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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菜鳥下屬
  • 夕句
  • 3226字
  • 2020-10-23 22:57:11

但據同期生各方網羅的消息來看,這家公司最大的股東其實是徐正南的父親徐進。徐進礦業起家,進入互聯網領域純屬是小打小鬧的無心插柳,徐正南美國留學回來后,他便坑娃地把這一攤子扶不上墻的爛泥全數丟給了兒子。不曾想,徐正南辦的風生水起,倒是讓老一輩看不上互聯網的實業家跌了一回眼鏡,如此,他也就樂得退居幕后了。

至于大boss為什么親自下場面試,張姐的解釋是:老板對技術工作人員的要求很嚴格。

聞言,其他人忽然有了同情在座五個技術崗培訓生的資格。

徐正南的辦公室在五樓,不大經常和一眾培訓生見面。但有時他來二樓交代工作,會經過培訓室。

每當這時,張姐都會未卜先知地提醒一句,“認真點啊”,然后眾菜鳥齊齊往外面一看,果然瞧見大boss風度翩翩地從玻璃隔斷外踱過。

徐正南慣有的腳步聲是一輕一重,一輕一重,行云流水。

當然,他是不會注意到旁邊一群菜鳥的小眼神,即便有時進來探視探視培訓工作,也是水波不興的樣子。安如猜,老大日理萬機,大約是根本沒功夫記住他們這些人誰是誰吧。

于是,安如從一開始抱著的念頭就是,要把自己當成默默無聞的蠟燭,在角落里發光發熱。

幾天下來,她處的還算開心,公司的氛圍比較輕松,沒有大企業常見的官僚風氣。除了剛開始幾天大鍋燉的入門培訓外,各個崗位都組織了專門的崗前培訓。沒幾天,安如學到的東西倒比大學四年學的還多。

安如這一屆的畢業生出路都不錯,動不動就中國五百強起步。剛出社會,大伙道行還淺,總會在班級群里面喊一喊辛苦。

某某某進了房地產,這幾天累死不活地跟了一個項目;某某某被老板發配到非洲,臥薪嘗膽兩三年,回來直上九千里;某某某嗷一聲,替老板擋酒差點擋到胃出血,上位不易。

每每這時,安如都是一再沉默,我好像過得不太精英?

這主要表現為,她每天憂心的不是如何得到上司老板的賞識,如何在一兩年的時間內平步青云,走完從主管到部門經理到副經理這樣一系列光輝偉大的上位征程,而是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這樣基礎的生活問題。但人各有志,她并不覺得有什么錯。

可她不惦記誰,不代表誰誰誰不惦記她。

這天剛下班,安如就被守在小區門口的保安請進了保安室。原因很簡單,這個別墅區里頭住著的,非富即貴,小姑娘面生,又兼打扮普通,令人起疑。

安如兵來將擋,當即撥通了遠在國外的親戚的電話,但是沒人接。

兩個攔住她的保安狐疑地對視了一下,眼神中藏著一點興奮,一抓一個準?

但畢竟沒有確鑿證據,所以他們的態度還算平和,“小姐,那我們再多問您幾個問題吧?”

接下來,他們幾乎是以一種掘地三尺的韌勁展開提問。

安如正苦于無法脫身時,眼尖地看見一輛黑色的高檔轎車正緩緩掉頭要往里面開,她一時興奮,“那是我們老板。”

一名保安認得那個業主,“徐先生?”

安如點頭。

于是,保安在按升降桿按鈕的同時,就順便俯在那車的玻璃窗前問了一句,隔得遠,安如沒聽清是什么。她只看見徐正南緩緩降下車窗,風度極好地聽了一會兒,然后毫無征兆地直直往她這邊看過來,眉眼間山明水秀,清俊無雙。

兩人似乎說了一些什么。沒一會兒,那保安樂呵呵地笑了笑,徐正南亦是溫潤地點了點頭,臨關上車窗前,他又往安如那邊看了看,波瀾不興。

黑色轎車緩緩起步,很快就消失在小區內營造甚好的綠意中。

安如沒琢磨清那一眼究竟有怎樣的深意,她只覺得心虛,似乎給老大惹了點小麻煩?

保安進來,連連向安如道歉,“陳小姐,實在是職責所在,萬望見諒啊。”安如很是寬容,都是糊口的飯碗,她知道不易。

這樣的小插曲連安如都在睡醒后就忘記了,遑論徐正南。第二日,安如隨一位分管自己的師姐往檔案室去,正巧看見徐正南出來,兩人避到一旁,問了一聲徐總。

徐正南似乎只瞧見為首的老員工,點了點頭,順便停了要帶上門的動作,“要進去?”

師姐點頭,于是,徐正南便很是順手地又重新把門抵在背后的磁扣上,翻著手中的資料,行云流水自去了。

“老大,真男人啊”,師姐星星眼,拍拍安如的肩膀,“咱們公司還有一項隱形的福利,就是可以經常舔一舔老大的美顏,等你們這些新人接觸多了,也許還能調戲調戲老大。”

安如望著老大那孤冷的背影,調戲?她不要命嗎?

兩周后,人事部組織了一場考核,這也是全體培訓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公司高層接觸,有點丑媳婦見公婆的意味。

巧巧一進入會議廳就握住安如的手,哆嗦,“好緊張啊。”

安如回握,一起抖,“我也緊張啊。”

天作證,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上臺講話。十五名培訓生小雞仔一般地安靜坐在會議廳里,一改往日的嬉笑打鬧。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張姐示意大家先起立。

進來的有禿頂的大叔和嚴肅的中年婦女,也有像張陽這樣的小年輕。徐正南最后一個進來,一手插兜,姿態悠閑。他看也沒看里面肅立的一群人,只淡淡說了聲“坐”,然后反手關上會議室的門,落座。

趁主持會議的宣傳總監整理發言稿的空擋,那邊的老員工拉家常地同徐正南反饋今天中午食堂的飯菜太咸了。這邊熱熱鬧鬧,坐在長長會議桌后半部分的培訓生卻乖順得像福娃娃。張陽調笑,“你們平時不是個個都挺能鬧騰的嗎?”

這樣一說,所有領導便都往培訓生那邊看,惹得孩子們壓力大得像頂著一塊烏云。

徐正南坐在首位,他靠在椅背上,淡淡掃了一眼,最后好心的說了一句,“不用緊張。”

孩子們縮腦袋,怎么更緊張了呢?

宣傳總監巴啦啦說了一番開場詞,然后由人事主管張姐匯報培訓情況,接下來就是會議的主要流程——每個培訓生單獨發言,做學習匯報和給定問題闡述。

這次,徐正南給出的點評沒有像面試時那般犀利,他更加傾向于以一種過來人或者老師的身份適當地提提意見,甚至有時候還放低姿態,平等地和他們探討一些問題。

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安如的演講除了剛開始有點磕巴之外,完成得還算比較順利。行政部主管何姐正點評著,忽然發現老大也頗認真地看著自己,她一時疑惑,繼而反應過來:大約是老大有話說,便草草收了尾,將球扔給了徐正南。

徐正南靠在椅子上,并沒有接過,又重新拋了回去,“你繼續說。”

老江湖何姐一時慌亂,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給了幾條建議。

半晌徐正南才雙眸明亮地看向安如,緩緩說道,“何姐在這方面經驗豐富,以后有不懂的,你就多請教。”

何姐被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肯定整暈乎了,順帶著也好心情地慈祥地沖安如點了點頭。

演講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后,眾菜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慣會活躍氣氛的張陽征詢徐正南意見,“老大,城南新開了一家酒吧,風評不錯,晚上的迎新宴要不要就辦在那里。”

徐正南蹙眉,扯松了領帶結,“他們剛出校門,別一下子就給帶壞了,找個飯店單純吃吃飯就成。”

張陽顯然是不同意,他磨到,“老大,你簡直是不知道這些孩子平時是怎么玩過來的”,說著,他沖一眾培訓生喊,“酒吧更有意思是不是?”

有人打量著形勢,知道徐正南在生活方面還是好說話的,便大著膽附和。

考完一身輕,安如也開心地跟在后頭嚎了一兩嗓,偏徐正南遠遠地就單看了她一眼,孩子立時噤聲。

徐正南并不惱,表情雖還是淡淡的,眼角卻染了笑意,他收了記事本,率先出了會議室,只簡短地留下一句“隨便”。

隨便的結果就是,下了班,五六輛車拉了十幾個培訓生兼幾個比較年輕的領導浩浩蕩蕩去了城南的酒吧。

安如并沒有真正去過酒吧,走進去的第一感覺是暗,再然后就是游走的各色燈光,緊接著撲面而來的,是分貝大到震耳的DJ。

孩子顯然是不太適應,跟在隊伍后捂耳朵,但還是興奮地各處瞧。

徐正南熟門熟路地辦好入店手續,一行人去了卡座。

一些培訓生對這樣的環境顯然十分熟悉,但畢竟上司在,不好放縱,就各自矜持著,等張陽喊了酒來,幾個男生灌了酒,這才逐漸顯出廬山真面目,氛圍一時也就活躍開了。

有女生下了舞池,和陌生人扭做一團。

安如拉巧巧,磨著去看看,兩人便也結伴去了。

卡座上只剩下幾個男人,喝著酒慵懶地看向舞池,并不怎么說話。

安如毫無章法地扭了一會兒,才找到一些門路,卻發現周圍的女同期都已經回了座位。

等她和巧巧后知后覺地歸了座,一眾人便把她們當成起哄的對象,忽悠著讓喝酒。兩個女孩登時漲紅了臉。

巧巧不愿掃大家的興,勉強喝了一杯。安如酒量一直不錯,正干脆地準備接過,卻被徐正南中途截下。

他細長指一捏,仰頭喝完,有光晃進他的眼中,再沒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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