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整備中

商量過“引蛇出洞”的計劃之后，所有人都各就各位，重回正軌。

內務司被趕走，軍方又派了人來。

之后每次陳楚見到葉嘉許，他都被一群壯漢架在中間，看起來弱小可憐無助。

狙擊手的事情當然是不了了之。

因為葉嘉許自稱看見了狙擊手的樣子，為軍方描述了一張根本不存在的畫像，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

“總之是聯邦在背后搗鬼。”這是葉嘉許的蓋棺定論。

由于訓練室損壞嚴重，基地臨時開辟了附近的一座荒島。

訓練就在荒島上進行，霍金斯比之前更加嚴厲，他似乎很想向葉嘉許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們每天的訓練時間長達到14個小時。

陳楚還得抽空轉移湮世號。

轉移的過程中，他發現他和湮世號的同步率正在緩慢提高。

最高鏈接時間從5分鐘延長到了10分鐘，又逐漸延長到15分鐘。

陳楚利用養殖的死螢蟲制作涂料，從腳底開始重新為湮世號刷漆。

這項工程很是浩大，但比起內部系統的恢復，涂料方面至少有個頭緒，已經算好了。

陳楚對內部系統的修復毫無辦法，畫一百遍圖紙都覺得無處著手。

他甚至不知道這些系統是怎么壞的。

不過有一點很神奇，湮世號的語言系統正在恢復。

她偶爾會回答陳楚的問題。

比如“前面是否有魚群”、“離目的地還有多遠”之類的。

雖然都是很機械化的答復，但也比一開始的一問三不知已經好多了。

她應該有自我恢復能力。

甚至，可能有一定的自主學習能力。

她在這方面太過于像一個生物了。

這也是最開始陳楚稱她為“她”，而不是“它”的原因。

他想再接觸一段時間，看看湮世號會不會發生其他變化。

從聯邦深海弄回來的駕駛艙，暫時放在湮世號的儲存艙里。

這個駕駛艙是“獸祗”駕駛艙，外觀看起來和機甲駕駛艙差不多，但內部有很大的不同。

陳楚把它打開后發現，它不像生物機甲駕駛艙一樣，用貼片、導管之類的東西鏈接在人身上。

這里面有一根很長很長的針。

針上連接著極細的導管。

陳楚試著躺進去比對位置，發現這根“針”是從后頸扎進去，筆直地沿著脊柱的方向戳到底，從尾椎冒出一點點尖，尖端插進底座上。

導管周圍還有細細密密的孔，當駕駛艙啟動時，應該會通過導管輸入某種物質，從而讓“獸祗”完成獸態神經網絡鏈接。

這個裝置很不人道，而且根本無法自己穿戴。

坐在里面的“獸祗”，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所以陳楚推測聯邦那邊的“獸祗”是沒有自由的，很可能只是用來操縱怪物的“工具”，甚至有可能是“消耗品”。

怪物本身或許才是聯邦最大的依仗。

也不知道這么大的飛鰩，他們是從哪里弄來的。

余情兒他們的想法和陳楚一致，他們都不打算使用這個駕駛艙。

“我們基地也已經建立了獸祗駕駛艙的模型，很快就能弄一架實體機出來，進行獸態神經網絡鏈接的實驗。”

“你完全沒必要試用他們的東西，還是說你想把那根管子從脖子一直插到屁股溝？”

陳楚連連搖頭，順便為他們的研究加油鼓勁。

這段時間，鄭劍離開了候補機師的隊伍。

因為霍金斯“意外”發現他在日常訓練數據和作業中造假。他會被送去其他基地，繼續履行機師義務。

舉報他的信件是由班上某個熱心同學送去的。

陳楚猜得出，這個同學就是辛欣，她看著懦弱膽小，但也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

鄭劍離開后，陳楚很遺憾自己失去了試驗品。

不過好處就是，他的訓練比以前順利很多。

他在大學時代非常優秀，但畢竟荒廢了一年多。這種訓練對他來說也許比較低端，但也是一種“復健”，是非常有必要的。

最關鍵的是，前線基地永遠不缺實戰。

巡邏、護送、攔截、追獵……甚至偶爾要對誤入帝國海域的艦船進行威懾。

陳楚逐漸在實戰中學會新的東西。

這是一種他在學校里從未體會到的東西。

或許可以叫做“戰斗本能”。

“你看新聞了嗎？”上理論課時，陳楚被旁邊的陳子洲推了一下。

“什么？”陳楚低聲問。

“就是那個《萬國公約》，這破島看不了電視新聞，據說陸地上都已經因為這件事鬧翻天了……”

上課說小話對于陳楚來說也是一種全新體驗。

他側耳聽著，一邊假裝做筆記。

陳子洲小聲道：“就我們帝國，非要說此次怪物襲擊前線基地是聯邦干的。所以我們國家聯合沿海諸國簽訂了一個叫《萬國公約》的東西，要把全世界所有機師都登記在案，納入統一管理。”

“沿海有一萬個國家嗎？”陳楚回憶著地理常識。

“哎呀，‘萬’是個虛數嘛！數越大越顯得這個公約牛逼，懂嗎？”

“公約的具體內容呢？”

陳楚正要問，這時候有人輕輕在他桌子腿上踢了一腳。

他迅速坐直身體，裝模作樣地翻了頁書。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個巨大的拳頭就砸在陳子洲頭上。

“注意課堂秩序！”

霍金斯正義的鐵拳讓陳子洲嚎叫出聲。

他痛得直抽抽：“教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輕點啊！頭蓋骨都要給你老人家掀開了！”

陳楚輕輕敲了下前排辛欣的椅子：“謝了。”

霍金斯又回到講臺上。

“好，我們繼續講這周的實戰訓練計劃……”

這次訓練很特別。

機師們要主動出擊，去往一個獸巢，將里面的怪物全部剿滅。

根據基地研究部門的推算，現在正值怪物的產仔期。飛鰩襲擊后，將整片海域的食物都吃干凈了，所以周邊的怪物要花更長時間在外覓食。

這個時候，獸巢中的幼獸或者蛋是缺少保護的。

“如果能將怪物扼殺在搖籃中，那么接下來幾年、甚至十幾年，基地的防御壓力都會小很多。”

“不過也要注意一點。”

“和人一樣，怪物也有強烈的保護幼崽的天性。如果偷襲幼獸被發現，那么你們會遭遇比平時可怕得多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