”利維塔怒極了，“不要對我下令！我才不會管她的死活！”

陳楚嘆了口氣。

他覺得這法子行不通——完全不配合的覺獸，天真無知的獸祗，半死不活的感染者。把這三個家伙放在孤島上，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但他不可能整天盯著這三個人。

他有自己的計劃。

“利維塔，我們能單獨談談嗎？”陳楚把利維塔叫到一邊。

水人悄無聲息的跟著他走。

“我需要你幫我照看小司。”

在利維塔發怒之前，陳楚立即道：“那個基地里除了小司，還有不少獸祗，但小司是最強的。你看看她，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還對你很感興趣……假如你好好照顧她，哄她開心了，說不定她能幫你對付其他獸祗。”

陳楚的話非常具有蠱惑力。

“你想想，一個如此強大的獸祗，在你的掌控之下……”

利維塔動心了。

他哼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照顧她吧。”

陳楚松了口氣，又一頓花言巧語，說得天花亂墜，說服他照顧史密斯。

“沒問題。”利維塔也答應了。

“還有最后一件事。”陳楚小心翼翼地提出，“我需要……”

“需要什么，說吧。”利維塔慷慨道。

“你的身體。”

利維塔沉默了半響：“我知道確實有人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但你……咳……我覺得我們不應該……”

“……”陳楚黑著臉，“不是這個意思。”

他需要用利維塔充當湮世號的緩沖液，這家伙在想什么玩意兒。

陳楚解釋：“我是需要你的液體……”

利維塔驚慌失措：“呃，這……進展太快了……我不太確定……雖然我從生理上說沒有性別，但我還是不太能接受人類……我很感激你的傾慕，真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