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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劫馬

商隊已啟程五日,只不過因為人多貨重,馬兒又拉稀不止,所以每一日也都走不了多少路。裴公子坐在馬車上,聽這遠(yuǎn)處另外一個馬車上王小姐撫琴的聲音,心情舒暢。

不過裴祿卻在一旁不合時宜的說:“公子,路上顛簸,我們的酒又碎了十幾壇,這可如何是好?”

“這點破事兒也來打擾公子我欣賞琴聲?”裴公子大怒:“碎了便碎了,難道區(qū)區(qū)幾十壇酒,公子我碎不起么?”

裴公子是典型的紈绔公子,裴祿不敢做聲,其實他心中也是很奇怪,別的商人盡是販運皮革等軍用之物,南朝稀缺,運到建康必獲重利,可公子卻運了這五車烈酒,易碎難運不說,就算是運到建康,也是完全無利可圖的。

不過裴祿卻不敢多說。其實他哪里知道,裴公子本意就并非販酒,他加入大昌商會,運酒去建康,也不過是為了與王小姐一路同行罷了。

這胡人的酒入喉辛辣,而且極易醉人,裴公子自己也是不喜歡喝的。不過現(xiàn)在他卻忽然有了主意,說:“喝掉總比碎掉的好。裴福裴祿,帶上一壇酒,我們?nèi)フ夷羌俸蜕腥ァ!?

裴公子口中的假和尚當(dāng)然就是張弛,此時張弛正在馬上,商隊啟程以來,張弛便和三桐學(xué)習(xí)騎術(shù),如今雖然不算各中高手,不過騎在馬上,卻也不用擔(dān)心掉下來了。

看著山景騎馬漫步,確是比前些日徒步翻山越嶺來的輕松寫意,正在這時候,一輛馬車趕了上來,停在了他的馬前,馬車車簾一拉,伸出一個肥肥胖胖的腦袋,正是裴公子的腦袋。

“張公子,山長路遠(yuǎn),也沒有個妞來唱個小曲兒,甚是無聊。我這里有些好酒,不如上來一起喝幾杯,如何?”裴公子知道張弛好飲,把一壇酒舉到車簾外晃了一晃,勾引道。

“你這酒怕不是白喝的吧?”張弛問。

“還是張公子聰明,自然不是白喝,其實只要公子每日教我一首詩,我這里的酒應(yīng)有盡有,保管讓張公子喝個夠。”裴公子嘿嘿笑道。

這自然難不倒張弛,以詩換酒張弛到的確沒有想過,張弛從小喜愛古詩,肚子里的詩詞數(shù)之不盡,現(xiàn)在有免費的酒,如何不喝,便翻身下馬跳上了裴公子的馬車。

胡人的酒是烈酒,入喉辛辣,不過卻正合張弛的口味。穿越前張弛就喝慣了二鍋頭,如今穿越后喝了大昌商會那日酒宴上的米酒,早就覺得很不習(xí)慣。

“裴公子莫非想學(xué)幾首詩去勾引王小姐?”張弛邊喝酒邊說。

“勾引?”話雖然說的很難聽,不過卻正中裴公子下懷:“張公子果然不負(fù)大才之名,簡單說一句話都一語中的。”

“那不知裴公子可有何策略?”

“實不相瞞,我早已想好了,”裴公子自信滿滿的笑著說,“此次大昌商會隨行的商人名士眾多,而那王小姐家中又是秦淮望族,她的父親也是朝中重臣,未必將我放在眼里,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是吸引王小姐的注意。那王小姐眼高于頂,尤重才名,所以我才想向公子學(xué)幾首佳作,若能在王小姐面前吟誦吟誦,定能成功。”

裴公子雙手并用,侃侃而談。

張弛倒是有些佩服裴公子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只不過王小姐聰慧過人,這樣的把戲恐未必能引起王小姐的興趣。

“若是別人,或許還有用。可是若是裴公子你,恐怕不靈。”張弛直來直去,把裴公子氣的五竅生煙。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裴公子滿是氣憤。

日已西落,眾人都已經(jīng)開始卸下了馬車,好讓馬兒能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也更有體力繼續(xù)趕路。

王小姐吩咐隨從人眾扎好帳篷,走出了馬車,騎上了一匹馬,來到了營地附近的一個山坡上眺目而望。

夕陽已落,王小姐總感覺日落的時間過的最快,剛剛還是夕陽正紅,可轉(zhuǎn)眼天空便會暗了下來。剎那芳華,王小姐嘆了一口氣,似乎略有感慨。

王小姐其實知道,她自己不快樂的時候居多,她太精于算計,如同下棋,別人或許只看得到十步之內(nèi)的事情,可她卻總是要求自己統(tǒng)籌全盤、算無遺漏,只是可惜,有些時候人又如何能勝天?

這些天來反倒是她笑的最多的時候,王小姐暗自尋思,她每次見到張弛這個長著短短的頭發(fā),卻穿著僧衣的可笑模樣,便會忍不住發(fā)笑,想著想著,張弛那一副好像狂傲的形象又浮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尤其是那一雙好似永遠(yuǎn)也睡不醒的眼睛。

“王小姐原來也這般有興致,來看風(fēng)景。”

王小姐一回頭,卻看到了一張肥肥胖胖的臉。裴公子搖頭晃腦學(xué)著那日張弛在宴會上的表情動作,卻學(xué)的不倫不類,這時也騎著一匹馬跟了上來。

“裴公子似乎也很有興致。”王小姐不愿意多言,目光又看向遠(yuǎn)方,敷衍著說。

“小姐今天彈的琴可真是好聽。”

裴公子等了半天卻沒見王小姐說話,頓時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說:“佳人琴聲日紛紛,半入清風(fēng)半入云,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王小姐本來心中正有心事,乍聽此句,確實有些驚訝,這才正視了裴公子一眼,不過看那裴公子搖頭晃腦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能寫的出來這樣美妙詩句的樣子。

“厲害吧,公子我還有更厲害的呢。”裴公子一見王小姐看了他一眼,頓時來了精神,心中暗自說道。

干咳了兩聲,然后裴公子繼續(xù)說:“平生愿,愿做樂中箏,得進玉人纖手子,砑羅裙上放嬌聲。便死也為榮。”

說完還咧著嘴嘿嘿一笑。

這當(dāng)然是張弛教裴公子說的,張弛告訴他讓他婉轉(zhuǎn)求愛時所用,不過此刻他見王小姐終于正視了他一眼,心中大動,哪里還管得了許多,恨不得將肚子里會的馬上全都統(tǒng)統(tǒng)倒出來,也不顧時機是否正確,就把今天學(xué)會的這兩首詩一股腦的背誦了出來。

王小姐似乎也早已猜到這詩并非是裴公子所做,卻并不點破,反而是突然神秘的一笑,說:“果然是便死也為榮?”

“那是當(dāng)然。”裴公子見王小姐似乎有意,連忙信誓旦旦的說。

“恐怕事到臨頭,你就不敢這樣說了。”王小姐說。

“王小姐莫要信不過我裴俊才,我可是愿意為了王小姐,刀山火海也再所不辭。”裴公子自然知道現(xiàn)在是示愛的關(guān)鍵時刻,退縮不得。

王小姐看著裴公子耳大頭肥的樣子,甚覺好笑,忍著笑說:“你聽。”

裴公子豎著耳朵有些不明所以:“聽什么?”

裴公子還正在暗自奇怪王小姐到底是讓他聽什么,不過緊跟著,他就聽到了馬嘶連連,人聲呼喝。

抬頭望去著實嚇了裴公子一大跳,險些從馬上掉下來——視線所及之處,黑壓壓的一片人馬,全都揮舞著刀槍從遠(yuǎn)方殺了過來,所離尚有數(shù)里之遙,卻已經(jīng)覺得殺氣逼人。看那氣勢,怕不要有千人之眾。

“他們這是干什么的?”裴公子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嚇的有些心慌,顫抖著問。

“他們是來劫馬的。”王小姐微笑著說。

賊兵如黑云一樣,黑壓壓的一片,從天邊壓了過來。裴公子早嚇的面如土色,六神無主,王小姐說:“還愣在那里做什么?快隨我回隊中吧。”

所完,就縱馬下了山坡。

李掌柜此時正急得滿頭大汗,見王小姐回轉(zhuǎn),馬上迎上來問道:“賊人前來劫馬,少說也有千人之眾,而我們只有五百護衛(wèi),可敵的過?”

其實他此時也是急病亂投醫(yī),早沒了主心骨,或許王小姐只消說一句盡力而為就可讓他心中大定。

“敵不過。”王小姐卻淡然的答道。

李掌柜萬萬沒有想到王小姐的回答竟然如此簡練,愕然的愣在那里不知做何是好。

“若僅憑這五百護衛(wèi)自然是敵不過。”王小姐徐徐的說。

李掌柜聽王小姐此言似乎言外有意,頓時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莫非小姐早設(shè)有伏兵?”

“這些戰(zhàn)馬便是我的伏兵。”王小姐指著遠(yuǎn)處那三千余匹戰(zhàn)馬說道。

李掌柜如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問:“沒有這么多騎手,空有戰(zhàn)馬,如何能做伏兵?”

王小姐卻沒有回答,轉(zhuǎn)頭吩咐杜希名說:“把車馬全都排在外圍,以防混亂廝殺中傷及商隊中人,護衛(wèi)分為兩隊,倚山勢成犄角之勢,一隊拒敵,一隊側(cè)翼防止敵人沖過車馬傷及商隊中人。”

“是。”杜希名大喝一聲便去指揮行動。

早在出發(fā)之前護衛(wèi)便已被王小姐分為兩隊,商隊與馬隊也是分開不遠(yuǎn)駐扎,此時見眾人調(diào)度起來,張弛方才感覺到王小姐果然事事料敵機先,仿佛早就知道今天此處將會有此一戰(zhàn),兵將、車馬都早在他本應(yīng)該在的地方嚴(yán)陣以待,只是簡單調(diào)整便已形成拒敵陣勢,

面對至少也有上千的賊兵,五百護衛(wèi)毫無驚恐之色,全都操戈上馬,一看就知道訓(xùn)練精良,絕非尋常看家護院的護衛(wèi)可比。

賊兵雖然數(shù)量眾多,如黑云壓境,可大多都是步兵,鋪天蓋地的從遠(yuǎn)方了過來,待到近前,眾人才暗暗心驚:這哪里是只有千余賊兵,稀稀拉拉后面跟來的源源不斷,怕不要有數(shù)千之眾。

此時眾人都已紛紛上了馬,李掌柜早嚇的雙腿顫抖,在馬背上也都坐不穩(wěn)。

道玄見敵人人多勢眾,對張弛說:“一會若情勢緊急,切莫亂跑,記得跟在我的身邊。”

“嗯。”張弛點頭應(yīng)道。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竟然絲毫也沒有緊張,就如同看一部古裝大片,心里反而有一絲激動,自言自語的說:“這么多敵兵,恐怕終于將要有場惡戰(zh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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